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的陣勢真是浩大無比,走在最前面的是吳氏兄弟,兩個人還在爲剛剛的話題爭個不休,吳良道:“是我踹你出去的又怎麼樣”?
吳德指着他:“讓我說對了吧,你就是伺機報復,你個心胸狹隘的小人”!氣的往前直走,吳良邊追邊說道:“你心胸寬廣?那你幹嘛還記着我踹你的事兒,啊?你說啊……”
後面的林幫主看着這倆兄弟,對身旁的陳掌門說道:“你說這倆兄弟啊,真讓人猜不透,有時就像仇人一樣,有時又顯得親密無間”。
陳掌門回道:“誰不知道,這倆兄弟當年因爲女人鬧翻才自立一派,雖事隔多年,心裡還是會有疙瘩存在,能成今天這樣該慶幸啦”!
身後離他們並不遠的柳言樹聽到,不禁疑問:“因爲女人”?只見身旁俺口一笑的秀英開口言道:“柳公子,別聽他們的,哪裡是什麼女人,是當年吳氏兄弟的娘太過偏心導致他們倆個互相不滿”。
聽完秀英的話,林幫主與陳掌門互望大笑起來,其他人也都跟着呵呵而笑。唯獨梓儀是平靜的,平靜的望着王秀英。
不知不覺已到酉時,天黑了下來,溫度也隨之下降,平地上升起了幾堆篝火。漸漸入夜,更深露重,草地上已全都是圍着火堆熟睡的人。
有靠着身邊大樹根抱劍而睡的;有坐在涼石上託着下巴睡的;也有身子骨強直接躺在地上。篝火漸漸熄滅,天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只見一個黑幌幌的影子出現在這裡,慢慢的向梓儀靠攏,剛要下手點穴,身後傳來一聲大喝:“什麼人”?黑衣人回頭一看,是柳言樹,立刻飛身躍起。
在那同時,被驚醒的所有人都看着言樹追其而去。“大家四處看看,以防萬一”!林幫主警惕一言,人四下散開來,梓儀往西南方向獨自一人察看。
恰時,分散的人羣只聽得很大聲的一句:“放開我”!便沒了任何反應,大家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快步而來,梓隆看到了地上的寒玉,撿起它走到應幫主面前。
正當每個人凝神思考之時,柳言樹輕盈落下,來到衆人面前,問道:“發生什麼事”?王秀英上前幾步,走到他身邊:“應姑娘被人擄走了”。
“什麼”?一聽到秀英的話,他變得異常起來,從他的反應秀英得到了一個答案,一個她並不願意得到的答案。
應幫主將寒玉遞於他:“這是他掉在這裡的”。柳言樹拿過寒玉看了番,問道:“應伯父,梓儀被擄之前有沒有什麼動靜”?
梓隆忙不迭接過話:“有,我們就是聽到她大喊‘放開我’,纔來到這裡”。言樹聽完他的話凝眉思量起來。
被擄的梓儀此刻安全的一個小山洞裡坐着,洞外的腳步聲響起,熟悉的身影現於眼前——康搏!
他遞過水囊給梓儀,只聽到冷冷一句:“我不喝”!康搏問道:“爲什麼不喝”?梓儀依然面無表情的回道:“不想喝就不喝,快放了我”。
“我不放”。康搏大聲吼出,蹲下望着她:“我好不容易把你弄來了,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掉你”?
梓儀直直的看着前方回他:“就算你不放,言樹也會找到我”。這時的康搏喘着粗氣,咬牙說道:“言樹,言樹,言樹,爲什麼你的嘴裡就只有這兩個字”?
說完這番話,他頓了一會,恢復一下心情,接着說道:“梓儀,我們在一起十年,難道十年之間的感情還比不過這個跟你認識不到二十天的人”?
