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大看了看錢五,有些傷感地說道:“兄弟,那袁雷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背叛我們,去給他賣命?”
錢五跪在地上,低着頭,一聲不吭。
“老大,這到底怎麼回事啊?”大禿子不知是什麼情況。
“上次我進去,應該是你通風報信的吧?”黃老大問錢五。
“老大,我該死!你殺了我吧!”錢五滿面羞愧。
“我靠!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錢五,原來你他媽的是個叛徒啊?我他媽打死你!”馮麻子一聽,怒火中燒,上去就抽了錢五兩個大耳光。
“老大上次進去,他把所有的過都攬到自己身上,我們都啥事沒有!人家都是小弟扛雷,咱家是大哥遭罪,這樣的老大,你都好意思背叛,錢五,我你是草爬子託生的,冷血沒人味!”馮麻子指着錢五的鼻子大罵。
“老大,把他兩條腿打折,然後給扔山裡去,讓他自生自滅!”大禿子也恨得咬牙切齒。
“前兩天,所有兄弟都和馬龍動了手,只有你特意跑回來報信,一點傷沒有,你以前根本不是這樣的性格,你是爲了兄弟不要命的主,所以我就覺得你有問題!”黃老大平靜地說道。
“文哥做武千用的牌九,是你給提供的吧?因爲咱們家牌九有自己的記號,他文哥再能,也不可能有相同樣式的牌九!”黃老大問錢五。
“老大,我不是人!你讓兄弟們把我揍死,扔逃鹿山喂狼吧!”錢五哭出聲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究竟爲什麼?“黃老大面露傷心之色。
”我妹妹在他手上,我沒辦法啊!“錢五哭出聲來。
“第一次背叛我們是顧忌你的妹妹,以後呢?”黃老大追問。
“他說我不按他的要求做,他就把我的事抖摟出來!他總說是最後一次,可卻沒完沒了,我是越陷越深!”錢五涕淚縱橫。
“唉!算了吧,你起來走吧!以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老死不相往來!”黃老大打了個“唉”聲,衝錢五揮了揮手。
“老大,就這麼讓他走了?這也太便宜他了!”大禿子氣憤地說道。
”行了,畢竟兄弟一場,讓他去吧!“黃老大外表粗糙,內心卻很柔軟。
錢五衝黃老大磕了三個響頭,站起身來,低着頭跑出了屋子。
黃老大拿出一摞千元的大團結,遞給馮麻子,說道:“追上去給他!”
“你瘋了嗎,老大?你不按規矩收拾他,已經夠仁慈的了,你還要給他錢?”馮麻子不接。
“他上有老下有小,爹媽都是藥罐子,他沒了來錢道,一家還不得餓死啊?快去吧!”黃老大把錢塞到馮麻子手上。
馮麻子無奈,只好拿過了錢,追錢五去了。
黃老大不知道,因爲他的這次以德報怨,在日後的一次危難中,正是錢五用自己的命,換了他的生,這也許就是福報!
處理完了錢五的事,黃老大看了看虎老七,說道:”老七,反正你都離婚了,也沒有孩子,乾脆你就別回農村了!以後咱們一起幹,家業咱倆一人一半,掙錢咱倆一樣多,你看咋樣?“
黃老大的幾個兄弟都羨慕地看着虎老七,大禿子說道:“就是啊,老七,你在農村有啥混頭?幹一年到頭,有時候還吃不飽!”
虎老七笑了笑說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就是個農民,就喜歡地裡刨食,你們這種生活我還真過不慣!”
”行,你就回去刨食去吧,等啥時候刨夠了,你再來也不遲!“黃老大點頭說道。
“那現在就把我送回去吧!”虎老七歸心似箭。
”今晚高低不行,咱們打了這麼一個大勝仗,高低得慶祝一下!我早就讓趙晉升安排飯菜了,估計現在都做好了!“黃老大說道。
虎老七好說歹說,大傢伙就是不讓他走,虎老七無奈,只好等明天一早再回小砬子了。
趙晉升是專門伺候大賭客吃飯的廚師,東北菜做得很有水平,色香味俱全,比鹿鳴春飯店廚師做的菜只好不差。
大家觥籌交錯,喝得不亦樂乎,但虎老七卻滴酒未沾。自從虎老七在出獄接風宴上喝醉,弄丟了四哥,弄跑了小蘭後,虎老七再也沒有碰過酒。
虎老七草草吃過飯,就跑到供大賭客休息的房間睡覺去了,他折騰了一晚上,早就累了,躺在炕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虎老七睡得很香,可遠在明德派出所審訊室裡的小蘭,卻正遭受着非人的待遇。
康得海很缺德,居然在晚上安排了兩班人來審問小蘭。
除了不讓小蘭吃飯喝水,他們又在小蘭的頭頂垂直處吊了一個二百瓦的大燈泡。燈泡有金屬罩子,內刷銀粉,燈泡散發的熱量經過金屬罩的反射,直接彙集在小蘭的頭上。
這種熱量初時還感覺不到什麼,可時間一長,眼睛刺痛,頭上冒汗,這種滋味別提有多難受了!
小蘭儘管晚上喝了水,也準備了溼的布袋,可到了午夜,布袋早就在大燈泡的熱度下成了乾布,小蘭開始嚴重缺水。
最可怕的是審訊室很冷,值班的人都不時起來跺跺腳活動活動取暖,小蘭坐在固定椅子內,頭部炙烤,身子和腿卻冰涼,這種罪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小蘭備受煎熬,脫水嚴重,體力漸漸不支,開始慢慢出現幻覺。
小蘭一會看到小松小胖手向她伸過來,一會看到康靜放假歸來,忽然康靜變成了溫金祥,衝他呲牙,最後向她撲過來的時候又變成了灰色狼王!
看守小蘭的是兩個民兵,其中一個叫張寶才的民兵看小蘭狀態不對,趕緊對另一個民兵說道:“李勇安,我看在這樣下去,容易出人命!”
”那咋整?“李勇安說道。
“不行給她喝點水吧,然後把燈給關了!”張寶纔看出了問題的嚴重性。
“那要是讓人知道了,咱兩民兵是肯定幹不了了!”李勇安有顧慮。
”我跟你說,不當民兵沒啥,要是眼睜睜看着車醫生死了,這輩子都得做噩夢!“張寶才心地善良。
“那行吧!”李勇安也同意了。
李勇安關了大燈泡,張保纔給小蘭端過水來。
小蘭思維混亂,自己連水都沒辦法喝,張寶纔沒辦法,只好一點點喂小蘭喝水,過了好久,小蘭意識才漸漸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