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鬼今天來顧家，推銷他的新產品——
一面巴掌大的古銅鏡。
鏡面蒙塵，照不清人臉，背面雕刻着蓮花與鬼臉，圖案很精美，只是磨損得厲害，許多地方已經變成模糊的一團。
顧言拿着鏡子，猶疑的翻過來、翻過去。
“就這麼個破玩意兒，值一千根金條？”他嘀咕着，瞥了黃老鬼一眼，“喂，你要把我當冤大頭宰，以後青江市的生意，可就別想做了。”
“我哪敢啊？！”黃老鬼直喊冤，“誰不知道您現在是顧家的二爺，就是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宰您啊！這鏡子實實在在是個寶貝，我才特意拿來讓您過目的！”
顧言撇了下嘴：“明明是想賣給我大哥，我大哥不感興趣，碰巧我來了，你纔拿來給我看。”
他花錢如流水，雖然有時候缺心眼，但畢竟不是傻子。
花一千根金條，買個破鏡子？
還不如去夜場找樂子。
正巧他的夢中女神被人追跑了，急需治療情傷。
總之，顧言對這面鏡子興致缺缺。
“這是一面照妖鏡。”黃老鬼放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對他說，“是可以照出妖精的！”
顧言聽了，微微皺起眉頭，再次看向手裡的鏡子。
看了一會兒，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譏笑：“前提是，我得先找一個妖精，要不然，這鏡子買了又有什麼用？”
黃老鬼被噎住了。
如今這世上，想找個妖精出來，相當有難度。
顧言又道：“算了，我看你也可憐，這麼個破玩意兒，估計你也賣不出去，五百根金條吧，便宜點賣我得了。”
黃老鬼面露錯愕，臉上表情彷彿在說：你居然會砍價了？
過了片刻，黃老鬼默默把顧言手裡的鏡子拿回來。
顧言微愣，眉毛挑起：“怎麼，不賣了？”
黃老鬼猶猶豫豫，“五百太少，至少也得八百……”
顧言摸摸下巴，再次看向他：“真能照見妖精？”
“真的！”黃老鬼點頭。
顧言想了想，說：“這樣吧，我給你五百根金條，剩下的開支票，什麼時候照見妖精了，你什時候去兌支票。”
黃老鬼的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不成、不成，必須用金條，支票刷卡現金都不成。”
“哎你這個老頭怎麼這麼固執？”顧言煩了，“每次都是金條金條！現在金價都跌了！”
“金子多好啊，用處多着呢。”黃老鬼很堅持，“八百根金條，您要是嫌貴，我再去別家問問。”
顧言立即不樂意了。
嫌貴，不就是買不起的意思嗎？
他會買不起？
“行吧，八百就八百！”顧言一把將鏡子奪回來，“到時候別嫌金子沉！”
黃老鬼嘿嘿笑了兩聲。
顧言低頭看銅鏡，臉上浮現出糾結而又不甘心的複雜神色，黃老鬼見狀便知道，顧言雖然買了鏡子，心裡卻不痛快。
“顧二爺。”黃老鬼咧嘴笑，露出半截金牙，“您總是照顧我的生意，投桃報李，不如我給您講個故事吧。”
顧言嗤了一聲，“故事能值幾個錢？”
“對有些人來說一錢不值，但是對有些人來說，是無價寶。”黃老鬼笑道，“說起來，故事裡那個人，跟您還有點像。”
“跟我有點像？”顧言來了興致，“誰啊？”
黃老鬼問：“魏一然，知道這人嗎？”
顧言皺起眉：“有點耳熟……噢，是不是那個敗光家產的魏一然？”
“今昔非比，人家現在有錢着呢。”
“不可能，他不是早死了嗎？”
“您聽我講嘛。”黃老鬼笑，“給您講個魏一然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