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路被攔了

第二天一大早,桃花車就停在了莫府大門前。

莫掌櫃昨天本來是安排了車伕的,但被牛進財拒絕了,他這次出行涉及機密,不可能讓一個外人跟在身邊。

就算平時趕路他也不會用車伕,他的秘密也太多了,方天寶和小冬瓜自己不需要避諱,但有個不熟的車伕在旁邊就太麻煩了,說個話都要遮遮掩掩的。

這一路將由他和方天寶輪流駕車,駕馬車很輕鬆,比前世開汽車輕鬆多了,馬車行走的時候並不需要時刻盯着,拉車的四匹馬是真正的識途老馬,你就算睡覺也不會開坑裡去,人家馬兒的自動導航甚至比無人駕駛技術還要靠譜三分。

一切準備妥當,三人開始登車,莫大小姐站在路邊眼淚婆娑。

看着梨花帶雨的莫大小姐,牛進財很想來個吻別,但是瞟見老莫黑着個臉站在旁邊也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安慰道:“也就一個月後便能相見,等我回來了我帶你遊遍桃源村,對了,你去桃源村的時候記得多帶點零食哈,妞妞在家裡盼着這個呢。”

這時候一旁的謝三少弱弱的開口問道:“弟弟,我能不能也去桃源村玩?”

萬丘羣山的人都知道桃源村的規矩,除了對外結親的親戚,外人根本進不了。

牛進財點頭笑道道:“當然,你是我大哥嘛,你想去就去,直接跟我張叔說就行了。”

“好咧!”謝三少發現自從認識了牛進財這個弟弟,自己的人生都精彩了好多把多。

小冬瓜這次沒有揹着琵琶上路,而是背了一把吉他。

這把吉桃源商隊中一個村民的,桃源村有不少村民都會玩幾手牛進財發明的樂器。村民的這把吉當然比不上牛進財自己親手製作的,但也夠用了,至少比琵琶當做吉他用要好太多了。

莫大小姐擦了擦眼淚說道:“小冬瓜,記得照顧好姑爺呀。”

小冬瓜剛上車,不耐煩的回頭說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就知道關心姑爺,咋就不關心關心我咧。”

唷,這丫頭還吃自己的醋了!

牛進財笑道:“這一路上寶寶會打很多的野味做燒烤,做燒烤我可是有獨家的調料哦,那烤出來的野雞野兔,嘖嘖,那味道……。”

小冬瓜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原本不耐煩的小臉上迅速變成了諂媚之色:“姑爺你放心,這一路上誰要傷了你一根汗毛,我砍他腦袋!”

路邊的謝三少擦了一下嘴角,哭喪着臉說:“弟弟,要不我跟你們走個三五天後再自己回來?”

“別別別。”牛進財頭都大了,說道:“等我回到桃源村的時候再帶你吃那些沒吃過的,玩那些沒玩過的好吧。”

“好咧好咧!”謝三少的小眼眼裡冒着星星,桃源村,啊,等着我!

再不捨也有分別時,幾句惜別之後馬車終於開動,留下路邊一羣人巴巴的望着漸漸遠去的馬車。

眼前遠處的馬車消失在人羣中,莫大小姐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莫掌櫃覺得自己的頭有三個大,連聲安慰閨女,心裡也是無語,不就是出門一個月嘛,至於嘛?

不過莫大小姐的這模樣卻讓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出門時才幾歲的閨女也是這樣哭的,想到這裡鼻子也莫名有點酸。

馬車平穩前行,現在是方天寶趕車時間,他其實更喜歡趕車,坐在車外可以看各種風景比憋在車廂裡舒服多了,哪怕這個車廂很大。

馬車內,小冬瓜坐在軟彈的座位上蹦了好一會才心滿意足的拿起吉他說道:“現在開始教吧。”

“你這急躁脾氣!”牛進財不滿的嘟囔一句,卻也拿她沒辦法,接過吉他開始教她簡單的按品以及指法基礎知識。

一個教一個學,加上馬車平穩舒適,這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到了中午時分,馬車交由牛進財來駕駛,方天寶則是沿着路邊去找野味了。

