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透明的氣勁從指尖飛襲出去,捆住薄慕傾的纖腰。
她的明眸迸出凌厲的寒芒,丹田的玄氣爆發,形成風暴向後奔涌。
本以爲這樣足以令自己得以擺脫閣主的桎梏,卻沒想到,她還是身不由己地倒飛。
“莫非你忘了,本座修煉的是精神念力?”
閣主將她摟在懷裡,禁錮着她,在她耳畔低語,語氣寒邪無比,猶如九幽地獄的惡鬼一聲長長的嘆息。
薄慕傾的眉間繚繞着冷酷的殺氣,紅芒閃爍,妖異喋血。
金紅色的鳳凰光刃爆襲,然而,轉瞬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又驚又怒,他還不承認?在蒼國京城,甚至在整個大陸,只有他和丞相有本事令她的玄力在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且手法一模一樣。想來用的是精神念力。
閣主轉過她的身軀,輕擡她精緻如玉的下頜,迫使她看自己。
四目相對,各懷心事。
“算起來,你欠本座幾條命了?”他凝視她,眸色幽深,神秘而霸道,“你用什麼來報恩?”
“閣主要我這條小命,儘管拿去。”薄慕傾寒凜地凝眸。
“你明知道本座不會要你這條小命,你這是有恃無恐。”閣主的語氣裡微含一絲寵溺,“本座要的是……”
掌心輕覆她的心口,那裡,比之前柔軟了些,看來是長了些。
他語聲很輕,卻極爲矛盾,寒如冰,熱如火,“你的心。”
她太明白他的意思了,清冽道:“閣主不知嗎?我無情無心。”
“你不是無情無心,而是把這顆心給了別人。”閣主的眸光凜寒如冰雪,手指陡然用力,似要捏碎她的下頜,“那人是誰?”
“閣主不是本事通天麼?那就自己去查。”薄慕傾惱怒地拍開他的手。
“是那個銀髮男子?”
他的深眸即刻浮現朵朵陰霾。
她冰冷一笑,不承認也不否認。
他的黑眸寒似經歷了千萬年的極地冰川,寒氣逼人,“無論你心裡有沒有人,從此刻起,你心裡只能有本座!記住了嗎?”
她涼涼地微笑,“我自然記得閣主,閣主是陛下的寵臣,龍榻的寵兒,想忘記都難。”
閣主不介意她的嘲諷與鄙夷,莞爾道:“你以爲,本座會讓一個臭男人污了本座的手足嗎?”
薄慕傾挑眉,也是,以他的本事,何須看蒼皇的臉色?何須委屈自己?
不過,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告辭。”
她率性地離去,沒有絲毫猶豫。
他目送她離去,殘影飛掠,一直跟在她身後,直至她出了地宮。
傾兒,下一次,本座會讓你心甘情願地投入本座的懷抱!
……
賀蘭敏、紀曉嵐他們還要過兩三日才能回到蒼都,薄慕傾先行回來,也就不會受人懷疑。
見自家小姐回來了,葉嬤嬤歡天喜地,做了不少佳餚。
這夜,元寶也過來看望姐姐,加上賀蘭玉嬈和葉嬤嬤,他們一起吃了一餐豐盛的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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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後,薄慕傾把元寶抱在懷裡,發覺他長高了一點,然後問他近來修煉有沒有偷懶。他說沒偷懶,每日都修煉,還煉了一些丹藥。
說着,他獻寶似的拿出十幾顆丹藥,甜糯的聲音令人心醉,“姐姐,你看看這些丹藥。”
她看了看,其實也看不懂。
如若夜殺在就好了,他一瞧就知道這些丹藥是什麼品級。
“姐姐,我把這些丹藥拿去藥鋪,藥鋪的掌櫃看過之後說,這些丹藥很厲害,可以賣很多很多銀子。”
元寶得意地說着,拿起一顆褐色丹藥,“像這顆丹藥,那掌櫃說是中品丹藥,一顆可以賣六百兩銀子呢。”
賀蘭玉嬈咋舌,就這麼一顆小小的東西,就能賣六百兩銀子?
薄慕傾知道,在這片大陸,煉丹所要求的技術與天賦非常高,煉丹師極爲稀缺,高階的煉丹師更是屈指可數。因此,丹藥非常稀缺。
丹藥分上中下品,每個品級還有細分的級別。
而中品丹藥可以治癒所有外傷,眨眼之間就能讓深可見骨的傷口痊癒,恢復如初。因此,一顆中品丹藥賣六百兩銀子其實是有價無市。
元寶又要獻寶,拿出兩顆黑色丹藥,“掌櫃的說這兩顆丹藥接近上品丹藥,可以賣一千多兩銀子呢。”
“元寶好厲害。”
賀蘭玉嬈由衷地讚道,元寶小小年紀就是煉丹天才,而自己呢?什麼都不會,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真真是個廢物。
想到此,她黯然神傷。
薄慕傾將元寶誇讚了一番,時辰不早了,柳葉兒過來帶他回芙蓉苑,葉嬤嬤帶他出去。
他把最好的丹藥留了幾顆給姐姐,她收着了,或許將來用得到呢。
賀蘭玉嬈握住她的小手,“外出這一趟,可有什麼有趣的?快跟我說說。”
“這些日子,沒發生什麼事吧。”
薄慕傾不答反問,不過,賀蘭柔嘉、薄家女兒在家的只有薄凌雪、薄常喜,想來也沒出什麼事。
賀蘭玉嬈說,薄凌雪來過一次,不過看了幾眼就走了。
說起薄凌雪,她的嗓子壞了,薄震天請了太醫院的太醫來給她診治。診治了好些日子,雖然她能說話了,但聲音時而沙啞暗沉,時而尖銳淒厲,難聽死了。
起初,她每日都發大小姐脾氣,伺候她的丫鬟都被她打過;後來,她不哭也不鬧了,整日悶在寢房,誰也不見。
薄慕傾想象得出來,嗓子毀了,再也不是以往的清脆如珠、悅耳動聽,自然是心氣鬱結,沒有尋死覓活就算阿彌陀佛了。倘若薄凌雪的嗓子治不好,只怕她會殺了薄千姿。
或者,薄千姿一回來,薄凌雪就會去殺她。
“慕傾妹妹,這些日子你究竟去了哪裡?”賀蘭玉嬈含笑問道。
“四處遊覽罷了。”薄慕傾從凌虛裡取出一枚血玉,放在她的手心,“我無意中得到這枚血玉,給你。”
“這怎麼可以?”賀蘭玉嬈連忙推拒,“這枚血玉看着不是尋常之物,你還是自己留着吧。”
“咱們是姐妹,我沒送過你禮物,這血玉就當是咱們義結金蘭的信物吧。”
“那我也要送你一樣信物。”
說罷,賀蘭玉嬈纔想起,自己身上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送給慕傾妹妹?
忽然,她手心的血玉散發出強烈如日光的紅芒,妖異,刺目,光芒萬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