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鍾信苦笑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這個陳克生,我待他象親人一樣,他,他竟敢做出這種事來,唉,算我瞎了眼了。”
程建國安慰道:“老任,你也不必自責,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何況小陳的所作所爲,也有可能是被迫的,或許他是出於正義感,或許他本來就是另有他主,總之,畢竟現在我們掌握了主動權,事情還在我們能控制的範圍之內嘛。”
三個人離開小包間,來到金恩華專用的休息室,任鍾信說道:“老程,恩華,我今天下午接到王省長的電話,中顧委付主任紀華明同志,將在下星期二前來我們青嶺視察工作。”程建國道:“老任,那我們得抓緊準備工作了。”任鍾信點點頭:“老程啊,從明天開始,你把手頭的事情放一放,專門負責接待首長的工作,省公安廳和地區有關領導,將會在明天就下來幫助我們。”金恩華不以爲然的說道:“我說兩位領導,不就是一個退到二線的糟老頭麼,用得着這樣小題大作嗎?”任鍾信忙道:“恩華,你可不要『亂』說,紀老雖然退下來了,但他曾經是常委裡頭的大人物啊,說話還管用着呢。”程建國也道:“老任說得對,我們千萬不可小視,聽說,聽說紀老對特區之類的東西不大感冒啊。”
金恩華笑道:“又是一個頑固的老傢伙唄,反正我服從你們領導的指揮,決不幹冒失的事,省得你們被嚇出心臟病來。”任鍾信笑道:“恩華,萬一輪到你這個開發區管委會主任彙報,你可千萬不能嘴上跑火車啊。”程建國說道:“老任,這我得說句公道話,恩華的嘴上能跑火車不假,但他的火車可從未跑偏過喲。”金恩華樂道:“哎,你們兩個,怎麼埋汰起我來了。”任鍾信道:“老程,聽說紀老當年在青嶺打過遊擊,咱們得準備準備這方面的材料,萬一紀老問起,我們也好討討他老人家的歡心。”程建國點點頭:“老任你放心,我早就讓宣傳部和文化局準備了。”任鍾信又道:“恩華,紀老來了,當然要住在最好的地方了,你們金家的海岸酒店肯定是當仁不讓了,怎麼樣,表示一下態度吧。金恩華道:“呸,堂堂的青嶺縣委縣『政府』,竟想揩我金家的便宜,沒門,不行不行,該收你縣『政府』多少錢,一分也不能少。”
程建國笑道:“好一個資本家的貪婪嘴臉,一點也不講政治嘛。”金恩華樂道:“老任老程,這個例可不能破,不然的話,海岸酒店用不了多久,就會關門大吉嘍。”任鍾信點頭道:“說得也是啊,商品經濟時代,講人情是發不了財的。”金恩華認真的說道:“所以嘛,就是總書記總理來了,我海岸酒店照樣收錢。”
正說着,電話響了,金恩華拿起來一聽,馬上遞給了任鍾信。
任鍾信聽了一會,放下電話,長舒一口氣後,緩緩的說道:“真的是他乾的,好在事情已經控制住了。”
金恩華微微的一笑,“兩位領導,既然如此,我們就暫時不必追究下去了,大家心裡有數就是嘛。”心裡卻道,怎麼可能就這麼結束了,纔剛開始呢。
看着臉盆裡,那些材料在火焰中變成了暗灰,任鍾信和程建國又坐了一會,心裡急着回去找曾濤問個究竟,就起身告辭離開了海岸酒店,程建國走時見到金恩華向他使了個眼『色』,心裡有數,陪着任鍾信出來,磨磨蹭蹭的,待任鍾信上車離開,就悄悄的走回進海岸酒店來。
金恩華笑道:“老程,怎麼樣?這戲演得不錯吧。”程建國奇道:“恩華,你說我們是在演戲,不會吧?”金恩華問道:“老程,先不說這些了,我們來打個比方吧,假如,假如我離開了青嶺縣,而且是去了暫時對青嶺鞭長的地方,你說說,青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局面,任鍾信又會有什麼樣的變化?”程建國詫異道:“恩華,你又要走?”金恩華笑說:“老程,我是說假如。”程建國笑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爲你真的又要走了呢。”金恩華搖頭道:“放心吧老程,現在是青嶺關鍵時期,打死我我也不會離開青嶺的。”程建國說道:“咱們青嶺現在看着是一團和氣,風平浪靜,其實不然,方家在青嶺剩下的人馬,現在只是暫寄任鍾信門下,一旦時機成熟,他們肯定會捲土重來東山再起,而我們這邊,如果你走了,而且還無法影響到青嶺,那麼局面就很難說了。”