其實車上準備了很多的乾糧零食,小冬瓜也蠻想吃的,但因爲有牛進財所說的燒烤,她便不情願吃這些乾糧了,死纏爛打的一定要吃烤兔子。

商道因爲人來人往的,所以路兩邊很少能見到大型獸類,不過野雞野兔這些小東西倒是不缺。但現在這個季節有點惱火,以方天寶丰富的打獵經驗也足足花了近半個時辰纔在路邊不遠處的一個山腳打回了一隻野兔。

野兔的個頭也不是很大,不過配合乾糧倒也夠他們三個人當下飯菜了。

清洗乾淨後生火架上兔子,炙烤之間慢慢的有了獨特的香味……。

好吧,說錯了,這隻兔子不夠他們當下飯菜,因爲五品高手小冬瓜同學在野兔烤好的那一瞬間直接就把烤兔子給搶走了。

就這麼搶走了……。

牛進財和方天寶欲哭無淚,但誰叫人家是五品呢,兩人聯手再乘以五也打不過……。

兩人眼淚汪汪的對着一堆空火吃完乾糧,一嘴是油的小冬瓜纔回來,手裡還抓着吃剩的最後一根骨頭,嘴裡打了個嗝後嘖嘖道:“真香!”

牛進財很無奈,只能威脅道:“小冬瓜你要是下次還搶吃獨食,我就再也不燒烤了!”

威脅有效,小冬瓜成功被嚇住了,於是三人達成和解以及共識,以後哪怕只烤一隻小麻雀,也要分而食之……。

收拾了一下後三人繼續趕路,馬車慢悠悠的前行,小冬瓜繼續埋頭研究和絃指法,牛進財則是昏昏欲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駕車的方天寶突然說道:“後面有一羣騎馬的。”

牛進財也不在意,眼睛都沒睜開,他們雖然走了大半天,但以眼下的馬車速度其實並沒有走出太遠,臨近商鎮的路上來往跑商還是很多的。

只不過這路上雖然有來往客商,卻很少有急趕馬的,就比如牛進財他們,馬車其實可以跑起來的,但他們就是這樣慢悠悠的走。

這是因爲長途趕路動輒十天半月,馬匹儘量勻速運動,這樣不會傷馬,同時還能保持餘力,就算是騎馬的人也不會快跑,一般都是正常小跑,主要還是爲了保持體力,畢竟萬丘羣山還是太危險了,只有馬兒保持體力,遇險之後纔能有充沛的餘力應急。

但現在後面的那一羣騎馬的卻跑的很急,不像是趕路,更像是在追人。

結果也不出所料,後面的一羣人不一會就趕上了幾人的馬車,馬蹄急促,這一羣人旋風一般捲過,然後搶在了前頭攔住了馬車。

方天寶勒馬停住車,笑嘻嘻的說道:“幾位大哥這是要百里相送嗎?”

這一羣人還在後面的時候他就認出來了,正是在翠園發生衝突的那一羣人。

看這模樣來者不善啊。

方天寶雖然年紀不大,但性子跳脫,跟着牛進財混久了性子也更野了,趕車正無聊呢,來點小麻煩倒是正合他意。

他和牛進財在一起就沒怕過事,如今更有裝甲馬車以及火銃這些底牌依仗,對方十幾個人他還真不放在眼裡,更別說馬車裡面還坐着一個埋頭研究吉他的商鎮一霸小冬瓜。

一羣人攔住馬車之後打頭的紀賢便駕馬出列對方天寶說道:“這位小兄弟,這馬車裡是何人?”

車內的牛進財有點無奈,他這次心心念唸的只想快點趕到目的地一睹博士留下的驚喜,真心不願意路上有麻煩,但人家找上門來了他也沒辦法,只能打開車門笑道:“各位莫非是在找我?”

