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詹的眸光冷冽,似笑非笑看着那人,“我說過了,兇手鞋底沾上的蜂蜜水,只會比普通人更多,況且,即使查不出是誰,至少,我們也能縮小兇嫌的範圍,不是嗎?”
再沒人說話了。
這時,慕容承道:“這件事,既然發生在我的地盤上,我勢必會追究到底,現在東西已經準備好了,各位只管留下鞋印,不沾蜂蜜水的,現在就可以離開,我絕不會爲難不相干的人。”
衆人交頭接耳,低聲私語。
其實用蜂蜜水這個法子鑑別兇手,雖然看似巧妙,但還是略顯粗糙。
其一,蜂蜜水是灑到地毯上了沒錯,但兇手未必剛好踩在浸溼的那塊區域上。
其二,時間過去這麼久,鞋上的蜂蜜水還殘留多少?能留下足夠的痕跡嗎?
其三,就像剛纔那人說的,兇手走過的地方,若是被別人踩到,也會沾上蜂蜜水。
不確定的因素太多,造成這方法的不牢靠。
但是眼下,似乎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只是上去走幾步,就能洗清嫌疑,何樂而不爲?而且霍容也說了,只要沒沾上蜂蜜水,現在就可以離開。
有些人躍躍欲試,有些人駐足觀望,有些疑心病重的人,又不禁懷疑,這會不會是一個計中計?
也許人真是霍容殺的?這只是他爲了肅清敵對勢力的又一個陰謀?
“我先來吧。”一位老叔公站起身,拄着柺棍走來。
王詹臉上立即堆滿笑:“三叔公,怎麼好勞煩您老人家,您和老太爺兄弟手足,再說了,就您這身子骨……也不可能是兇手啊。”
“是不是兇手,走過自然就知道了。”三叔公笑了笑,往那舞池裡走了兩三步。
老頭因爲拄着柺棍,鞋印邊留下小小的淡黑色圓點,看起來有些滑稽。
但是此情此景,沒人敢笑。
螞蟻從上面爬過,沒有一隻停駐。
“瞧,螞蟻沒反應!”有人說道,“這法子果真管用!”
三叔公的鞋印,和不遠處女傭的鞋印,形成了鮮明對比。
兇手現在應該很緊張吧?害怕自己沾到那蜂蜜水,在大庭廣衆之下現了原形。
慕紫好奇的望了眼四周神色各異的賓客,想瞧瞧誰會露出破綻。
只是兇手沒瞧見,倒是看見遠處的慕容承,正含情脈脈望着自己。
慕紫:“……”
這種嚴肅的時刻,還眉目傳情做什麼?!擱古代一定是個昏君!
慕紫狠狠瞪他一眼。
慕容承薄脣微翹,不以爲意的收回目光。
王詹讓人扶三叔公回位置上休息。
有了第一個人,很快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大家都紛紛去舞池裡留下鞋印。
這種事自然不能蜂擁而入,那樣就無法辨別誰的鞋印是誰的,故而每次只有兩三個人。
賓客們近百人,若每個人都走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大家坐在餐桌邊等待着。
這時,王詹突然陰陽怪氣道:“……嘖嘖嘖,霍飛少爺,您這鞋瞧着,怎麼好像不太合腳呀。”
霍飛低頭看了眼,神色微滯。
其他人也都看過來,目光紛紛落在霍飛的鞋上。
那是一雙很普通的男士皮鞋。
霍飛厭惡瞪王詹一眼,從舞池走回來,道:“鞋子穿在我腳上,我自己舒服就行,你管我合不合腳?!趕緊去玩你的螞蟻遊戲,看看有沒有你們要找的蜂蜜水!……”
話音剛落,便見王詹使了個眼色,緊接着,看守在門窗附近的人,全部舉起了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