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頭, 我失業了,嗚嗚!”目送鍾兆豐離開後,謝婉婉撲進林亦銘的懷抱裡撒嬌。
“你現在身上有身份證嗎?”林亦銘穩當當地接住她, 然後低聲地問。
“有。”謝婉婉疑惑地擡頭, 要身份證幹嘛?
“那走吧。”林亦銘拉着謝婉婉的手, 正欲往前走。
“木頭你要給我介紹工作嗎?我們去哪裡?”謝婉婉不解地問。不是她想煞風景, 但現在正值辦公時間, 謝婉婉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了。
“民政局。”林亦銘回頭對謝婉婉溫柔一笑,於是謝婉婉覺得自己差點就被□□了。
“民政局有什麼職位是適合我的嗎?”謝婉婉繼續提問。她的木頭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神通廣大了?
“有,木頭太太。”林亦銘停下來回答, 表情有點奇怪:極力壓抑的期待,無法掩飾的緊張, 還有淡淡的害怕。
“哈?”謝婉婉的大腦馬上當機, 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小心翼翼地抽回自己的手:“木頭,你是開玩笑的吧?”
林亦銘轉身, 重新握住了謝婉婉的手,輕嘆道:“如果你覺得這是開玩笑的話,那就是開玩笑吧!”
“木頭……”謝婉婉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知道那不是開玩笑,而是木頭在試探自己的態度, 如果剛纔自己沒有掙脫他的手, 那麼一切就會變成事實了。謝婉婉低頭:“抱歉, 木頭, 我現在還沒有準備好。”
“傻瓜, 永遠也不要跟我說抱歉。”林亦銘用另一隻手輕撫謝婉婉的秀髮,“是我太心急了, 我只是想告訴你,沒有了工作,你還有我,我可以成爲你的依靠,我養得起你。”
“木頭,我愛你。”除了這三個字,沒有一句話能夠表達謝婉婉此時的心情。她知道木頭是不希望自己胡思亂想,想把自己拉出低谷,他爲自己做的,她都知道。
“我也是。”林亦銘低頭試圖掩飾自己泛紅的臉,然後拉着謝婉婉往工作室走去,“走吧,上去坐坐吧!”
由於就讀同一間大學還有林亦銘的關係,工作室裡的人對謝婉婉一點都不陌生,也沒有刻意地當她外人,也體貼地沒有詢問她爲什麼會在工作時間出現在這裡,彼此哈啦了幾句,便自顧自地繼續自己的工作,把空間留個了林亦銘和謝婉婉。
“木頭,你忙吧,不用管我。”看着林亦銘圍着自己團團轉,又是泡茶,又是搬椅子,借筆記本什麼的,謝婉婉覺得自己的出現好像打擾了他的工作了。
“沒事,先幫你打點好我才能專心工作,如果你感動的話,中午就陪我一起吃午餐好了。”林亦銘回頭安撫面帶歉意的謝婉婉。
過了一會兒,林亦銘終於把安頓謝婉婉的工作勝利完成了,然後纔在她的旁邊繼續他原來的工作。謝婉婉坐在林亦銘的辦公椅上,一邊用林亦銘的專用杯品嚐着由他親手泡的茶,一邊欣賞林亦銘認真工作時候的側臉,她的嘴角揚起一抹滿足的微笑。原來幸福是如此簡單的事,最奢侈的條件也不過是想念對方的時候他就近在咫尺。
謝婉婉回過頭,開始瀏覽網頁,打開幾個出名的大型人才網站,謝婉婉開始爲自己的下一份工作做好打算了。
剛纔在路上,鍾兆豐告訴謝婉婉他打算自己開一家公司,開拓一片新的天地,雖然在銷售部待的時間不長,但已經讓他拓展了不少的人脈,成立一家公司也有足夠的門路了。他說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一輩子打工,會去“飾秀”,只不過是他對自己的試煉和踏腳石。說到最後,鍾兆豐還邀請謝婉婉加入,但是她說自己需要考慮一下。鍾兆豐的話的確很誘人,自己做老闆幾乎是所有工薪階層的願望吧,不過鍾兆豐這個搭檔太強勢了,她可不希望將來被牽着鼻子走,而且如果將來的事誰都說不準,要是到時候鬧了什麼矛盾的話,她謝婉婉絕對是最大的輸家,從這次騙局的處理情況就知道鍾兆豐絕對是一個狠角色,他竟然可以細心到在打電話詢問情況之前就做好錄音留證據的打算,她謝婉婉即使再修行10年夜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似乎木頭也不是很喜歡自己跟鍾家兄弟靠得太近。所以,謝婉婉所說的考慮,其實就是一種婉拒。
