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武一家人來後,看到劉立志不僅自己來了,還帶了兩個狐朋狗友,頓時來了氣,當着衆人也不好說什麼,卻一下子沒了興致。
因爲人多,吃飯的人被安排了兩桌,車大軍兩口子陪老姨和老姨夫等坐了一桌,小紅則在另一桌添酒倒茶。
劉立志三個人也不客氣,三個人互相攀比着喝起酒來,沒多長時間就喝了兩瓶白酒。
劉正武聽三個人划拳猜令,咋咋呼呼,覺得很是丟臉,酒喝了一點就覺得有些不舒服,於是早早回家了,其他人也跟着走了。
最後就剩劉立志三個人還沒有走的意思,又開了一瓶白酒喝了起來。
“你看三個人都喝不少了,別喝多了出啥事,你不行和大志說說,別喝了!”呱啦板子有點擔心,小聲和車大軍說道。
“哪有請人吃飯還攆人的道理?喝就喝吧,不行我送他們!”車大軍不同意。
又喝了一陣,三個人都喝高了,舌頭都有些直了,黃波更是酒壯熊人膽,一把抓住小紅的手,大着舌頭說道:
“老妹兒,以後有啥事,跟哥說,保證頭拱地給你辦了,然後還啥也不圖,只要你瞧得起哥就行!”
小紅臉騰一下就紅了,使勁往出抽自己的手,卻沒能拉出來。
“*你媽的,黃鼠狼!那是我侄女,誰是你老妹兒?你是誰哥?把手鬆開!”劉立志站起來,衝着黃波罵道。
“咱兩各論各的,以後有可能我還叫你叔丈人呢!哈哈哈哈哈……”黃波嘴上佔着便宜。
“*你媽的,黃鼠狼,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我數三個數,你把手鬆開!”劉立志操起一個白酒瓶子。
“看在我老妹面上,我不跟你一樣的,你喝你的酒,我和我老妹說話,誰也別管誰!”黃波沒有鬆手的意思。
“一……”
“二……”
和劉立志一起來的另一個叫譚旭的青年看劉立志真生氣了,趕緊起來打圓場。
“黃波,趕緊鬆開!大志,你先坐下!”
“我就不鬆,我看他能把我咋地?”黃波也來了勁。
“三!”劉立志話音未落,一酒瓶子砸在黃波腦袋上。
“啊……!哎呀,我*你媽大志,你他媽的真下狠手啊!”黃波慘叫一聲,把手鬆開,捂在頭上,鮮血流了下來。
小紅哪見過這陣仗,嚇得“媽呀”一聲,跑到呱啦板子身邊。
黃波緩過神來,操起一個板凳就要砸向劉大志,結果被跑過來的車大軍拽住。黃波兇性大發,正要把火發在車大軍身上,可回頭一看是車大軍,不由得咧嘴一笑,說道:
”你鬆開,老丈人,我不打你!看我把這王八犢子打不出屎來!“黃波滿臉是血,卻還笑的出來,讓人看着很是恐怖。
“這是我哥家,有能耐咱別在這練,咱們到外面找個空地,看我不把你打的叫爺,我就不姓劉!”劉立志還有一絲清醒。
“操!怕你啊?走,誰不去誰不是爹孃養的!”黃波說走就走,譚旭和劉立志跟了出去。
誰知道黃波剛出門又折了回來,站在門口衝小紅說道:“別忘了,有時間去找我玩!”
車大軍兩口子面面相覷,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家辦個喜宴,結果成了這樣,都有些恨大志不該帶人來吃飯。
“你還看啥?還不出去攔着點?這要是大志出點啥事,又是在咱家喝的酒,你咋跟老姨和老姨夫交代?”呱啦板子衝傻楞着的車大軍喊道。
車大軍趕緊跑出去,沒用多大功夫,就回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呱啦板子問道。
“你說,他們這些人都是咋想的?剛纔還打得要死要活的,現在三個人摟脖搭肩的一起走上了!”車大軍不可思議。
“那個小子腦袋都出血了,你也不管管,別讓他凍着,傷口該感染了!”呱啦板子還是不放心。
“我看大志的圍脖給他包腦袋上了,沒事!都這麼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哎!老姨夫要強一輩子,這個老兒子就把他治夠嗆,我看他也是一點招兒都沒有!”車大軍感慨道。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表面看誰家都挺好的,實際上誰家能沒點煩心事呢!……”呱啦板子一邊說一邊開始收拾殘局。
車大軍家的慶祝宴弄得烏煙瘴氣,不歡而散,老康家的喜宴也有人很不痛快。
爲了這場酒席,康家人幾天前就開始張羅,也有不少人來幫忙。農村擺酒席都是整個屯子借鍋碗瓢盆、桌椅板凳,自己家擺不下,就在左鄰右舍再擺。
幫忙的人各司其職,有管借東西的,有管抱柴燒火的,有管摘菜切菜的,還有管過油烹炸的,當然也有掌勺炒菜的。
辦酒席的這天,康家熱鬧非凡,就連大隊和公社都有領導來參加,讓這個酒席一下子提高了檔次。
村裡人最不高興和鬱悶的人是苗大。他怎麼也沒想到康老丫還有這個能耐,一個爲了虎老七打掉過孩子,還結過婚的寡婦居然考上了大學,一下子烏鴉變鳳凰了,上哪說理去!
看着要出門的苗娜,苗大叫住她:“你幹啥去?”
“我去老康家幫忙啊,你有事啊?”苗娜停下腳步。
“人家考上大學,你跟着一溜神氣地幹嘛?你說你和康老丫歲數彷彿,你咋不能給我考個大學呢?”苗大唉聲嘆氣。
“你初中都沒讓我念,還考大學呢?你們老苗家就沒長大學那根蒿子!”苗娜心裡有氣,回懟苗大。
“混賬!有你這麼埋汰自己老祖宗的嗎?自己學習啥也不是,和你那兩個廢物哥哥一樣,還賴上我了?你不許去幫忙,跟舔人家似的!”苗大心裡落差很大。
“我就去!以後我不能啥都聽你的,要不我一輩子就得在家裡看你的臉子!”苗娜說完,不等他有所表示就跑走了。
“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啊!我聽說車大軍那個老王八蛋的大閨女也考上了大學,你說多氣人!你看咱們家這三個貨兒,一個比一個完蛋,隨誰呢?”苗大沖着老伴嘟囔。
“隨誰?隨根唄!”苗大老婆的話很噎人。
“我不能讓他們又是秧歌又是戲的,我得想點辦法治治他們!”苗大獨眼發出狠厲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