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三章:退其敵,傷何言?

不明白的應盟主朝上空一看,本懸在那兒的小媛凌空而下。奔向秀英那裡,“三師妹,三師妹……”看着淚痕滿面的言樹,問道:“柳大哥,三師妹她是不是?是不是?”

哽咽的問着,看到他面無表情的點頭應了聲,她如同雷鳴耳畔,一時,那旁響起一陣陣哭聲,順聲望去,是顏菲與表情全無的師傅。

趕緊奔往她們那裡,喚着:“師傅,二師妹。”將她們扶起。那邊的梓隆揮劍一閃,劍光將袖角切去,應盟主後退一步,腦中忽的一閃來時的路上:

“應盟主,你女兒是回來了,可是應梓隆還在上面,倘若他要是出面幫柳言樹,你要怎麼辦?”康搏不動色的問道,他瞥過一眼:“真是這樣,我不會手下留情!”

望着暫不動手在若有所思的應盟主,應梓隆的眼神淡下來,手中的劍緩緩放下,聽得應盟主突然大叫一聲,一揮劍鋒,梓隆沒有任何猶豫的一舉手中的劍。兩股內力相撞,但不知從哪裡又冒出一股內力直奔柳言樹而去……

應梓隆抽出左手出掌,順着方向看去,原來是不知何時躲在牆角的金旗幫弟子章志和。他一人抵着兩個人的內力,汗珠落下兩滴,應盟主眼皮一打緊,內力往上一加,梓隆的腳步貼着地面向後微微挪動。

本想着可以打倒他,卻被身後一句吸引,“原來,你們這些明門正派就只會用偷襲的手段。”聲到時,一看是彭小姐,李文貴與章小懸一個飛身越過,站在梓隆身旁,與梓隆對望一眼,一人一邊雙掌齊出。

看出不妙的章志和,收掌掉轉頭越牆而逃。康搏踏過梓儀與言言刺來的劍,飛身向後而去,上了屋頂後一躥沒了蹤影。

應盟主空出右手,一個爪形吸過倒在牆下的一人,李文貴一瞪雙眼:“鉗體術!”話落時,應盟主將手中的人一拋,一掌打進其中,擋住梓隆他們來襲的內力,身體同衣服一起,碎成千片,應盟主順勢飛向空中迅速消失。

梓隆他們趕忙來到言樹這裡,梓隆、言言喚着他,沒有任何迴音,李文貴看了番,又來到善修師太她們這裡仔細觀望,起身微嘆聲說道:“他們中了毒!”

向媛一扭頭看向他:“中的什麼毒?”李文貴看到了牆下的九妹,走到那裡,蹲下後看了看她的手指,對着身旁一直跟着他的小河說道:“幫我把裡面那紙包拿出來。”

他指着胸口出來的一個小角,她應了聲便將其拿出放在他手上,打開一看,還有殘餘綠色的粉末沾在紙上,他起身走回去,道:“你們看,我猜的沒錯,是綠無息毒。”

蹲在言樹身旁的梓儀心急如焚的問道:“這種毒的解藥在哪兒?”他搖頭:“不需解藥,三個時辰後藥性會自動消失,它只是閉住人體穴位,渾身無力,意識模糊,不可隨意使用內力,輕則武功全失,重則殘廢。”

她扶着言樹的肩:“難道沒有辦法嗎?”看着依然搖頭的李文貴,他們的眼中含着那一絲不公的哀愁望着眼前的秀英與言樹,還有師太衆人。

這時,後院一陣孩子的哭聲響起,他仿若知道什麼一樣,比平常哭的要大聲,要傷心。向媛道一句:“麻煩你們照顧我師傅、師妹還有柳大哥,我去看孩子。”

聲音全沒有一點向媛的感覺,安靜的可怕,看她進去的背影,那一股沖天的憤怒顯然盡知。

“梓隆,章大哥,能不能麻煩你們,把言樹扶到房中讓他休息,剩下來的,就由我來解決!”聽着她的話,兩個男人除了點頭外不知還有什麼可說。

一人搭過一隻胳膊,將他扶起,而柳言樹像一攤軟泥,眼神空洞的望着地面,眼淚滴在一步一步的腳下。

已到房中的向媛抱起搖籃裡哭的異常的孩子哄起來,可他就是止不住的在哭,向媛坐到牀邊再也不想忍,眼淚奪眶而出,口中哽咽着,邊抹眼淚邊說道:“郅兒,你是不是也知道了?三師妹她死了,柳大哥好傷心,好傷心!”

