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禍從天降

被薩鷗這樣一吼,那顆頭好像也嚇了一跳,連忙轉過來露出了一張髒兮兮的小臉,一雙大眼睛同樣驚恐的看着薩鷗。

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人同時喊出了對方的名字。“小鷗哥哥!”

“埃麗斯?”薩鷗一時間反應不過來,想不明白爲什麼埃麗斯會在船上,而且還躲在船艙最下面的暗艙裡。

“你。。。你怎麼跑這來了,我們昨天找了你一夜啊。”薩鷗納悶的瞪大了眼睛問道。

“噓!你小點聲。”埃麗斯好像是很怕被人發現,連忙示意薩鷗不要那麼大聲。

“我想跟你們一起去聖託島,可是學校不讓,我就提前打聽到你們上島所乘的船,昨天放學後直接來了港口,等到天黑才偷偷上船,爲了不被人發現,我就躲在這裡,打算到了聖託島我再出來。”

薩鷗聽後也是一臉的無奈,“你膽子也太大了,自己一個人在船上躲了一夜,你知不知道我和萊克多昨晚找你都找瘋了,快把我們急死了。而且你這樣跟我們去聖託島,可是違反學校規定的啊。”

埃麗斯頑皮的笑了笑,好像早有打算。“這個你放心吧,我已經想好了,到了島上等你們下船了我再下去,就在遠處看着,見你們回來了,我再提前回到船上,還躲在這裡。反正這些開船的水手也不知道我是偷着跑來的,以爲我跟你們一樣都是接受靈獸試煉的學生呢。”

聽言薩鷗也是無語,便問道,“你這大費周折的,就是爲了跟我們上島看熱鬧啊?你說你至於嗎?”

“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多無聊。”埃麗斯撅着小嘴說道。

這時,就聽到船艙門口有腳步聲,還沒等薩鷗反應過來,埃麗斯急忙說道,“來人了,我不跟你說了,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啊,要不然我以後不理你了。”說着,再次將頭潛入暗艙裡,隨後將暗艙的蓋子蓋上。

薩鷗拿埃麗斯沒辦法,也只能由着她。不過不管怎樣,還是要先把這件事告訴萊克多和埃麗斯的家人,免得他們擔心。於是拿出紙筆,寫了一個便條,走出船艙下了船,在港口附近找到了一個做生意的小販,將便條和兩枚金幣遞給他。“這位大哥,麻煩你幫我把這便條送到華特大街15號的萊恩府上,交給一個叫萊克多的小男孩。這兩枚金幣是你的酬勞。”

小販接過兩枚金幣和便條,自然欣喜若狂,這兩枚金幣可是他辛苦一天也未必能掙到的。連忙點頭答應道,“放心放心,我這就去,一定送到。”說完,放下手裡的東西,飛快的朝遠處跑去。

事情辦完,薩鷗轉身又回到了船艙上。德一諾此時正跟幾個同學神聊,剛纔薩鷗下船他根本沒發現。見到薩鷗回到船上,不禁感到納悶,“你不是去船艙裡睡覺了嗎?啥時候下的船,我怎麼沒看到!”

薩鷗此時已經打不起一點精神,也懶得跟他解釋,隨口的回了句,“你瞎!”

見薩鷗說完看也沒看自己就又回到了船艙裡,德一諾也是一臉的疑惑,“靠,多麼美好的一天,幹嘛一臉活不起的樣子。”說完,也沒理薩鷗,又跟其他人聊了起來。

回到船艙,薩鷗拍了拍暗艙的蓋子,懶散的說了句,“昨天晚上爲了找你,可把我折騰屁了,我現在要補一覺,你乖乖的在裡面呆着啊,到了我喊你,沒事別叫我,有事也別叫我。”說完,抻了個懶腰,便躺在船板上睡了去。

