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淑語愣住:“什麼?”
慕紫眸光裡的驚疑,一點點沉澱,最終寂靜如一潭水,毫無漣漪。
“剛纔在休息室裡,我看見你和葛峰交握着手,當時,其實我是有點內疚的。”慕紫看着她,緩緩說道,“因爲我看見你手指上有戴過戒指的壓痕,這說明,在葛峰入獄的這半年時間裡,你仍然戴着婚戒……
明知丈夫回來的希望渺茫,卻仍然戴着婚戒,又怎麼會對丈夫沒有感情?我卻一直在懷疑你有外遇。”
黎淑語微微蹙起秀眉。
慕紫垂眸,目光落在她纖細的手指上,“可是,如果真的對丈夫懷有感情,又爲什麼要把婚戒取下來?我剛纔一直在想,會不會是你忘記戴了?但是,就在剛纔,我發現不對。”
慕紫舉起自己的左手。
在她自己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精緻的鉑金婚戒。
“婚戒應該戴在左手無名指上,對嗎?”慕紫看着黎淑語,淡淡笑了笑,“如果普通人弄錯位置,情有可原,畢竟不是人人都懂這個,但是你家做珠寶生意,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黎女士,爲什麼戒指的壓痕會出現在你的中指上?戴在中指上有什麼寓意?”
這些問話,全都與案件無關。
微妙的氣氛瀰漫法庭,竟無人出聲打斷,連檢方也流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沒有提出反對。
黎淑語微擰着眉,雙手交握,遮掩住那一圈不怎麼明顯的壓痕。
慕紫靜靜站在她面前,倏地一笑。
笑容裡帶着幾分恍然,幾分輕鬆,幾分唏噓……
“葛峰說他從沒見過何雅,何雅的戒指上卻有他的指紋。”慕紫輕聲問她,“何雅手上那枚戒指,其實是你的吧?”
法庭上響起譁然聲。
人們驚愕不已,嘈嘈切切的議論。
黎淑語的脣緊抿着,溫柔的笑意再掛不住。
“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
“不,你明白。”慕紫說道,“也許是某個夜晚,你戴上戒指,讓葛峰握住你的手,然後你就可以輕鬆得到一枚沾有葛峰指紋的戒指,可是這枚戒指對你來說很重要,或者,有什麼與衆不同的象徵意義,所以你又爲自己做了一枚,每天戴在手上,只有出門訪客時纔會摘下來。”
黎淑語輕輕搖頭,聲音柔緩:“你說的這些,都沒有證據。”
“葛峰會加入那個聊天羣,是不是也是你們算計好的?”慕紫平靜看着她,“黑玫瑰的戒指爲什麼對你那麼重要?”
黎淑語不說話。
慕紫走近一步,定定看着她:“這麼重要的戒指,一定會隨身攜帶吧?黎女士,我能檢查你的包嗎?”
黎淑語平和的神態終於有了裂痕,她捏緊了自己手腕上掛着的小小手拎包,眸底流瀉出牴觸與警惕!
慕紫看向法官:“法官大人,我要求當庭檢查證人的手拎包。”
“你沒有權利這麼做!”黎淑語猛然起身。
所有人看向她。
慕紫漠然回道:“你替換了戒指,以葛峰的名義向何雅發出邀請,然後給傭人放假,自己也住進孃家,就是爲了給兇手製造機會!你的幫兇是誰?!”
“你胡說!全是胡說!”黎淑語憤然。
慕紫絲毫不讓:“爲了以示清白,或許你現在願意讓我看一看你的戒指?是婚戒還是黑玫瑰的戒指,應該一目瞭然吧?!”
“你!……”黎淑語的神情突然痛苦,弓起腰身,緊緊捂住自己隆起的肚子!
慕紫臉色大變:“叫救護車!她要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