說着同孩子一起傷心的哭着,畢竟向媛年紀尚小,她想不到,其實孩子是因爲剛睡醒需哺乳而哭。

扶着言樹的梓隆與章小懸,三人出現在房門口,梓隆輕喚了聲:“小媛。”擦掉滿臉的淚水,她說道:“我把孩子抱到我房間吧。”

兩個男人互望了一眼,向她點了一下頭,前院的梓儀動手將秀英抱起,李文貴說道:“應小姐,讓我們倆個幫你吧。”將秀英放在九妹身旁的她擡起頭,回道:“不用,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還沒謝過你們。”

李文貴搖頭:“應小姐,你根本就無意傷害我們,只是借我們去傳遞消息給梓隆,相反,該是我謝你,讓我有了一定的頭緒。”

彭小姐與應梓儀都有些不解的望向他,輕嘆一聲:“先把她們弄好,我再慢慢告訴你們。”

不知不覺,祥和的月光灑在看似什麼也沒發生的前院,迎着它的溫柔,暗藏着說不盡的辛酸在這裡。

廳中,坐着的,站着的,將整個廳全部擠滿,聽着李文貴細說着綠無息毒。“此毒能通過人體體溫散發出來一種香味,一旦吸入體內,在半柱香後就會發作。它是由一種叫綠仙花的根莖磨製而成,此花生長在深谷高澗下,很難尋找到。”

顏菲起身:“怪不得,我們並沒吃那些飯菜還中了毒,原來就是那個香味。”李文貴點點頭,道:“嗯,發現製作這個毒的人是我太師傅,之後傳給了他的三個弟子,妙隱山人,我師傅禁老子,還有一個就是如今下落不明的潛清居士。”

善修皺眉道:“妙隱山人,禁老子,我都見過,可這最後一位,我也只是聽過。”彭小姐開口說道:“那這個康搏會不會就是啊?”

她這一說,羣人紛紛顯出一絲無奈之色,彭小姐左右顧望,不明白:“怎麼啦?”李文貴拽過她,道:“我太師傅二十五年前就仙逝了,這個康搏,年紀不過二十上下,自然不會是啦。”

彭小姐有些不大好意思的低下頭,這時,角落裡傳來一聲:“師傅!”善修尋聲望去,看着眼睛通紅的小媛向自己靜靜走來。

“師傅,三師妹,還有小師妹她們倆個的仇我一定要報!”說完滿含恨意望向應梓儀,對着小媛的目光梓儀有着無比的愧疚在心中。

顏菲上前雙手搭在小媛肩上,道:“大師姐,不管怎麼說,應姑娘她也盡了所能,說來,我們也還得謝她。”

紅羚與紅燕亦上前勸她,“是啊,大師姐,如果今天不是她,我想後果會怎麼樣,誰也不知道。”紅燕道,紅羚吸過一口氣微微吐出:“我們一向堅強的大師姐向媛,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挺過來,不要忘了,還有郅兒!”

善修的眼中透着分析說道:“看來這個康搏與潛清居士關係匪淺。”李文貴一點頭:“沒錯,只要順着康搏往下查就一定可以找到。”

一旁的梓儀聽到這裡,側身從旁離開走向後院,因爲她心中關心更多的不在此。

聽得門被靜靜推開,章小懸與梓隆擡頭望去,梓隆起身喚道:“姐!”她徑直走到言樹身旁,看着被梓隆他們擦乾淨的臉龐,聽到章小懸輕聲喚句:“梓儀!”

她看向兩個男人,道:“章大哥,梓隆,我來照顧他吧。”二人點頭應着,向門外走去,章小懸朝裡面看了一眼,將門關上。

言樹躺在牀上一動不動,如同磐石般堅固,應梓儀眼光波動的望着他,手緩緩伸向他的臉頰,不經意間,眼角一滴淚從中溢出。

梓儀用大拇指幫他抹乾,只覺得臉上有一隻溫柔的手,他輕輕的往她手心上下微微蹭着,他的淚剎時如泉涌般一下子崩發出來,又是止不住的往外流淌。

用手帕都無法擦拭徹底,梓儀有點急,俯身親他的眼角旁,閉上眼,自己的眼淚也從中而出,從臉頰一路滑過,落在言樹的脣邊,她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屏障轟然倒塌,脣從眼角緩緩向下,壓在言樹的脣上,而那道淚痕似乎不願消散,不斷有淚沿着它一路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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