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蘭趕回了家,正做午飯的時候,虎老七回來了。
“你身體不舒服怎麼還到處跑?你幹啥去了?”虎老七問道。
“我去找小蘭了!”唐蘭現在的心情很好,面帶笑容。
虎老七一愣,皺起眉頭問道:“你跑西登找小蘭去了?你找她幹啥?”
“你說我找她幹啥?明知故問!”唐蘭白了虎老七一眼。
“你去找小蘭談賠償大紅馬的事是嗎?”虎老七瞪起了眼睛。
“是啊,她答應由她自己賠償大紅馬,這事跟咱們一點關係沒有了!”唐蘭話語中透着驕傲。
“唐蘭,你太過分了!你這麼做還有點人情味嗎?小蘭爲了手術費和住院費的錢都愁壞了,你這不是火上澆油嗎?”虎老七怒了。
“那是她自己的事,跟我有啥關係?”唐蘭對小蘭很有敵意。
“你幹這事也太缺德了,以前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是個冷血動物呢?”虎老七氣得手直哆嗦。
虎老七誤會小蘭和小成子有一腿,所以和小蘭離了婚,小蘭還因爲他惹禍流產了,可經過時間的檢驗,虎老七知道自己錯了,所以對小蘭一直心懷愧疚,小蘭有了困難,自己幫不上什麼忙也就算了,可唐蘭竟然擅自跑到縣醫院,把丟失大紅馬的責任全歸到小蘭頭上,這種落井下石的做法讓虎老七很難接受。
“我讓小蘭賠錢,你心疼了?你是不是心裡還惦記她?”唐蘭的話醋味十足。
“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淨扯這沒用的!”虎老七有些膩歪。
“你就是心裡還有她!小蘭有點啥事,看把你急的!咱屯那麼多車老闆,爲啥你非要往前衝?你就不知道揹着點人嗎?”唐蘭一直糾結這件事。
“我就是心裡有她,怎麼的吧?”虎老七故意嗆唐蘭。
“你……你……你終於承認了!”唐蘭說完,開始哭起來。
虎老七正在氣頭上,口不擇言,他看着唐蘭微微隆起的腹部,不由得心軟了。
“別哭了,我那不是氣話嗎?我就是覺得虧欠小蘭,哪有啥別的想法?我現在就想和你一心一意過日子,別的心思一點都沒有!”虎老七一邊說一邊給唐蘭擦眼淚。
在虎老七不斷地安撫下,唐蘭的情緒也漸漸平穩下來。
“我別的都能忍,就是不能忍你跟別的女人近乎,我告訴你老七,以後你要是敢跟別的女人好,我就死在你面前!”
“快別瞎想了,我都餓了,趕緊做飯吧!”
“你一說做飯我想起來了,你看這是什麼?”唐蘭拎起馬肉給虎老七看。
“這不是馬肉嗎?你在哪裡買的?”虎老七狐疑地問道。
唐蘭把去縣醫院路上碰見一撮毛的事和虎老七講了一遍。
“大紅馬肯定是他們偷的,你領我去找他!”虎老七有些激動。
“你找人家人家能承認嗎?”唐蘭說道。
“生產隊的馬除非死了,不然誰會殺馬?再說就是分馬肉,一家也分不多少,哪能出去賣?是他偷的大紅馬,肯定錯不了!”
“那咱們還是報派出所吧,讓派出所去抓他!”唐蘭不想讓虎老七自己去找一撮毛,害怕會出什麼危險。
虎老七也贊成唐蘭的建議,飯也沒吃就拎着馬肉去了明德派出所,結果崔喜沒在,康得海聽完虎老七的講述,皺起眉頭說道:“你怎麼知道人家賣的馬肉是你們生產隊的大紅馬?”
“馬是大牲口,除非特殊原因,根本就不會殺馬,而且就是殺了也不會由個人來賣,我剛在西登丟了馬,西登郊區就有賣馬肉的,哪有這麼巧的事情?”虎老七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康得海說道。
“那你們什麼時候去?”虎老七很着急。
“吉普車讓崔所長開走了,這麼遠的路等吉普車回來再去!”康得海可不想大熱天騎自行車去。
“那他今天不回來怎麼辦?”虎老七很着急。
“你聽不明白我說話嗎?吉普車什麼時候回來什麼時候去!”康得海開始不耐煩了。
“萬一去晚了,一撮毛把馬肉賣光了,證據就沒有了,那人家還能承認嗎?”
“你是幹嘛吃的,還管破案嗎?趕緊走吧,我還沒吃中午飯呢!”康得海變了臉,扔下虎老七自己走了。
虎老七氣得真想罵康得水一頓,這種人除了搞陰謀詭計,什麼都不是。
虎老七回到家裡,暗自一琢磨,覺得這件事指康得水肯定不行,看來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了,他讓唐蘭把一撮毛家的位置畫出來,然後拿着圖紙去找小成子,結果小成子出門買化肥去了,虎老七心裡着急,於是暗自找了幾個關係好的社員,約定吃過晚飯就去找一撮毛。
虎老七讓唐蘭炒了幾個菜,又備了酒,等着大家到來。
下工後,幾個社員來到虎老七家裡,吃喝完畢後,每個人騎了一輛自行車,自行車後面綁上鎬把,在虎老七的帶領下,直奔一撮毛家。
兩個小時候,幾個人到了一撮毛家牆外,這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勞累了一天的人們早早熄燈睡覺了,四周一片安靜,一撮毛家裡也熄了燈。
“一會兒進一撮毛家裡,大家千萬別亂,一切聽我的指揮!”虎老七小聲和大家交代。
幾個人紛紛點頭,然後一起摸到了一撮毛家大門口。
“趙小子,咱們這些人你最靈巧,你先從牆上翻過去,然後把大門打開,我們再進去!”虎老七小聲說道。
趙小子點了點頭,助跑了幾步,身體往上一竄,雙手敏捷地攀上牆頭,沒費多大勁就翻了進去,他躡手躡腳地到了大門前,輕輕地拔開門閂,打開了大門。
幾個人魚貫而入,悄悄地來到窗戶前。
大家手裡都攥着鎬把,齊齊舉起,虎老七右手往下一揮,幾個人手裡的鎬把同時重重地撞擊到地面上。
“偷馬賊,滾出來!”隨着鎬把撞擊地面的聲響,大家齊聲吶喊。
鎬把繼續撞擊地面,大家的喊聲也再次同時響起,在寂靜的夜裡格外響亮,大家整齊劃一,繼續重複剛纔的動作,喊着同樣的話語。
屋內傳出女人的驚叫聲,隨後屋內的燈亮起來。
“誰啊?”屋內傳來一個男人叫聲,聲音顫抖,充滿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