紀賢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身旁的賀三陰測測的說道:“終於等到你了。”

牛進財眼神一眯,嘴上卻笑道:“這位斷臂老兄,勞煩等候,只是我已經成親了,只能謝謝你的深情厚誼了。”

賀三冷哼一聲,沒跟他耍嘴皮子,向旁邊一位富態鄉紳似的人說道:“叔叔,就是這小子逼我自斷雙臂,也就二品境界的實力,不過腿法不錯。”

這人是賀三的叔叔賀元景,武道四品境界,善使雙刀,在徐國境內還是有點小名氣的。

見侄兒確認了正主,他點點頭淡淡的對牛進財說道:“小子,做人不能太霸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來世你得記住這個道理,現在你自裁吧,我留你個全屍。”

聽到這話牛進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是別想善了了。

這時候紀賢卻急了,趕緊插話道:“賀先生,我們說好的,大家只是陪你來爲侄兒找個公道,卻不是來看你殺人的。”

賀元景呵呵一笑說道:“沒錯啊紀公子,公道不就是殺人嗎,這裡是萬丘羣山,可不講什麼王法,講的是實力,我這不成器的侄兒被人欺負了,我自然要找回這個場子,反正除了我這個做叔叔的外人也不會搭把手。”

他這話暗諷紀賢坐視賀三斷臂,這讓紀賢有點臉紅,但他也沒放棄,勸道:“賀先生,不管如何殺人還是有點過了,你家侄兒斷臂我也是有責任的,這責任我願意承擔一半。”

說完之後他又朝牛進財說道:“小兄弟,我也只能做到這個程度了,我看要不就公平一點,你也……斷了雙臂?”在他想來這斷了雙臂還能想辦法續上,要是斷了頭那是怎麼都沒辦法了。

牛進財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就被人給安排了,一個要他死,一個要他殘,讓他這個當事人都沒有機會發表一下意見。

咳嗽一聲,牛進財說道:“我記得你是叫紀賢是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自斷雙臂的提議我看就算了吧,我連指甲蓋都捨不得掉一點。”

說完之後他又看着賀元景說道:“你確實有個不成器的侄子,不成器到差點害死你,我要是有這樣的侄子早將他X牆上了。”

牛進財的話有點難聽,賀元景臉色一沉也懶得再說廢話,冷冷一笑就準備縱馬過來拿人,這時候他身邊卻突然有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說道:“老賀,還是等青雲寨的人來了再說吧。”

拉住他的人叫鍾漢,是這羣人中的另一名四品高手。

鍾漢身形粗壯一臉絡腮鬍,他以前在萬丘羣山做過流匪,後來境界高了就沒再去做流匪,而是去了徐國上京爲各類高官鉅富效命,類似於僱傭軍性質。

這人表面粗豪,實則極爲謹慎,這一次陪賀元景來尋仇他還特意招呼了當年在羣山廝混時候認識的一個朋友前來助拳,他那朋友叫顧大用,是青雲寨的大當家。

青雲寨雖然不在謝家堡的實力範圍內,卻也離得不遠,算是附近的地頭蛇勢力,正巧這次顧大用在商鎮辦事,想到強龍不壓地頭蛇,鍾漢就順便將他給喊上了,江湖紛爭人脈關係是很重要的,顧大用也是欣然應允前來。

當然鍾漢喊上顧大用助拳還是其次,主要就是藉助顧大用地頭蛇的身份瞭解對方是什麼來歷,他是在羣山裡廝混過的,知道這萬丘羣山大了去了,惹不起的人也多了去了,萬一眼色不夠踢了鐵板就完犢子了。

鍾漢可不想被人當刀使,結果人沒事刀卻碎了。

賀元景被鍾漢阻止後雖然心中不耐煩,但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人家能陪自己過來尋仇已經很給自己面子了,自己也不好拂對方的面子。

這時候紀賢是真急了,身邊的這兩個四品高手本就只是僱傭而來的,不是奴僕下人,在徐國上京他們或許會對自己客氣三分,但在這天高皇帝遠沒有王法的偏遠山區一個個都草莽起來了,不再像上京一樣那麼的收斂,自己很難約束。

他想了想說道:“小兄弟,要不你讓那位小姐出面說和一下?”他想到那漂亮姑娘着裝氣質肯定是出身不差,或許說出家世來還能套個交情將眼前這事圓了過去。

他的這話卻讓牛進財誤會了,心裡頓時不舒服了,臥槽,居然有人敢覬覦我媳婦兒,這絕不能忍!

於是他也不開玩笑了,臉色陰沉下來說道:“本來只當你們是外地來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放你們一馬算了,現在,這事沒完!”

“咦,什麼人這麼大口氣?”一道聲音傳來,隨即又是一道風颳過,一匹高大的駿馬突兀出現在馬車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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