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一整,把你和小成子就攪合一起了,對你影響可不好啊!你將來還得成家呢,我看你還是好好合計合計吧!”老康頭還是有顧慮。
“姻緣都是天註定的,我不怕別人亂說,我都結過一次婚了,沒啥可顧忌的,再說讓苗大吃虧上當,你不願意嗎?”康靜笑着問老康頭。
“你都定好了,我還能說啥,就這麼着吧!”老康頭總算同意了。
苗大家,張大美把事情一說,苗大有些不相信。康靜沒考上師範之前,小成子和康靜應該說還算般配,一個是結過婚的人,一個不能生育。可現在康靜畢竟考上了師範,將來是端鐵飯碗,吃供應糧的人,兩個人之間一下子就有了差距。
而且老康頭對苗大恨之入骨,他怎麼可能會同意兩個人的婚事?苗大獨眼看了看張大美,問道:“我怎麼覺得你說這事不咋靠譜呢?”
“有啥不靠譜的?你沒看最近老丫和小成子總在一起膩乎啊?我看是賊啦靠譜!大軍子和小蘭都能成,他倆差啥?”張大美說道。
“那老康頭能同意?他沒啥條件?”苗大知道小成子和康靜關係挺近,在康靜升學宴上,小成子爲了康靜還直接懟過自己,所以康靜同意這門婚事他還能理解,但他無法相信老康頭會和自己結親家。
“同意是同意,人家有條件!”張大美喝了口水說道。
“哼!我就說這老王八犢子不可能就這麼痛快答應,說吧,啥條件?”苗大冷哼了一聲。
“結完婚,人家小兩口不跟你們過,老丫也不登你們家門!”張大美按照康靜的交代和苗大說道。
苗大獨眼轉了幾轉,又想了一會兒,覺得這個條件他能接受。現在小濤家三口人還有苗娜都和他們老兩口一起生活,本來就挺擠,小成子他們不住回來也挺好,至於康靜登不登門,苗大也不太在乎,結完婚就不是她能說得算了。
“這個條件不過分,我能接受。”苗大點頭。
“還有個條件估計你得肉疼,哈哈哈……”張大美用手點着苗大。
“你就說要多少彩禮吧?”苗大知道老康頭不會輕易饒了他。
“一千塊錢,外加一個飛鴿自行車!”張大美說道。
“多少?一千塊錢還要自行車?他咋不去搶?”苗大好像被踩到了尾巴,說話都咬着後槽牙。
“小成子沒這命,攀不上高枝!”苗大家現在還欠城裡親戚一屁股饑荒,這個條件他根本接受不了。
張大美給苗大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可苗大油鹽不進,張大美氣哼哼地走了。
張大美一走,苗大老婆可不幹了,又哭又嚎。小成子快奔三十的人了,還有不能生育的毛病,康靜能看上他,這是打燈籠難找的好事,苗大竟然一口回絕了,這當媽的怎麼能幹?
苗大不是妻管嚴,可這件事上他自己也覺得理虧,所以也很頭疼。
“你一天天的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就整些沒用的事,輪到自己兒子了,你咋不替他算計算計?扯王八犢子你一個頂倆,一到正經事你就拉稀跑肚,我明天就搬小成子那去,你自己過吧!”苗大老婆動了真氣。
“行啦行啦,別嚎了,別整得滿城風雨!我琢磨琢磨!”苗大有了鬆動。
張大美把消息告訴了康靜,氣呼呼地回家去了。
“我知道我爹的脾氣,你整這麼高的條件,他肯定不能同意,本來就是假的,幹啥不整他能接受的條件?現在整禿嚕了,小娜的事不也黃了嗎?”小成子覺得康靜有些欠考慮。
“我看你還是不瞭解你自己那個爹!他生性多疑,要是啥也不要,他能相信嗎?肯定以爲是個套!就咱兩家現在這關係,我爹多要彩禮才能符合我爹現在的想法,你爹才能相信!你放心,這事肯定黃不了!”康靜胸有成竹。
康靜又和小成子交代了一會兒,讓小成子回小隊部等信,結果到了晚上,苗大就派小濤把他找回了家。
苗大臉色難看,瞪了小成子一眼說道:“你和我斷絕父子關係,結婚的事找我幹啥?我是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你是特意來禍害我啊!”
小成子耷拉着眼皮,一言不發。苗大哼了一聲,繼續說道:“要不是你媽又哭又嚎的,我纔不惜得管你呢!我這邊最多出五百塊錢,行就行,不行就拉倒!就這五百塊錢,我還不知道上哪去淘弄呢!”
“那自行車呢!”小成子問道。
“我再給你整個摩托車得了,還自行車呢?沒有!想要有,自己想辦法去!就這條件了,成不成就看你有沒有那命了!趕緊走吧,該幹啥幹啥去,我一看見你就煩!”苗大揮手趕小成子。
隨後的兩天,康靜和苗大又經過幾次拉鋸較量,最後達成了一致:彩禮錢六百元,年前辦婚禮,婚禮在小蘭家舉行,苗大再備八樣禮去老康家登門道歉。
苗大本來是不同意去老康家道歉的。他本來在和老康家交鋒中大獲全勝,如今一道歉,自己就會完全落入下風。可苗大老婆認爲他的面子沒有那麼金貴,他不去,她就學老康頭上吊自殺。
這個道歉可不是拿點禮,說幾句道歉的話就完事了,如果這樣,苗大根本不會當回事。道歉的時候,要請屯子裡有聲望有分量的幾個人到場,而且還要按照康靜的要求進行。
張大美把條件一說,苗大直接拒絕了。苗大老婆哭鬧半天,他還是不鬆口,結果苗大老婆還真去上吊了,去的就是老康頭上吊的那棵歪脖樹。
苗大老婆沒有真去死的打算,所以她拿着繩子走的時候,故意讓苗大看到。苗大心裡窩火,一開始也沒搭理她,可最後還是不放心,偷偷跟在她後面。
苗大老婆到了樹下,一看苗大沒來,她很傷心。想起和苗大過的提心吊膽,磕磕絆絆的日子,不禁悲從中來。自己拿繩子來上吊,苗大都不管,這日子過得一點意思都沒有。
本來苗大媳婦來上吊是爲了嚇唬苗大,可她越想越傷心,竟然假戲真做,真把自己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