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最後一絲疑惑也解開，莊佳感到特別輕鬆快意，彷彿一切沒變，又彷彿一切都變了。
她和於楊一起看風景，泡溫泉，喂小動物。於楊教她認每一種不同的樹，告訴她哪棵樹上住着松鼠，過冬的糧食已經存滿了整個樹洞。
莊佳覺得，這個冬天，大約是她過得最暖和的冬天。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以後只要和他在一起，每個冬天都是暖暖的。
在溫泉山莊住了三天，晚飯時，於楊說明天要返程回青江市。
於楊的媽媽有些不捨：“往年回來都會住到元宵節，這次怎麼走這麼早？明天才剛剛初五。”
“以前攢了很多年假，今年請過幾次假，再加上工作有些變動，需要提前回去準備。”於楊解釋道。
正低頭吃飯的莊佳默默看他一眼。
於楊每年都有固定天數的年假，還有帶薪病假、事假，加上一些節日加班的調休假，積累起來是很可觀的。
只是他平時不怎麼請假，故而過年的時候一次性用光。
於楊的爸爸說：“早點回去也好，休息的時間太久，會把人養出惰性。”
“唉……”於媽媽輕輕嘆氣，“畢竟工作要緊。”
其他人也陸陸續續聊了幾句，確定好具體出發時間，以便騰出時間送他們。
吃過晚飯，莊佳和於楊回自己的住處。
外頭月朗星稀，夜晚的空氣格外冷冽，莊佳把手蜷在嘴邊，輕輕哈出一口氣，能看見淡白的霧。
於楊牽起她一隻手，揣進自己寬闊的大衣口袋，溫熱的手掌包住她的手。
莊佳挨他近些。
“你……把假期全用光了？”她輕聲問道，語氣猶豫，彷彿有點心虛。
於楊的步履悠緩，聞言看她一眼，眼裡帶着笑意，“怎麼了？”
莊佳不自在的垂下頭，看着腳下質地古樸的青石磚地面，小聲說：“下次……如果下次要來哄我，別請假了，雙休日……也是可以的。”
鬧分手那段時間，於楊用光了他所有假期。
想想自己作了一場，害得人家過年團聚的日子都少一大半，莊佳心裡特別不好受。可是脾氣上來了，誰還管得了男朋友能請幾天假？
“沒用光，還有假期。”於楊說道。
莊佳微愣，擡頭看他。
藏在口袋裡的手，被握得更緊些，他脣角微翹着：“還有婚假。”
莊佳：“……”
默默的，臉又紅了……
越來越喜歡他，蜜裡調油的感覺，又甜又膩。聽說愛情是有時限的，會逐漸變得平淡，莊佳想也不敢想，因爲此刻的感覺是這麼真實，這麼濃烈，她無法想象自己會有不愛他的那天。
明天就要走了，她找於楊要了一個木雕的小賽車，打算帶回去，擺在自己的辦公桌上。
想想這是他年少時親手做的物件，楊樹木頭，多可愛。
收拾完行李，最後再享受一次溫泉，泡得身體軟綿綿，皮膚水嫩嫩，頭髮溼噠噠，穿好浴衣就迫不及待鑽進他懷裡，用溼漉的頭髮蹭他的下巴，惡作劇般弄溼了他的衣領。
“等我睡着了你再走，行嗎？”她撒嬌道。
於楊拿了乾毛巾幫她擦頭髮。
亞麻色的長髮蓬鬆而微卷，擦得半乾後，散在面頰兩側，有種凌亂的性感。
於楊捏住她的下頜端詳，覺得她像水裡的女妖，肌膚瑩白，紅脣鮮嫩，連眼眸也帶着溼潤與迷離。
“可是我會睡不着。”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