可能是因爲找到了埃麗斯,懸着的心總算放下了,薩鷗這一覺睡的格外香甜,就連船艙裡出出進進的人發出的聲音也沒有吵醒他。

這期間,德一諾來過一次喊薩鷗吃飯,薩鷗也沒理會,翻了個身繼續矇頭大睡。

不知過了多久,薩鷗昏昏沉沉的從睡夢中逐漸醒了過來。卻覺得周圍很安靜,沒有了之前的吵鬧,只聽見海風和海浪拍打船板的聲音。

慢慢的睜開眼睛,看見船艙裡睡滿了人,身邊還躺着德一諾。薩鷗也沒多想,趁自己還有些睏意,打算再睡個回籠覺,反正到了聖託島自然會有人叫醒自己。

剛扭過頭去,就聽到船艙門口走進來兩個人。薩鷗並沒有理會,正要自顧自的繼續睡去,無意間聽到那兩個人在小聲交談。

一個聲音尖細的人先說道,“我說,你在他們食物裡下的藥,計量夠嗎?我們可要在海上走十幾天呢,看這羣小鬼年紀不大,各各都是其恩特里最厲害的學生,萬一中途醒了,我們也會很麻煩。”

另一個有些結巴的人跟着說道,“你就。。。你就放心吧。。。這又不是。。。又不是第一次了,藥量掌。。。掌。。。掌握的剛剛好,保證他們一覺睡上七八天,等。。。等藥。。。藥勁到了,我再給。。。再給他們灌點,不。。。不會有意外。”

兩人的對話薩鷗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脊背一陣寒意,當即睡意全無,立刻睜大了眼睛,腦中開始不斷回憶剛纔的畫面,越想越覺得不對勁。雖然剛纔自己睡着了,可昏昏沉沉中也能聽到外面的吵鬧聲,怎麼會突然間二十幾個同學無一例外都睡着了呢?而且剛纔兩個男子的對話,很明顯是給這些同學下了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明明是學院組織的聖託島靈獸試煉,爲什麼會有人要在途中加害他們這些不滿十歲的孩子。這些人到底是誰?學院跟這件事有沒有關係?他們要將這羣學生送到哪裡?結巴的人口中說的不是第一次,難道之前還有別的學生在同樣的情況下被害嗎?一系列的疑問在薩鷗腦海中不斷閃過。

沒搞清楚原委,薩鷗不敢輕舉妄動,繼續假裝熟睡,打算等兩男子離開後先嚐試叫醒其他人再說。

兩人說完,走到船艙裡挨個檢查了這羣學生是否都睡着了,確認無誤後,便離開了船艙。

薩鷗翻身坐起,輕聲的喊身邊的德一諾,發現沒反應,又小心的推了推,依然毫無反應,隨後又嘗試着推了推旁邊的幾個學生,均是如此。此時薩鷗已經確信,這些學生絕對不是睡着了,而是真的被下了什麼藥才叫不醒。幸好自己一上船就在船艙裡睡覺,並沒有被這些人發現,所以才錯過了吃飯的時間。這些人一定是以爲自己跟其他學生一樣是被藥迷倒的,才僥倖逃過一劫。

怎麼辦?薩鷗開始在腦中盤算計劃。

早上登船的時候,薩鷗並沒有留意什麼,只看到三四個船員。因爲從小在海邊跟海軍戰士一起長大,薩鷗很清楚像這樣一艘船,至少要配八名船員。如果他們是有備而來,爲了防止意外,人數肯定還要多。

這裡有二十幾個學生,按這船的大小,最多也就能容納四十人左右,這樣一來,對方可能也會有二十人在船上。

自己雖然有些本事,但畢竟是個小孩子,獨自對付二十幾個成年人,如果對方只是普通的船員還好,萬一中間有幾個高手,恐怕自己應付不來。

突然,薩鷗又想到了躲在暗艙裡的埃麗斯。已經一上午了,埃麗斯一點聲音也沒有,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想到這,薩鷗四下觀望了一圈,發現沒有其他人,便輕手輕腳的站起身,來到暗艙前,將蓋子打開,卻發現暗艙裡空無一人。

