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她走去不過二十來步。
這二十幾步路里,魏一然的大腦猶如水進了油鍋,油水飛濺,激烈中伴隨燒灼的痛苦!
他急速的想了一個又一個方案,又一個接一個被否決!
怎麼辦?
已經近在眼前,語言卻無從組織。
怎麼辦?
到底該怎麼辦!
“你回來了。”魏一然站在小金魚面前,低聲開口。
小金魚怔怔望着他,過了一會兒,她微微張開嘴巴,而後又閉上,像是欲言又止。
魏一然知道她想問什麼。
他看了看一旁的保鏢,這裡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
“剛回來,一定很累吧?”魏一然盯着小金魚的眼睛,語速很慢很慢,“回家休息吧,正好跟我和銘哥說說海島上都有什麼特別的。”
小金魚慢慢閉了下眼睛,一些情緒平復下去。
她輕輕搖頭:“不了……霍爺已經給我安排好了住處。”
魏一然愣住。
一旁的保鏢解釋道:“金小姐會搬去霍爺的莊園,魏先生不必擔心。”
既然做了霍承弘的女人,自然住在霍承弘的地方,怎麼會回到原處,跟兩個不相干的男人住在一起?
魏一然覺得自己像個傻瓜,竟忘了這樣粗淺的道理。
他眼睜睜看着小金魚從身邊走過去——保鏢爲她拉開車門,她彎腰上車,關上車門,汽車離開,越來越遠……
到底,還是沒說上話。
魏一然回家後,黃銘伸着脖子望他身後,着急的問:“小金魚呢?她人呢?怎麼沒跟你一起回來?你真把她氣跑了?!”
“她住在霍爺家裡。”他回道。
黃銘愣住,那表情與他剛聽到這事時的反應差不多。
“是了……她是應該跟霍爺一起住……”黃銘喃喃說道,又看向魏一然,“那她到底發現沒有?你見到她的時候,有跟她解釋嗎?她當時是什麼表情?”
魏一然走到沙發邊坐下,點了一支菸,沒言語。
黃銘湊過來,略感心慌,“她……知道了?”
“她沒說。”魏一然深深吸了一口煙,吐出煙霧,神情愈發陰鬱煩躁,“不過……她應該知道了。”
“那該怎麼辦?!”黃銘的聲音陡然拔高,“她該不會以爲我也是同謀吧?我可是最近才知道這件事!真夠倒黴,要被你害死了!”
魏一然低垂着頭吸菸,一言不發。
黃銘見他這副模樣,後知後覺的感覺自己剛纔那幾句話有欠妥當,訕訕收起激動的情緒,坐在魏一然身邊,也點了一支菸,好似難兄難弟。
兩人坐在客廳裡吞雲吐霧。
許久,黃銘再次出聲:“無論如何,這件事你也得給她一個交代,萬一她在霍爺耳邊吹個枕邊風什麼的,咱倆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唉,我也不是說小金魚一定就是那種人,可、可是……就算她顧念舊情不跟你計較,還有霍爺在啊!霍爺要是想替她出氣,你攔得住嗎?你說你不是故意的,誰會信?小金魚會信嗎?她是神仙魚!你瞞着騙着,就是居心叵測!她不會相信你的!”
“把你家的家門鑰匙給我。”魏一然忽然說。
“什麼?”黃銘愣了愣。
“鑰匙。”魏一然擡起頭,再次重複,“你原來出租屋的門鑰匙,我去拿點東西。”
“哦……”
黃銘摸不着頭腦,找出鑰匙交給魏一然,“小金魚的事,你到底準備怎麼解決……”
魏一然沒回答,拿過鑰匙再次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