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交給紅霄雪一溜一模一樣的玉瓶,足足一十五個,“這是我調製的解藥,每日辰時倒一瓶到這寒池中,持續一十五天。今天已經過了時辰,就從明日起吧。”說着又拿出一個千年楠木匣子,一併遞了過去:“這是解毒的丹藥,十五 日後,妖帝便可清醒。那時只需每日辰時至未時四個時辰內泡在寒池中,並服食一枚丹藥便可。直至丹藥用盡。“
夜冥中的毒藥性很是猛烈,也虧得紅霄雪舍了自身的梅精,將解藥的效果提高了數倍不止,否則這毒解起來還有的麻煩。
紅霄雪小心地結果,看着女媧,有種略有疑惑。
將用藥的方法說的這麼仔細,莫不是要離開這裡?
女媧很快就印證了紅霄雪的猜測。“這些天,我必須出山一趟,妖帝的毒,你按我說的去解,必然萬無一失。”
隨後,女媧細細地跟紅霄雪交代了夜冥解毒過程中可能會出現的各種狀況。哪些是正常反應,哪些症狀需要特別小心。連帶着這些症狀一一對應的應對之法。紅霄雪十分用心的記下。
女媧其實也很有些不好意思,按理說,她總應該等着夜冥徹底解了毒在離開。可是,夜冥這毒藥真解起來,必須有兩個月功夫。原本紅霄雪沒來倒也罷了,山裡沒人,她必須看顧夜冥一二。
可如今,她相信,紅霄雪一定會比她更加盡心盡力的照顧夜冥。至於她自己……女媧按了按心口,自從醒來不見伏羲,她的心就時刻懸着。這會兒再也不能按捺,決定和洛錦君華一同下山。
畢竟,三番五次出現在她夢中你的,可是一座宮殿。她正好隨着洛錦他們去夏國皇宮看看。若是曦哥真的在那裡,或許還能找洛錦二人幫她一起搭救。
女媧當天就隨着洛錦和君華動身去了夏國都城。
只是臨走前特意又見了紅霄雪,留給她一枚念珠,讓她如果有急事就用念珠和她聯繫。
紅霄雪拿到念珠也鬆了口氣,本來,女媧給願意夜冥煉製解藥就已經是仁至義盡,
雖然她很想女媧能親自在邊上守着夜冥解毒,但畢竟不是胡攪蠻纏之輩。好在對方沒有徹底丟開手。
不過片刻功夫,夏國都城已然在腳下。也幸虧這會天色已暗,沒多少人會擡頭注意到黑漆漆的天幕上,橫着兩把劍和一朵雲。
沒錯,是一朵雲。
這就是天界衆神和其他各界的不同了。
當初,天界是乾氣聚集而成,天上衆神的身軀中都自有一股陽氣,能讓他們踏雲而不墜。這是其它幾界羨慕不來的。
哪怕是妖界的古妖一族,同樣與天地同生,卻也只能靠着自己的靈力,或是靠着法器在空中來去。想象天界那樣煉化雲彩,卻是不用想的。
這會兒,女媧正在皇宮正上方,凝神探尋御靈珠的具體位置。這三人裡,只有女媧見過御靈珠,也就自然而然地把定位這種活兒攬了過來。
不過片刻後,臉色卻有些古怪。
鵲山鎮,夏國和炎國的隊伍還在膠着。畢竟那黑壓壓的大軍,就算一動不動的站在那,也要殺上好些時候。更何況對方還會反抗。
之前攻城,夏國反應之迅速果決,讓炎國吃了不小的虧,一下就損失了近萬人。
這次炎國浩浩蕩蕩,對外宣稱三十萬大軍討伐僞夏,其實也不過是唬人的噱頭。炎國在那窮鄉僻壤的龜縮了那麼些年,哪裡還有實力拉扯出那麼些人來?
更別提之前雖說攻下了夏國那麼些城池,可是傷亡也大,每每出征,最少也會折上三分之一的將士。
這也讓炎國許多將士不解,明明那麼速戰速決,不應該有這麼多傷亡。而且,因爲兵士損耗較大,朝中有不少人提議,從新徵討的城池拉拔壯丁。但都被駁回了,理由是這些地方人心不穩。
這理由聽着也過得去,只是,那些城池被他們攻佔後,就再沒什麼消息,似乎徹底淡出了人們的視線一般。
炎國的將士損耗越來越大,壯丁也越抓越頻繁……明明他們是勝了的一方,可打到現在爲止,什麼好處都沒得到,還大量損耗這國庫…
…有些警醒些的文臣武將覺出了不對,可是看着高高在上的炎國國主,又都覺得脊背一寒,到底也沒敢說什麼。
這次攻打鵲山鎮的大軍,滿打滿算也不過十二三萬人。原本,炎國將士覺得,這些人應該儘夠了,卻不想出師不利。
遭受過最初的出其不意、甚至有些慘烈的打擊後,炎國的一衆將士好像一下清醒了不少,都或多或少的收起了輕視之心,對上夏國,認真了許多。
幾番交手下來,雖然沒有占上大便宜,到底也沒有再吃大虧。在鵲山鎮外安營紮寨,密切注視着城中的動靜。
鵲山城內,一處有些陰暗的小隔間裡,方寨老正用油燈點燃了一張細長的紙條。火苗舔上紙張一角,“唰”的一竄而起,瞬間將紙條吞沒,火光閃爍,印得方寨主的臉忽明忽暗。
“那邊怎麼說。”問話的是羅寨老。
方寨主偏頭,看着站在陰影裡的羅寨老,心裡涌過那麼一絲悵然和不真實。好像自從那日在帳中用身份壓着姓洛的女娃去救自己,他就和這個姓羅的傢伙綁在了一起。兩人從過去的敵對一下子變成合作,到現在的密謀。
方寨主思考,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見方寨主只是看着他,並不答話,羅寨老有些不耐,高着嗓子又問了一遍。
方寨主攏了攏手,轉過身,“那邊說,可以下手了。”
羅寨老鬆了一口氣。
方寨主垂眼,不知爲什麼,他心裡總是不安。和一個不知底細的人合作,不,這甚至都不算是合作,是他們聽命於他。誠然,那人給的承諾也挺誘人,至少對於他和羅寨老來說,那樣的籌碼足夠他們替他辦事。雖然事情並不算困難,可若被發現,那都不需要去想他的下場。
方寨主知道,這是一場賭博。
羅寨老亦然。他比方寨主年輕,思慮也更少些,膽子也更大。說白了,就是更莽撞些,若不是機緣巧合,寨老之位又哪裡會有他的份?
所以他比方寨主更敢拼:“既然如此,越快越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