她輕輕嘆一口氣,言道:“康師兄,我一直都視你爲大哥,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很照顧我。可是我愛上了言樹,這是不爭的事實。”
康搏的臉沉了下來,半天,他纔開口:“好,既然這樣,那我就殺了他”。梓儀搖搖頭:“大師兄,你不要不自量力好不好?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難道不清楚嗎”?
他一個凌厲的眼神望向梓儀:“哼,是嗎?你還不知道吧,我最近在練噬月神功,只要我練成了就能打敗他”!
一臉驚訝的梓儀,不敢相信的說道:“什麼?你在練這種邪功?康搏,你真的無藥可救了”!
言罷便不再理他,心中暗念:言樹,你看到我留下的寒玉了嗎?
經這一前一後鬧騰下來,衆人都沒了什麼睡意,秀英雖與師傅師姐她們坐在一起,但眼神卻從未離開過言樹的表情。
坐在言樹身旁的梓隆注意到,在他耳旁輕語了一番,言樹嚴肅回道:“梓隆,不要亂說話”。梓隆小聲辯道:“我哪有胡說,她看你的眼神跟我姐看你的時候是一模一樣的”。
沒理會梓隆,他起身徑直向秀英走去,來到她面前,拱手:“姑娘,可否借一步說話”?秀英起身看了看他,應聲:“好”!便與他走開。
大師姐與二師姐交頭接耳,“二師妹,你說他們倆個會談些什麼”?趙顏菲帶着分析的眼神說道:“我也不知道誒”。向媛鬼鬼的一笑:“不如我們……”顏菲心領神會的一點頭與她起身……
走到一處無人之地,秀英開口問道:“柳公子,你找我是爲了應姑娘之事吧”。他抹過一絲笑容:“姑娘果然冰雪聰明”!
秀英輕輕一笑,言道:“柳公子,其實你心裡已經清楚應姑娘的下落,對不對”?柳言樹點頭:“沒錯,但是在下還是想聽聽姑娘的意見”。
她輕搖搖頭:“沒什麼,僅僅知道擄她的人應該是個熟人”。言樹點點頭:“是啊,那句‘放開我’就說明了一切,證明梓儀認出了他,並且還與他有所交談”。
二人談到這裡,都有點沉默了,離他們不遠的灌木叢裡,有四隻眼睛全神貫注的盯着。許久,柳言樹問道:“對了,姑娘,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王秀英”!她說完之後便從來時的方向默默的走了,望着她離去的背影,言樹拿出寒玉看了一眼,迅速收起轉身往雪峰嶺的方向而去。
此時,已過丑時,臨近黎明之際,其他幫派的人又有了睡意,一個個眼皮直打架,終於也都熬不住閉上了眼睛。
應幫主嘆了口氣,梓隆過來安慰他:“爹,不要太急,柳大哥會把姐救回來的”。他用堅信的眼神看着地面,點點頭:“嗯”!
已回到師太那裡的秀英,慢慢的坐下,大師姐神秘問道:“你們倆個,說了什麼”?只見她搖搖頭:“好了,師姐,趕緊睡一會兒吧,天亮還要趕路”。
說完話的秀英是盤腿靜坐,閉目而睡,二位師姐自然也都不再追問。
卯時時分,天已經大亮,林幫主推推睡的夠死的陳掌門,喊道:“喂,喂,醒來”。他沒反應,林幫主直接“啪”一下給了他一巴掌。
陳掌門“譁”的坐起捂着臉大聲喊:“是誰?誰打我”?他左顧右盼,每個人都在忙自個的,他感覺到一雙充滿鬱悶的眼神望着他,將頭往左一偏,向下一看,原來自己的左手正死死的抓着林幫主的手不放,林幫主把手一擡:“你還想抓到什麼時候”?
陳掌門立刻鬆開,連連道歉,林幫主皺着眉頭咕喃:“真是,一個大男人,還有這習慣?非要打醒才能鬆手,真能受”!邊說邊把手指活動活動。衆人收拾好後,繼續了路程,完全把應梓儀一事拋到了九宵雲外,只有應幫主與梓隆邊走邊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