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理有道理,所以你想找個目標玩玩?”常寶眼睛一亮,有所明白的說道。『可*樂*言*情*首*發』
“嘿嘿,我十歲那年暑假,跟着我四叔出去跑場子賣藝,四叔讓我管教那三隻猴子,常寶,你總知道殺雞警猴的故事吧?”金恩華得意的一笑,“我當時拿着菜刀,目露兇光滿臉殺機,當着那三隻猴子的面,對着一隻老母雞猛剁幾十刀,連旁邊看的人都嚇白了臉,那個效果,真是絕了啊。”
“嚯嚯,金哥,行,小弟服你了,”常寶湊過來神秘的說道,“現在倒有隻正在犯錯誤的雞,可人家不是野雞,有主子的,你看要不要宰了它?”
金恩華叱道:“去去去,你小子別是又哄我開心吧,我看你的情報網頂個屁用。”
常寶說道:“防汛辦的姚得寶主任,這傢伙正在辦公室裡打牌賭錢,你敢動他嗎?”
“你小子,怎麼不早點報告?”金恩華噌的站了起來,兩眼放光精神抖擻,“他媽的,不就是一個老縣長的兒子嗎,上班時間打牌賭錢,就是國家總理的兒子我也敢抓,常寶,消息準確嗎?”
“保證百分之百的準確,”常寶說道,“不過金哥,我那個哥們你可得區別對待,是他們把消息透露過來的。”
“當然當然,秋後算帳論功行賞。”金恩華揮揮手說道,“常寶,叫上老趙一塊去,人多力量大麼,我們從防汛辦的後門悄悄進去,還有,你去宣傳部通訊報道組把照相機借來,嘿嘿,老子這回來個鐵證如山,看看誰還敢上門求情?”
一個多小時後,縣委大院裡的人都在傳播着農委抓賭的事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何況金恩華做得特絕,三個人得勝回朝時,常寶昂首挺胸的抗着防汛辦的木牌子,老趙揹着兩袋子的帳目和文件,連縣委大院的門衛老頭都看得直樂,常寶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逢人便大講一鍋端的英雄壯舉,縣委大院向來是響水不開的地方,如今農委演了一曲大戲,正好成爲議論的主題。
葉文彬皺着眉頭聽秘書小張說了這事,看到小張出去後,拿起電話撥了過去:“小金嗎,我這演的是哪一齣啊,我還以爲你在青嶺水庫坐鎮指揮呢。”
“縣長大人,水庫的事我自有安排,只要水庫安全,你老人家管我在哪裡指揮呢?”
“嗯,我知道你憋着勁玩殺雞警猴那一套,能否向我透露透露你的處理結果?”
“當然當然,報告領導,鑑於防汛辦百分之百的人都參與了賭博,農委決定暫時接管防汛辦的職能工作,防汛辦全體工作人員停職檢查,停職期間不發工資,明天起上青嶺水庫義務參加勞動。”電話裡金恩華笑道:“葉縣長,明人不做暗事,你老人家準備把我怎麼着吧。”
“呵呵,算你小子狠,我倒要問問,那你老人家到底準備怎麼着呢?”
“嘿嘿,就一句話,要不你撤了我,我回家種田去,要不你少管閒事多管大事去。”
放下電話,金恩華開心得直挫雙手,撥掉電話線哼起小曲,估計有資格說情的也就柳慧如宋傳賓老王頭幾個人,老子咬緊牙關不鬆口,嘿嘿,難怪主席說,與人鬥其樂無窮,真是快意人生啊。
交待了老趙和常寶不接說情電話後,金恩華關上門,躺在沙發上打起盹來,當領導就是舒服,不許別人上班打牌,自己可以關門做夢,喜事呀,這一招使出來,土崽子們最能撒歡,後臺老闆最硬,也得乖乖夾起尾巴來做人。
老趙和常寶辦事效率挺高,一個下午就整好了一份文件,並打印好後迅速蓋章發出,內容自然就是對防汛辦的處理決定,下發農業口各部門和各鄉鎮並抄送縣委縣政府各領導,葉文彬看着文件一陣苦笑,老縣長可是個好人,七十多歲的老人了,一生清名遠播,可惜這獨生兒子不爭氣啊,金恩華這小子良苦用心蓄謀已久,事情做得有根有據有理有節,看來只好讓劉希纔出馬了,老劉當年是老縣長親定的接班人,這個小忙肯定會幫。
葉文彬沒想到自己出的是個餿主意,後來在劉希才和金恩華之間,開始產生了真正的裂痕,並因此差點斷送了金恩華一生的前程。
因爲劉希才和金恩華在電話裡大吵了一場,金恩華死活不鬆口,連“去ni媽的老東西”都再次罵出了口,兩個人都罵了對方摔了電話。
一天後,又查出了姚得寶私分抗洪救災物資的事,開弓沒有回頭箭,金恩華間不容髮更進一步,做出了開除姚得寶公職的決定,連老王頭都爲之心驚,太絕了,臭小子,這事做得雖然合理,可不合人情啊,以後你自己倒黴的時候呢?