金恩華點頭道:“是啊,劉專員頂多能再熬個兩三年,宋付書記孫付書記也無以發力,而方家畢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們是時時刻刻不忘青嶺啊,何況在可以預見的兩三年之內,青嶺的經濟總量,肯定會超過整個天州其他各縣之和,好一塊大肥肉,方家肯定是垂涎三尺嘍。”程建國也道:“至於任鍾信,我們不能被表面現象所『迷』『惑』,他是個有抱負的人,也有開創一番大業的必要條件,他不會只想在青嶺撈一點政績那麼簡單,他能收容方家殘部,就說明他有野心,只不過因爲你的強勢存在,他才故意示弱而已。”金恩華道:“老程,英雄所見略同,任鍾信深諳忍耐之策,他這是在韜光養晦。”程建國道:“是的,你們當初關於你謀人他謀事的口頭協議,他關沒有完全遵守,象那個曾濤,簡直就是一個爲他出謀劃策的軍師,其心可窺一斑啊。”金恩華說道:“曾濤這個人我也瞭解過,老程,以後可得小心的防範他。”程建國點頭道:“而且,你若離開,那些騎牆派和投機分子,會不可避免的倒向任鍾信那邊。”
金恩華笑了笑:“也正因爲如此,我們要預作打算,政治搏弈猶如下棋,多算多勝少算少勝,算五步者必勝算三步也。”程建國笑問:“恩華,你果然早就想到了,我程建國能做你的朋友,真的是三生有幸啊。”金恩華笑道:“老程,你少來酸東西,我犯暈,我是說,從現在開始,你得扛起我們這面大旗。”程建國連連搖手:“恩華,我不行,你就別折騰我了。”金恩華嚴肅的說道:“老程,你聽我說,我是認真的,其實你的才能在我之上,我是運氣比你好點罷了,無論從哪方面看,你都不輸於任鍾信,放眼整個青嶺,我離開後,能抗衡任鍾信或方家的重任,非你莫屬。”程建國有些惶惶:“恩華,我不是不想,我是怕有負重託啊。”金恩華笑道:“我的程大縣長,你再過分謙虛就有點做作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你是深藏不『露』,甘心居於任鍾信和我之後,就連顧省長都說,這個程建國了不起,將來當有錦繡前程。”程建國喜道:“顧省長真的這麼說?”金恩華點點頭:“我和劉專員宋付書記孫付書記他們也探親討過,你就放心大膽的幹吧,顯示顯示自己的強勢來。”程建國有些感動道:“恩華,謝謝你,都說官場少知己,我程建國就是你一生的知己。”金恩華也是感慨:“老程,我也是,我希望你在一兩年內,能真正的做到頂天立地。”
正說着,傳來了敲門聲,金恩華說了聲“進來”,問開處,方成快步的走了進來。
金恩華微笑着說道:“方成,辛苦了,快說說經過吧。”
金恩華之所以選中方成,除了他是自己從月河鄉親手帶出來以外,還因爲方成現在是“花癡”黃逢春的寶貝女婿,是自己姐姐和蘭姐保的媒,完全可以當作“自己人”使用,拿到程建國面前來,實際上也是暗示方成的地位,都是明白人,也都是自己人,有些事是不需要點破的。
“程縣長,金付縣長,小陳已經承認了,事情是他做的,他利用銷燬材料的機會,從中抽出了其中最重要的材料,並跑到青陽縣一個同學家裡,翻印了材料,先給那個叫李偉的記者打了電話,然後那個李偉就悄悄開車來到我們青陽縣,小陳把材料交給他以後,並沒有銷燬所有材料的原件,而是藏在了他女朋友家裡,但是,小陳不承認他是受人指使而乾的,他說他是出於個人單純的正義感,一時衝動,才做出了聯糸記者的事情,我和曾主任反覆的盤問過了,又不能動粗,見問不出什麼了,我和曾主任就帶着那七個滿滿的檔案袋,回到縣委大院,當場徹底的銷燬了。”
程建國微微的點着頭:“方成,據你的觀察,這事會是小陳自己一個人乾的嗎?”
方成笑着說:“程縣長,那顯然是不可能的,但是我們只能到此爲止了。”
程建國也笑道:“好一個陳克生,我們還真的拿他沒辦法。”
方成說道:“程縣長,金付縣長,小陳確實不簡單,有點話說得莫名其妙的,我和曾主任可想不明白。”
程建國正欲再問,金恩華去做了個暫停的手勢,“方成,沒你事了,你快回家,不然弟妹要審問你了,呵呵。”您可以在百度裡搜索“幕後潛規則:官道迷情 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