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慶東出了公社大門,仰頭看向天空,天空蔚藍高遠,小燕子在天空中自由飛翔,於慶東甩了甩頭,徹底放棄了回夜校上班的念頭,這一刻他沒有失落難過,反而有了莫名的輕鬆。
於慶東安心做起了農民,每天積極樂觀,沒過多久,因爲老會計生病,於慶東作爲隊裡唯一的高中生,接替了老會計的工作,成了小隊會計。
柳陽出獄的頭一天,小蘭和於慶東都請了假,特意趕到柳陽服刑的監獄去接柳陽。
柳陽走出監獄的大門,貪婪地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小蘭跑了過來,微笑着說道:“柳陽哥,我們來接你來了!”
“謝謝你,小蘭,這是慶東吧?”柳陽在小蘭寫給他的信中知道於慶東會和小蘭一起來接自己。
“柳陽哥,我是於慶東!”於慶東熱情地和柳陽握手。
“謝謝你,慶東!謝謝你和小蘭替我照顧我媽!”柳陽的感謝發自肺腑。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於慶東拍了拍柳陽的肩膀。
“咱們走吧,嬸子還在家盼着你回去呢!”小蘭說道。
“好!”柳陽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看監獄的大門,心裡五味雜陳,暗暗發誓再也不回這個地方了。
三個人趕回了小砬子,一直在大門外等待的何玉看見柳陽,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邊哭一邊迎了上去。
“媽!”柳陽熱淚盈眶,快步跑向何玉,這對久未相見彼此思念的母子緊緊相擁,何玉泣不成聲,柳陽淚流不止。
小蘭和於慶東鼻子發軟,郝年華也在一旁偷偷地抹着眼淚。
爲了給柳陽接風洗塵,小蘭家裡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席,還把小成子還有劉大明和唐蕙請了過來,一起慶祝柳陽重獲新生。
“柳陽哥,要不是爲了我,你也不會遭這一年多的大罪,我不會喝酒,就以水代酒了!”小蘭端起水杯對柳陽說道。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在裡面就琢磨了,我命中註定有這一劫!沒有這一劫,我媽的病能好嗎?我媽能站起來走路,別說是一年多,就是十年八年那也值了!”柳陽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是啊,要是沒有小蘭和慶東,你回來肯定看不見我了!這兩個孩子心眼太好了,對我的好一般親生兒女都做不到!小陽,你將來要是有能耐了,千萬可別忘了他們!”何玉對柳陽說道。
“媽,我知道,一看你現在的狀態我就知道!”柳陽連連點頭。
大家正聊得火熱,崔喜推門走了進來。
“你小子怎麼回來了?不容易啊!是不是聞到香味,特意跑回來解饞的?”劉大明笑着說道。
“那是,我是幹啥的?你是柳陽吧?我是崔喜,歡迎你回來!”崔喜熱情地對柳陽伸出了手。
“我是柳陽,我知道爲了我的事你沒少操心!”柳陽握住崔喜的手。
崔喜落座後,大家邊吃邊聊,好不熱鬧。
酒足飯飽後,小蘭看柳陽面露疲乏之色,於是對何玉說道:“嬸子,柳陽哥累了,你領着他回去休息吧!”
何玉點了點頭,領着柳陽去了新房。
“媽,你怎麼會有鑰匙?”柳陽納悶地問道。
“這是小蘭兩口子給你蓋的新房子!”何玉說道。
“什麼?給我蓋的新房子?那怎麼行?咱可不能要!”柳陽大吃一驚。
“咱家的老房子讓你姐夫賭沒了,小蘭知道後,特意給你蓋了這個新房子!”
“媽,咱可不能挾恩圖報,小蘭做的已經夠多了,這個房子咱堅決不能要!”柳陽態度堅決。
“行,我聽你的,那你明天跟小蘭說吧!”何玉點頭答應。
第二天一大早,柳陽就去了小蘭家,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小蘭和於慶東勸了半天,柳陽就啥也不肯接受,小蘭實在沒有辦法,於是對柳陽說道:“這個房子就當借給你行不行?等你將來有錢了,蓋了新房子再還給我們,這樣可以吧!”
柳陽聽小蘭這樣說,這才勉強同意,他回去簡單收拾了一下,就回巴圖起戶口去了。
柳陽在巴圖將事情辦好以後,又去了姐姐柳月家裡,柳月見到柳陽喜出望外,抱住柳陽淚流不止。
“老弟,姐對不住你,你姐夫把你的房子賭沒了,要不你先暫時住在我們家吧,等家裡條件好點,再給你蓋個新房子!”柳月哽咽地說道。
“姐,我這次回來一來是看看你,另外回來把我和媽的戶口起走,我們在小砬子有房子住,你就放心吧!”柳陽安慰柳月。
姐弟二人正聊着天,韓山河回來了。
韓山河推開門看見柳陽,立刻把門關上,就要溜之大吉,柳陽一個箭步衝了出去,把韓山河攔住。
“你啥時候出來的?怎麼不告訴我一聲?不然我肯定去接你了!”韓山河擠出笑容說道。
“那你見到我跑什麼啊?是不是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柳陽冷冷地說道。
“哪有的事?我是着急上廁所!既然你回來了,讓你姐炒幾個菜,咱倆喝點,就當給你接風洗塵了!”韓山河一邊說一邊跟隨柳陽進了屋。
“柳月,你也別坐着了,趕緊掂量幾個菜,我跟小陽喝點!”
“真能裝好人!”柳月瞪了韓山河一眼,起身去了廚房。
柳月炒了幾個菜,韓山河出去打了二斤酒,柳陽也沒客氣,坐到桌子旁開始吃喝。
韓山河因爲心中有鬼,所以說話小心翼翼,而柳陽只管吃喝,隻字不提房子的事,柳陽一聲不吭,韓山河反而心裡打鼓。
“韓山河,我問你,你爲啥總打我姐?”柳陽放下酒杯,終於開口說話。
“沒有總打!你說夫妻過日子,哪有舌頭不碰牙的?兩口子偶爾吵架不是很正常嗎?”韓山河賠着笑臉道。
“以前你打了就打了,以後你要再敢打我姐,我和你老賬新賬一起算!”
柳陽說完,忽然一掌狠狠砸向酒杯,酒杯被拍碎,玻璃碎片割傷了柳陽的手,鮮血直流。
韓山河嚇了一跳,眼中流露出忌憚之色,柳月也被嚇了一跳,趕緊找東西要給柳陽包紮。
“你把我的房子賭沒了,我不說啥,因爲說啥都晚了,但是以後你敢再欺負我姐,我饒不了你!這一年多我別的沒學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我卻學會了!”柳陽看向韓山河的眼神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