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臨死之前喊出的那聲口號,壯烈而悲憤。
被禁錮了一百年的精靈奴隸,眼看着喬的屍體在欄杆上掛了數日,積壓的憤怒在這一刻終於被徹底激發。
強壯的奴隸撞開了木門,憤怒的奴隸們蜂擁而出。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布魯斯特家族的上空。
“回到你們的圈裡去!你們這些愚蠢卑劣的傢伙!”守衛們並不驚慌,魔法師已經開始構築冰牆和土牆。
在絕對實力的壓制下,人數並不能帶來優勢。
一面光滑厚重的冰牆便構建起了一個更爲堅固的牢房,讓他們能夠站在冰牆之後肆意的嘲弄那些張牙舞爪的奴隸。
身體和木頭在冰牆上留下了淺淺的痕跡,奴隸精靈們憤怒而無助的嘶吼着。
他們看着冰牆之外,守衛們侮辱着安東的屍體,卻無能爲力。
這種無力感,讓他們深深絕望。
就像生來的命運,從未給過他們選擇的機會。
就在這時,天空投下了一片巨大的陰影。
厚重的冰牆突然碎了。
魔法師手裡的魔法棒也化爲了灰燼。
所有人擡頭,看到了那在月色下閃耀着紫色光芒的巨獸。
以及坐在巨獸身上的那個散發着金色光芒的美麗精靈。
“是伊琳娜公主!”
有奴隸精靈高呼!
守衛們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慌亂之色。
……
“什麼情況?!”艾略特穿着睡衣出門來,皺眉道。
“族長,是農場奴隸圈那邊出了點問題,已經派族裡的衛隊過去了,翻不出什麼大浪來。”一位管家模樣的中年精靈上前來恭敬說道。
“哼,這羣卑劣的傢伙,我給他們吃穿,讓他們能夠活下來,竟然還敢鬧事。”艾略特臉色一冷,“這次多殺幾個,和前幾日想跑的那個老傢伙掛在一起,我倒要看看他們究竟多想離開這裡。”
“是。”管家微笑着領命而去。
艾略特打了個哈欠,轉身又進了臥室。
自從被革職回到領地,感受到正在風之森林肆虐的自由風氣,艾略特將封地封鎖,眼鏡一切消息在奴隸和僕從之間傳播。
他纔不管外面如何洪水滔天,他只要在這座城堡,這個領地上,他依舊是那個至高無上的王,有着殺生予奪的權利。
事實證明,他的做法非常有效。
在其他領主紛紛解除奴隸契約,被迫放走手下的奴隸時,他依舊牢牢控制着數千奴隸。
他們是農場耕種的主力,供養着布魯斯特家族和風之森林。
上千名布魯斯特家族蓄養的兵士,在管家的帶領下,全副武裝的向着奴隸區圍攏而去。
奴隸是沒有資格住在城堡裡的,他們像牛羊一樣被圈養在城堡外的一處低矮平房中,所以也被成爲奴隸圈。
低矮的平房之外,卻有着數米高的鐵荊棘圍欄,上面佈滿尖利而且劇毒的鐵刺。
火焰點燃了奴隸圈,嘈雜的聲音從裡邊傳來,那是戰鬥與歡呼聲。
“滅火!然後把那些膽敢造反的卑劣傢伙全部抓起來!”管家冷聲下令。
隊伍答應了一聲,有水系魔法師前出,開始吟唱魔法咒語。
也有全副武裝的近戰精靈打開了三個方向的大門,蜂擁而入。
奴隸不過是一些生命漫長的兩腳家畜,但凡是有些姿色,或者擁有魔法天賦的,都不會被留在這裡。
加上那厚重的鐐銬,他們在強大的軍隊面前毫無抵抗力。
甚至還有許多精靈兵士認爲那些守衛一定是睡着了,否則光是奴隸圈的數十名守衛,就足以鎮壓一切所謂的造反。
可當他們衝入奴隸圈,試圖用一次衝鋒解決所有問題,然後回去繼續睡覺的時候,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
戰鬥已經結束。
所有的守衛都被抓了起來,全部被捆綁在中央的空地上,臉上除了傷痕,還有無盡的恐懼。
而那些戴着鐐銬,神情憤怒而狂熱的奴隸精靈,此刻正圍在那些守衛周圍。
當然,驚呆衆兵士的不是那些奴隸精靈。
而是懸浮在半空之中的那頭巨大的紫紋獅鷲,以及坐在獅鷲背上的美麗精靈。
“是伊琳娜公主!”
有精靈驚呼。
前衝的精靈兵士下意識的停住腳步,看着伊琳娜,竟是生不起半點發起進攻的勇氣。
他們似乎明白了一直安分的奴隸,今晚爲何突然變得亢奮且激進。
“伊琳娜殿下,我是布魯斯特家族的德克,您深夜降臨,有何貴幹。”管家硬着頭皮上前,看着伊琳娜恭敬道。
布魯斯特家族算不上實力強勁的大族,族長艾略特也只是一位九級的魔法師,連一位十級強者坐鎮都沒有。
而此地遠離生命之城,哪怕現在求援,海倫娜大祭司也不一定能夠及時趕到。
對於伊琳娜的強大,現在風之森林中但凡有點腦子的都很清楚。
此刻她出現在這裡,站在了反抗的奴隸的這一邊。
他很慌。
“帶一些精靈離開,順便殺一些不配被稱爲精靈的傢伙。”伊琳娜聲音冰冷的說道。
德克面色一僵,他很清楚在伊琳娜的眼中,他或許就屬於不配被稱爲精靈的那些傢伙之一。
“阿爾賓是吧,找到殺死了安東和喬的兇手,爲他們報仇吧。”伊琳娜的目光看向了下方的一個瘦小的精靈。
阿爾賓點了點頭,從地上撿起了一把染血的匕首,向着那些被捆綁着的守衛走去。
“不要殺我……我沒有殺他……是他們殺的……”雙腿彎折,被丟在角落裡的那個守衛首領驚恐的叫道。
阿爾賓沉默的上前,然後一刀刺在他的大腿上,然後猛然向下一劃拉,筋肉外翻,血液噴涌。
啊——
那守衛首領發出了一聲慘叫。
衆守衛和在不遠處外站着的兵士們都面色一變。
有人認出了阿爾賓,農場裡負責宰殺禽畜的瘦猴兒。
“這一刀是替喬給的,當然還不夠,你捅了他十二刀,我會雙倍還給你,再加上安東的二十四刀。而且,在我捅完之前,你不會死,我可以保證。”
阿爾賓看着那守衛首領冷漠的說道,擡手又是在他的左腿上劃拉了一刀,抽出了一條腿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