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媳婦跟你也真是倒了黴了,你進去了,她給你撐着家,還治好了你親哥,你不知道感恩,還打人家,真不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都在想什麼?”何仙兒替小蘭鳴不平。
“那她要是真養漢子了,我還感恩她?”虎老七想起小蘭從小成子屋裡走出來,心裡就堵得慌。
“哼!拿賊拿贓,捉姦捉雙,你是看見了,還是抓到了?”何仙兒冷哼一聲說道。
何仙兒的話,虎老七沒辦法反駁,他的確沒有任何小蘭紅杏出牆的證據。虎老七雖然聽田紅山說過小成子爲人處世和他入獄前後截然不同,但他心裡還是對小成子抱有偏見,所以他纔會有小蘭和小成子住一起的想法。
“你啊,也不用去找你四哥了!他要是不想回家,故意躲着你,天下這麼大,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他!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回家,把和媳婦的事整明白,再琢磨找你四哥的辦法吧!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吧!”何仙兒把二胡扔到沙發上,站起身來衝着裡屋喊道:
“姥姥,我走了,有功夫再來看你!”
黃老大姥姥聽到何仙兒的叫聲,從裡屋出來,把何仙兒送出門外,這纔回到屋中,對陷入沉思的虎老七說道:
“我在裡屋都聽半天了,我覺得小仙兒說得對!你這孩子有點悶,啥事都擱肚子裡,來這好幾天了,也沒聽你念叨這些事!記住孩子,再好的女人都得有人疼,打女人罵女人的男人都是窩囊廢,窩裡橫的主!明天你就回去吧,把老婆哄好纔是正經事!”
“我知道了,姥姥,你休息吧!”虎老七點頭說到。
姥姥搖着頭嘆着氣,嘟嘟囔囔回去休息了。
姥姥走後,虎老七關了燈,呆呆地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的月亮。再有兩天就是中秋節了,所以月亮很圓很大,月光如水,透過窗戶把整個屋子照得朦朧虛幻,虎老七就如一個雕塑,沉浸在思考之中。
黃老大賭博到凌晨四點多才回家,他進了屋,打開燈,冷不丁看到沙發上呆坐的虎老七,不禁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說道:“唉呀媽呀,你作啥妖啊!都幾點了還不睡,在這裝殭屍,你這是想嚇死我啊?”
“黃哥,我問你一個事,你能告訴我嗎?”虎老七目光呆滯地說道。
“我怎麼感覺你神叨叨的呢,有啥事趕緊說,我都困死了!”黃老大打着哈欠說道。
“人活着究竟是爲了啥?”虎老七問道。
“我*,你不是想死吧?真想死,去外面死,可別在我們家死,我膽子小!”黃老大罵道。
“我說的是真的,我覺得活着太累了!”虎老七喃喃地說道。
“就你活得累?誰活着輕鬆?碰到點事就尋死覓活的,娘們唧唧的,你以前那豪橫勁哪去了?再說了,要是連死都不怕,還有啥怕的?我可不跟你扯了,困死我了,你自己墨跡吧!”黃老大說完,把虎老七丟在屋裡,自己進房間睡覺去了。
虎老七一直坐到天亮,黃老大的外婆都起來了,他還沒合過眼。
“姥姥,我回家了,等黃哥起來,你告訴他一聲!”虎老七說道。
“走吧,趕緊回家和你媳婦好好過日子!記住姥姥的話,大老爺們不能心眼小,疑神疑鬼的男人沒有女人得意!”姥姥點了點頭說道。
虎老七坐大客在明德下了車,去派出所把戶口的事解決完,就直接回到了家。
中秋節左右正是秋收農忙的時候,小蘭揹着小松下地掰棒子幹活去了,虎老七跳進了東院,把整個院子打掃得乾乾淨淨,這纔回了家,做了點飯吃了一口,躺在炕上睡着了。
小蘭下工回到家,看到院子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不由得暗自納悶,不知道是誰做的,她猜來猜去,就是沒猜到虎老七。
小松因爲這幾天折騰了好幾個地方,受了涼感冒了。小蘭給小松喝了奶粉,吃了藥,好容易才把小傢伙哄睡,這才起身去給自己做飯。
可她一看水缸,裡面已經沒有水了,不由得嘆了口氣。之前趙老四和小成子在家住的時候,水缸永遠是滿的,挑水的事根本不用小蘭操心。
虎老七的院子裡有一口水井,可她不願意去虎老七院子裡挑,可去村北頭挑水,她又不放心小松。
想來想去,小蘭把睡着小松背在身上,拿起扁擔和水梢準備出門去挑水。小松因爲感冒,本來睡得就不踏實,小蘭一折騰,小傢伙醒過來,開始哭哭咧咧起來。
小蘭一邊用一隻手拍着小松,嘴裡“嗷嗷嗷”地哄着小松,一邊晃悠悠地挑着水梢往外走。小蘭個子小,水梢不停地碰在地面上,扁擔一滑,掉到地上。
小蘭搖了搖頭,無奈地拎起一個水梢,走出了門,卻看兩桶盛滿水的水梢放在門外,不由得一愣。
小蘭四處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任何人,暗自想道:“肯定是成子哥怕人嚼舌根,挑完水放在門口就走了!”
小蘭心中感激,趕緊把小松哄睡,胡亂做了口吃的,吃完鎖好門就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虎老七直接去了賴文家裡。
凱文剛起牀,看到虎老七敲窗戶,就走出房門,笑着起說道:“老七回來啦?回來好!回來好!”
賴文不得意虎老七,因爲虎老七當隊長的時候,他想要點工分多又輕巧的活,虎老七根本沒給他面子。可賴文心裡又有點怕虎老七,他能把苗大眼睛打瞎,這虎勁誰不忌憚。
“賴文,我這剛回來,這一年還一個工分都沒有呢,能不能給我找點工分高的活兒,累點苦點沒事!”虎老七說明來意。
賴文一聽虎老七叫他外號,心裡頓時不高興了,他臉往下一撂,冷冷地說道:“什麼賴文賴文的?我沒有姓啊?”
虎老七一看賴文不高興了,就改口說道:“我說錯了,劉隊長!”
“哼!這還差不多!你想要工分多的活,誰不想要啊?再說你一個蹲過大獄的勞改犯,還挑三揀四的,別人會怎麼想?”賴文官不大,官架子可不小。
虎老七聽出了賴文口氣中的歧視,他把火往下壓了壓,說道:“就當我沒說,你咋派工就咋派吧!”說完轉身就走。
賴文眼珠一轉,忽然有了主意,衝虎老七叫道:“等一會兒,有個工分高的活,不知道你敢幹不敢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