薩鷗一下子傻了,埃麗斯去了哪裡?如果這是一艘正常學院派出的船薩鷗當然不會擔心,可是現在這羣人明顯不懷好意,如果發現船上還藏了個埃麗斯,恐怕凶多吉少。於是沒有絲毫猶豫,一躍跳下暗艙。

這暗艙原來是個倉庫,裡面存放的是一些日常物資和食物,卻沒有埃麗斯的影子。繼續尋找了一圈,發現原來暗艙還有個門,門裡面隱約有人說話的聲音。

薩鷗小心翼翼的走到門邊,將耳朵趴在門上,聽到裡面有兩個男子在閒聊,聊得話題也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

透過簡陋的木質門門縫,藉着門內昏暗的燈光,薩鷗清晰的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埃麗斯,而在他旁邊就有兩名男子,一邊聊天一邊在收拾着什麼。

收拾好後,一個男子突然說道,“來,搭把手,把這女孩扔到大海里去。”隨即便走到埃麗斯身後,雙手托起埃麗斯的身體。

另一個男子也走了過來,“這麼小的女孩,不好好在家呆着,非跑到我們這條船上,白白送了性命,也真是可惜了。”一邊說,一邊從另一側去抓埃麗斯的兩條腿。

就這樣一前一後將埃麗斯整個人擡了起來,而此時的埃麗斯全然沒有半點反應。

見兩人要把埃麗斯扔到大海里,薩鷗知道已經再也不能等了,於是猛的將門推開闖了進來。

薩鷗來的太突然,把兩名男子嚇了一跳,還沒等放開手中擡着的埃麗斯,薩鷗身影一晃,以極快的速度從二人身旁穿過,直接來到他們身後。緊接着一躍而起,用左手和右腳分別擊在兩名男子後腦上,二人頓時覺得一陣眩暈,兩眼一黑,來不及發出半點聲音,便失去了知覺,手中的埃麗斯也跟着被扔在了地上。

飛快的來到埃麗斯面前,將她扶起後,把她的頭靠在自己身上,不斷的輕聲呼喚埃麗斯的名字,“埃麗斯!埃麗斯你醒醒!”

始終沒有任何反應,薩鷗此時已經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伸出顫抖的手放在埃麗斯脖子的一側,查看她是否還有脈搏。此時的埃麗斯別說是脈搏,身體都已經冰冷。

埃麗斯死了?薩鷗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剛纔還活生生的一個美麗女孩,自己一覺醒來,她怎麼就死了呢?埃麗斯今年才6歲,不僅長得漂亮,而且乖巧懂事,在射術方面又有着很強的天賦,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這樣一個優秀的小女孩,竟然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一個陰暗潮溼的船艙裡。

在薩鷗還很稚嫩的心中,他根本體會不到什麼是死亡,也從沒想過身邊的朋友會離開他。就算父親離開半年音信全無,他也從沒想過父親會出什麼意外。

可是今天,與他從小相伴長大的夥伴,就這樣死去了。此時薩鷗除了傷心和不知所措,剩下的就只有悔恨,如果早上自己能阻攔埃麗斯,不讓她任着性子胡來,將她送回家中,這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他該怎樣面對萊克多,怎樣面對埃麗斯的家人,怎樣面對還在外執行任務未歸的埃多亞叔叔。

爲什麼一直以來都十分乖巧聽話的埃麗斯,人生中第一次肆意妄爲,就要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甚至連一次改過的機會都不給呢。

爲了避免被發現,薩鷗只能任由淚水如泉涌般的流下,卻不敢發出一絲的聲音,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什麼是悲痛欲絕,心如刀絞。

埃麗斯死了!她真的死了嗎?薩鷗在心裡反覆的問自己,始終期待着奇蹟的出現。

然而奇蹟並沒有發生,埃麗斯一動不動的躺在薩鷗懷裡,身體逐漸變得僵硬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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