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駿笑眯眯的追問:“覃鈞先生,你並不認識吳昕涵女士,你的手帕怎麼會在她家裡?”
覃鈞正得意,曲明駿的問話卻如晴天霹靂,將他整個人打懵了。
突然的反轉讓衆人措手不及,所有人不禁屏住了呼吸,震驚的看向覃鈞——
覃鈞臉色不知覺蒼白,額頭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下意識的從胸襟口袋裡取出手帕擦汗,卻在下一瞬驚惶,欲蓋彌彰的將手帕塞回口袋裡!
“我……我……”他的眼睛胡亂瞟着,絞盡腦汁編造謊言,“我其實……是認識吳昕涵的,對,我去過她家,這條手帕……可能是以前去她家做客時落下的,一條手帕,說明不了什麼。”
“噢?請問你是什麼時候去的她家?”曲明駿掃了一眼慕紫在電腦上最新打出的文字,記在心裡,略微提高音量道,“覃鈞先生,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吳昕涵女士搬到格林小鎮不過一個月時間,我們可以通過監控錄像,查證你是否去過她家。”
覃鈞的鎮定被徹底擊碎,巧舌如簧的他,此刻嘴脣哆嗦着,竟說不出話來。
他沒去做過客,監控里根本不可能拍到他!
同樣慌亂的,還有喬靜嘉!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額頭冒出冷汗。
這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拿走了鑑定報告,還能讓慕紫絕地逢生?!
僅憑曲明駿一張嘴,竟讓證人認下那條手帕!
這太讓她震驚了!
“覃鈞先生,你和吳昕涵根本就不認識,不過有趣的是,吳昕涵的室友魏姍卻和你認識,並且曾經爲你工作的公司拍攝過平面廣告。”
曲明駿拿出一份房屋租賃合同,輕輕放在覃鈞面前。
“你發現顧言和吳昕涵來往密切,就花錢收買魏姍,讓魏姍慫恿吳昕涵和她一起搬進格林小鎮,而你比吳昕涵早幾天搬進對面的房間。案發當晚,你提前從窗戶潛入吳昕涵的房間,藏在衣櫃裡,當時是夏天,你在衣櫃裡等待下手的時機,你等了很久,不停出汗,你用手帕擦汗,卻不小心遺落……”
“你!……胡編亂造!”覃鈞呼吸粗重,極力的想要辯駁,“皮帶上沒有我的指紋!你這是栽贓陷害!”
曲明駿漠然看着他,像在看一個將死之人,“覃鈞,庭審記錄裡只提過死者被類似皮繩物勒住脖子窒息而亡,你怎麼知道是皮帶?”
覃鈞聞言瞪大了雙眼,他張着嘴想說話,卻口齒不清,半晌吐不出一個字。
曲明駿轉身,肅然面朝法官,說道:“案發當晚覃鈞就藏在衣櫃裡,一直耐心等待到早上七點,顧言被一通電話叫走,覃鈞走出衣櫃,用顧言使用過的皮帶,將睡夢中的吳昕涵勒死,然後藉助窗外的大樹逃走,格林小鎮內的監控攝像頭高度有限,所以沒有拍到覃鈞的犯案痕跡,這是一場精心策劃的謀殺,罪犯留下的痕跡微乎其微,但只要找到吳昕涵的室友魏姍,事實真相就會得到印證。”
曲明駿說完話,回到座位,看見慕紫朝他舉起大拇指。
他如釋重負,露出微笑。
不負所托,不負所望,終於輕鬆了。
——二審判決顧言無罪釋放。
庭審結束,大家紛紛往外離開,彼此交談着這一場反轉的官司,使之成爲嚴肅後的閒暇談資。
於楊走近辯護席,朝曲明駿伸出右手,“這場官司你打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