紀曉嵐、賀蘭清非要拉薄慕傾到逍遙閣見見世面,說去一趟逍遙閣可以增長見聞,大開眼界。
這是她第一次以薄家女兒的身份去逍遙閣。
雅室裡,紀曉嵐鞍前馬後地伺候她,給她斟茶遞糕點,將她呵護在掌心。
賀蘭清興奮地介紹道:“慕傾,稍後有精彩的節目。若你有興趣,可以上去跟你喜歡的魔獸玄獸打鬥一番,倘若你打敗了它們,便可與它們契約。”
她點點頭,淺淺啜了一口茶水。
這時,有人進來,卻是玉王和謝西辭。
謝西辭穿着一襲青袍,謙和雅緻,清雋如竹。
賀蘭珏頭戴赤金簪冠,身穿一襲雪色錦袍,溫潤如玉,俊逸如煙,仍然是那內藏乾坤的氣度。
薄慕傾的小臉頓時寒了幾分,紀曉嵐明明說只有他們二人呀。
“二皇兄,你怎麼也來了?”賀蘭清驚訝不已,“昨日你不是說今日不得閒嗎?”
“王爺,不如你到隔壁雅室?”紀曉嵐爲了讓她相信他們沒有騙她,這演技還真不錯。
“人多熱鬧些。”謝西辭謙和一笑,“薄四小姐不會介意吧。”
她沒說什麼,幽靜如蘭。
說不準是玉王讓紀曉嵐和賀蘭清擺了今日這烏龍局呢。
賀蘭珏取了一塊糕點遞到她面前,溫柔道:“慕傾,這是逍遙閣獨有的糕點千層餅,你嚐嚐。”
薄慕傾略有驚愕,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移,卻不去接那千層餅,明眸清寒。
他不放棄,就這麼遞着,她也不接,就這麼堅持着。
賀蘭清見二人僵持不下,還看見二皇兄的神色越來越不悅,連忙接了那塊千層餅,塞進嘴裡,囫圇吞棗,口齒不清地說着:“我正好餓了,我先吃。”
賀蘭珏的眉宇浮現幾許隱怒,美玉般的臉龐陰冷下來。
本王已經紆尊降貴,你還想怎麼樣?竟敢當衆給本王難堪,給臉不要臉!
“這些糕點,你想吃哪一種?”紀曉嵐見氣氛很尷尬,於是問道。
“我對吃食並不挑剔,只看心情好不好。”薄慕傾莞爾一笑。
這話的言外之意是,看見不想看見的人,就心情不好嘍,所以就不想吃嘍。
聞言,賀蘭珏的俊眸更加陰鬱。
賀蘭清輕咳一聲,低聲道:“二皇兄,這也難怪她對你沒好感,之前你那麼對她……”
賀蘭珏倒是明白她擺出這態度的緣由,若非她很有可能是驚世之才,若非想招攬他,想把她收爲己用,他纔不會吃回頭草,紆尊降貴那是打他自己的臉。
“慕傾,雖然你與二皇兄的婚約取消了,不過這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好好相與嘛。”賀蘭清笑道,做起和事佬,“二皇兄希望你在數日後的玄力大比成爲蒼國第一人,大放異彩,萬衆矚目。”
“你可有信心成爲今年大比第一人?”謝西辭溫和地問。
“要成爲大比第一人,首先要打贏謝大公子和紀大公子。你們一個七階,一個六階,我未曾修煉過,如何打得過你們?”薄慕傾輕聲曼語道。
賀蘭珏忽然覺得,這聲音清脆如珠,用崑山玉碎、芙蓉泣露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以前爲什麼不曾發覺她的聲音這般動聽悅耳?
謝西辭失笑,“慕傾妹妹謙虛了。王爺和太子親眼目睹你的實力,雖然你未曾修煉過,不過你的武技已至登峰造極之境,可與我們相媲美。我不敢稱自己見識廣博,但也有所涉獵,卻從未見識過你的武技,不知你師承何人,是哪門哪派?”
“這個嘛,就容我暫先保密。”薄慕傾嫣然一笑,“我師父囑咐過,既然隱世,就不願再被世人提起。”
“原來如此。”他頷首一笑,“不過我覺得,慕傾妹妹還未展現真正的實力。”
“何以見得?”
“感覺。”
“原來謝大公子是靠‘感覺’判斷、行事的。”她清冷地笑。
“慚愧慚愧。”謝西辭佩服她的伶牙俐齒。
賀蘭珏凝神在聽,看來想從她嘴裡挖出有關她武技的秘密,很難。
只能將她收爲己用,不過,還需看她在玄力大比上取得怎樣的成績。
薄慕傾心明眼亮,今日這場戲,每個人都在演,最終目的是:玉王要招攬他。
紀曉嵐“咦”了一聲,“薄凌雪怎麼也來了?”
衆人往窗外看去,外面大殿高臺下,薄凌雪和謝明珠、紀曉芙、容婉兒、墨瀟瀟站在人羣裡,成爲一道獨特、亮麗的風景線。
賀蘭清自言自語道:“她們來做什麼?”
薄慕傾並不關心她們,照常飲茶。
忽然,薄凌雪獨自離開,謝明珠等人在那兒等着。
謝西辭派人叫她們上來,省得她們在這兒惹是生非。
不多時,謝明珠等人來到雅室,雅室頓時變得擁擠侷促。
看見薄慕傾也在這兒,謝明珠和紀曉芙面色一變,美眸眯了眯,浮現一絲狠毒。
“薄凌雪去哪兒了?”賀蘭清好奇地問。
“凌雪聽聞閣主在蒼都,去找閣主。”墨瀟瀟心直口快地說出來。
其他三人不約而同地瞪她一眼,當着廢物的面,怎麼能說出這件事?
紀曉嵐了悟地說道:“薄凌雪去找閣主,想必是想在短日內提升玄力,以便在玄力大比上勝人一籌。”
薄慕傾眸光微轉,閣主會幫她嗎?
那邊廂,薄凌雪見到紅綃,求紅綃道:“我想見閣主一面,還請紅綃通報一聲。”
“薄二小姐,不是我不通報,閣主不會輕易見人的。”紅綃不屑地瞟她,絲毫不將她放在眼裡。
“只要你爲我通報,我便欠你一個人情,你要我赴湯蹈火,我都在所不辭。”薄凌雪神色堅毅。
“你就不要爲難我了。即使我給你通報了,閣主也不會見你。”
“不通報一下,又怎知閣主不會見我呢?”
薄凌雪是國師府的嫡女,又自幼享有天賦異稟、天之驕女的美譽,一向驕傲,眼高於頂,哪曾這樣低聲下氣過?再者,她已經這樣低聲下氣了,對方還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她更是生氣。
不過,在逍遙閣,沒有她生氣的餘地。
就連陛下都對逍遙閣和閣主客氣、禮讓,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撒野?
紅綃鄙夷地轉眸,“閣主的脾氣,我最清楚不過。他不會見你,你還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