不過其實謝婉婉並不擔心自己找不到工作,畢竟2年多的工作經驗擺在這裡,她現在找工作絕對比當年畢業的時候跌跌撞撞好多了,反正如果問及辭職原因,她大可說“我喜歡挑戰和學習,舊東家在這方面已經不能滿足我了,而我相信在貴公司我的渴望可以得到充分的滿足。”不過這樣一來,她的選擇就只能是那些競爭機制比較完善的外貿或私人公司了,那些求穩定的國企她是完全不用考慮了。只是,謝婉婉有點猶豫了:如果選擇競爭激烈的公司,那工作壓力和工作時間都會成爲一個問題,她無意當女強人,她更不希望因爲工作的關係而疏遠了林亦銘。但另一方面,她現在也26歲了,如果不趁着現在年輕拼搏一下的話,那她恐怕這一輩子都會碌碌無爲,她不想等她老了的時候,會後悔沒有好好把握自己的青春。但如果真的全心全意去做的話,恐怕得等到她30歲之後她的成績纔有點看頭,所以她猶豫了。因爲她真的沒有打算一直待在B城,她甚至萌生了趁着這次的辭職回到T鎮工作去的念頭,只是她捨不得面前這個人。謝婉婉看着林亦銘的側臉,她知道,在工作室取得成功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離開的。而自己呢?當他決定要離開B城的時候,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隨時隨地拿起包包跟他走?
其實謝婉婉很嫉妒林亦銘,她想起自己曾經的夢想——成爲一個封面插畫家。但這個遙遠的夢想到底要花費多少的時間和精力,自己身爲一個非藝術專業畢業的人能夠取得成就的機會又有多大?她不是沒有瘋狂過,她曾經隱瞞過家人,讓林亦銘做掩飾,在暑假期間偷偷到別的城市的畫廊裡做學徒。那個夏天,她學到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其中最深刻的感受還是夢想與現實的距離,她的夢想最終還是敵不過現實。於是她選擇了埋葬與接受。想到這裡,謝婉婉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婉婉,怎麼了?”感覺到謝婉婉的視線,林亦銘側頭看她。
“沒有,只是看電腦看得有點眼花繚亂,所以讓眼睛休息一下看一看你唄!”謝婉婉斂起眼睛裡的迷茫,用調戲她的木頭來掩飾自己的不安。她不想他爲自己擔心。
“要不下去走走?我陪你。”林亦銘看出了謝婉婉的不對勁,但是既然她不說,他就裝作不知道。雖然不難猜出,但林亦銘還是選擇裝糊塗。
“不用了,你工作吧,我看到你就精神振奮了!”謝婉婉繼續打哈哈,然後眼睛再度回到電腦屏幕上。
其實她現在想這些事情還是有一點長遠了,現在還是趕緊找一份適合自己的工作,日後的事情日後再說吧!眼下最重要的是養活自己還有跟某人一直在一起。想到這裡,謝婉婉的心裡廓然開朗,她拿起筆,記下幾家公司的招聘信息,經過幾番對比之後,她撥通了其中一家外貿公司,預約確定了面試時間,然後對着一直默默關注這邊的林亦銘打了一個V字手勢。
因爲有你在身邊,所以即使會迷茫,我也能勇敢地前進。謝婉婉微笑地看着窗外映照在對面寫字樓牆上的陽光。林亦銘,就是謝婉婉生命中的陽光。
“婉婉,你餓了嗎?”林亦銘看着有點百無聊賴的謝婉婉,歉然地說:“抱歉,再等我一會兒好不好?不用15分鐘。”下班時間早就過了,但是林亦銘想把手頭上的事情做好再去吃飯。
“沒事,我繼續上網好了。”雖然肚子已經開始咕嚕咕嚕地叫了,但謝婉婉知道如果不是爲了安頓好自己浪費了不少的時間,林亦銘現在也不用延遲下班,“我去一下洗手間,木頭你慢慢做,不用急的,我還不餓。”
謝婉婉故意在洗手間磨嘰了好一會兒,她知道這個時候她坐在辦公室木頭會有壓力的,她不想他爲了早點吃飯而出什麼錯。等到時間差不多,謝婉婉才慢悠悠地踱出洗手間。
“阿銘師兄,你還沒走嗎?我看門沒關,就過來還訂書機了,想不到在的人剛好是你,謝謝你!”當謝婉婉上洗手間回來,她發現一個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正圍着她的木頭團團轉,“阿銘師兄,你什麼時候忙完?中午我能請你吃個飯嗎?謝謝你最近對我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