都說老王頭的一對小眼睛很毒,看人辨事一瞅一個準,簡直就是青嶺的孫悟空,火眼金睛,對防汛辦的事,老王頭還是堅決支持的,他擔心的是另外一件私事。
二丫頭回家,老王頭是又喜又憂,喜的事一家團聚其樂融融,一向死氣沉沉的小院子終得天倫之歡,憂的是二丫頭今年才三十三歲,雖過青春年華卻仍是風姿綽約,一個寡婦家老是空着,終究不是個事,知女莫若父,二丫頭的脾氣最像自己,敢愛敢恨,認準了的事絕回不了頭,長久下去沒準會重演十多年前的一幕,尤其是現在回了城,條件更爲有利,就金恩華那臭小子,一看就是色相十足沒安好心,臭小子向來擅長公私兼顧順手牽羊,又膽大包天敢作敢爲,犯起渾來還會顧忌是誰家的丫頭。
老王頭仔細的觀察幾天,越來越擔心自己的判斷要變爲真實,珠絲馬跡一相加,驚得他心頭一涼,兩個人的辦公室緊密相連,二丫頭加班時護送回家的必是臭小子,以前二丫頭回家後話很少,現在抓着個電話聊個不停,而且一聽電話那頭準是那臭小子,上青嶺水庫後,來回一趟要四五個小時,二丫頭卻樂此不疲,回縣城時還必得先去辦公室待上一陣,也不肯說臭小子的壞話了,反而處處護着他,對他的話言聽計從,那件還沒織好的毛衣,老伴偷偷的看過,論大小根本不是給自己的,那麼瘦,不是給臭小子的還能給誰。
不妙啊,老王頭心裡暗暗叫苦,可這事不能和別人說,家醜不可外揚,何況還只是懷疑的程度,更不能直接去問二丫頭,說不好又會翻臉,臭小子那裡更不能直接說了,畢竟是自己精心栽培的人,又沒什麼事實證據,臭小子反而會大大的奚落你一番。
不過,老王頭也是心眼多的人,有事沒事的開始往農委跑,紀委離着縣委大院幾條街,以前很小出現在縣委大院的矮小身影,現在在縣委大院晃動得多了起來,弄得大夥疑心疑鬼的,別是又有人被鬼見愁給盯上了吧,老趙更是疑惑不解,滿臉小心的來找金恩華,老王頭老是坐在他辦公室裡,弄得他渾身的不自在。
“恩華,這王書記什麼意思啊。”老趙有些不安的的問道。
“放心吧老趙,老王頭絕對不是針對你的,”金恩華苦笑着說道,“他是怕他的寶貝女兒被壞人欺負唄。”
“哦,原來如此,難怪難怪,”老趙不笨,噗地一笑說道,“領導,我可什麼都沒有聽到看到啊。”
“老趙呀,你公平的說說,你們領導看上去是個壞人嗎?”金恩華認真的問道。
“我們領導?當然是好人了。”老趙忍不住笑道,“好人麼,有時侯辦的壞事,不一定都是壞事,呵呵。”
金恩華板着臉說道:“去吧老趙,王書記來了就熱情的招待,不得有誤。”
金恩華有些心煩意亂,這老王頭常在農委出沒,害得大家都來取笑他,中午在食堂的時候,方文正還打趣地讓他趕快交代問題,說實在的,這幾天那方面有點荒,柳慧如來了大姨媽,蘭姐又遠水解不了近渴,她身體弱不能頻繁的瘋狂,但革命者也是人呀,何況是血氣方剛的年輕革命者,憋壞了身體要影響革命工作,豈不是變成了破壞革命嘛,老王頭的二丫頭真是可人,最近的表現是很有那方面的意思,可畢竟是鬼見愁的女兒,要首先解決此事可行性的問題,然後纔是想方設法去實現的問題,比起蘭姐和柳慧如有些不同,那是一個你情我願兩情相悅,一個俘獲之後互爲相補,現在老王頭的二丫頭,那就是赤。裸裸的佔有了。
電話響了,金恩華拿起電話一聽,想什麼來什麼,是二丫頭,自從發現被老王頭盯上後,金恩華不敢稱之爲王大美女了,一怕老王頭聽了生氣,二怕傳出去影響不好,所以就改口叫二丫頭,當然在公開場合,該叫什麼還叫什麼。
“二丫頭,工地上有什麼事嗎?”
“金恩華,工地上沒有事,你,你爲什麼不來?”王雲在私下總是直呼其名,讓金恩華聽着很感親切。
“我這裡忙呀,二丫頭,你辦事我放心,老顧老李又是我兄弟,我還能去幹什麼?”
“嗯,可是,工地沒事,我,我有事。”
金恩華心中一動,低聲問道:“二丫頭,你有什麼事呀?”
那邊二丫頭似乎猶豫了一下,語氣卻不容置疑,“金恩華,我和常寶吃過晚飯就回來,你七點鐘在電影院門口等我,不許你不來。”
二丫頭不等金恩華回話,“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唉,真正的情不自禁啊。
金恩華苦笑着,搓着雙手不知怎麼辦纔好,古人的話真是沒錯,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薄如紙,得趕緊作個決斷,二丫頭那邊暫時不能怠慢,徹底根治青嶺水患全靠她呢,不過老王頭那邊,就得實打實的鬥智鬥勇了。
也是合該有事,這常寶是個愛玩之人,白天在山林中捉了兩隻不知名的小鳥,想送給王雲的兒子小辛玩,也沒告訴王雲,吉普車進了城,王雲藉口去辦公室加班查點資料,就打發常寶先去休息,常寶停好車,看看手錶才七點不到,小辛肯定沒睡,提着鳥籠就興沖沖的到了老王頭的家。
老王頭是何等樣人,何況最近一直保持着高度的革命警惕性,三言兩句,輕描淡寫之中,從常寶那裡套出了情報,老王頭也不顧孫子了,撇下常寶噌噌往外就走。
果然不出所料,縣委大院的門衛說王雲沒來過,老王頭不放心,進去轉了一圈,邊走邊想,又急急忙忙的到了金恩華住的小院子,屋裡關着燈估計沒人,碰上出來散步的宋傳賓,也說沒見金恩華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