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檢方說這案子人證物證俱全,完美。”慕紫輕撇嘴角,搖了搖頭,“我並不這麼認爲,因爲這樁案子還缺少三件非常重要的證據。”
陪審團成員們面露疑惑。
舉證已經結束,還有什麼遺漏了?
慕紫看了眼檢察官,目光隨後回到陪審團身上,“第一,這樁案子沒有精夜的DNA對比鑑定,因爲醫生沒有在石小姐體內發現精夜,爲什麼沒有?也許戴套了,也許對方沒有射,石小姐說她不知道。
第二,醫生在石小姐身上沒有發現外力造成淤青、挫傷,或任何傷痕。”
慕紫說到這裡,輕輕吐出一口氣,有幾分無奈。
“沒有精夜,沒有傷痕,街巷附近的住戶也沒人聽見呼救或尖叫,街巷裡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無從得知。”
“你們是否感到疑惑?”慕紫看着他們,停頓片刻,接着說道,“還有最重要的物證,那把消失的小刀,警察在附近搜索過,沒有找到那把小刀,也沒有在我當事人身上找到,檢方認爲是我當事人提前扔掉了作案工具,可是這太奇怪了,不是嗎?
既然有機會扔掉作案工具,爲什麼不把內褲一起扔掉?他甚至都沒裝進口袋,堂而皇之拿在手裡,坐在街邊,且在看見警察後連逃跑的意識都沒有!爲什麼?
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是無辜的。因爲他不是作案的兇徒,所以他沒有逃,更沒有試圖藏匿物證!”
慕紫說完,輕輕嘆息,再次問道:“我們真的要把他送進監獄嗎?僅僅因爲他是一個……‘戴眼鏡的胖子’?”
慕紫回到座位上。
庭審結束,接下來只需要等待陪審團出結果。
慕紫看見廖麗琴還在,走過去打招呼:“廖老師,剛纔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廖麗琴微愣,目光有些飄忽,緩聲道:“其實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和案子有關嗎?”慕紫蹙着眉,神情很認真。
廖麗琴沉默了會兒,忽然問:“你覺得,石碧琪看起來像被鏹奸過嗎?”
“看起來?”慕紫狐疑,這種事……很難說,至少剛纔在法庭上,石碧琪表現得確實像遭受過傷害的模樣。
廖麗琴又問:“翟南出庭作證時,你有觀察過石碧琪的表情嗎?”
慕紫緊蹙着眉,緩緩搖頭。
翟南作證時,法庭上大部分人都注視着翟南,包括慕紫,她也在關注翟南的發揮,萬一說錯說漏,她作爲律師也好及時補救。
廖麗琴說道:“你看,法庭其實很像話劇舞臺,作證的人如果是演員,底下的人就是觀衆,話劇團裡的演員在臺上會賣力表演,到了下面,他們會習慣性去觀察別人的表演,專注又認真,以致忘記自己的表演。”
慕紫隱約明白了什麼,她的眼睛微微睜大,似難以置信。
“翟南作證時,石碧琪一直在觀察他。”廖麗琴說道,“作爲受害人,看到鏹奸犯在法庭上狡辯,應該很氣憤,對吧?但是石碧琪很平靜,只是很專注的看着翟南,沒有表現出任何厭惡或是反感之類的情緒。”
慕紫喃喃:“你的意思是……翟南,和石碧琪,他們其實是一夥的?”
“我不確定。”廖麗琴看她一眼,淡淡道,“本來剛纔想告訴你,但是不想影響你結案陳詞的發揮,也許是我看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