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着,容九心頭一鬆,再次閉上眼。
然而,只是一瞬,她便猛然睜眼。
剛鬆了一口氣的心也提了起來。
不對,她剛纔明明感覺有人在她牀上,還掐她脖子!
終於回過神來,容九微微轉頭,看向一旁。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暖暖的冬陽透過窗戶,正好照在牀邊的男人身上。
迎着陽光,男人清俊的面容上,依舊帶着一絲揮不去的冷漠與陰鷙。
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微微泛紅,宛如惡魔一般,正死死盯着她。
厭惡至極!
“老天,沈雲之你怎麼在這兒!”
看着眼前的人,容九嚇了一跳。
這個沈雲之,怎麼跟個鬼似的,陰魂不散。
難道她又做夢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容九頓時有些生無可戀。
並不是她不喜歡做夢,而是每一次做夢都碰到沈雲之,未免也太慘了些。
而且,如果她方纔的感覺沒錯的話……
沈雲之這狗東西,是想掐死她是吧?
這樣想着,容九瞪了一眼沈雲之。
只見這狗東西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卻不似上一次那般狼狽。
怎麼回事?他的腿這麼快就好了?
心中驚歎一聲,容九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上次做夢,夢裡的天氣還熱得不行,這回竟然下了鵝毛般的雪。
這也就是說,沈雲之的腿最早半年便恢復健康了?
不愧是反派,這自愈能力就是好!
容九嘖嘖兩聲,正想說些什麼,卻見沈雲之一步步朝她靠近。
他勾了勾脣,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怎麼?我沒有徹底殘廢,你好像很失望?”
這傢伙,語氣還是那麼惡劣!
看着彷彿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修羅一般的沈雲之,容九輕哼一聲。
毫不膽怯地對上了他的雙眸,“沈雲之,你有病啊,幹嘛跑到我房間,掐我脖子?”
說着,容九似想起了方纔那要命的窒息感。
她摸了摸脖子,一臉譴責,“不管怎麼說,我幫你照顧了這麼久的孩子,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
“你居然還想殺我,你還是不是人!”
然而,聽了這話,沈雲之的眼神卻更加陰沉了。
臉上泛起刺骨的殺意,此時此刻的他,就好像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
恨不得吃容九的肉,喝容九的血。
“你還好意思說,幫我照顧孩子?”
“三天兩頭虐待他們,夏天光膀子,冬日沒棉襖,一日三餐喝洗鍋水,那麼小的孩子,你讓他們沒日沒夜的幹活,你倒是告訴我,你有什麼苦勞?”
“這……”
聽了這話,容九微微有些語塞。
合着,沈雲之這狗東西,只看得到原主做的那些,她之後的努力全當沒看見?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不用狡辯了,你虐待幾個孩子,還不講信用害我在牀上躺了兩年,折磨了我兩年,今日我說什麼,也要殺了你!”
“什麼?兩年……”
容九微微一愣,還未等她反應過來,便見沈雲之面上突然閃過一絲狠厲。
似乎不達目的,不罷休。
對上他如墨的雙眸,容九心裡咯噔一下,“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這是我的地盤,你可別亂來!”
聞言,沈雲之冷笑一聲,也不說話。
他周身氣勢一變,擡腿便朝她衝過來。
“啊!”容九驚叫一聲,三兩步跨下牀來,便朝門口衝去。
這狗男人,真的想殺她!
沈清仁呢,二嬸呢,他們在哪兒,怎麼還不來幫忙?
難道,兩年過去,她還沒把他們拉到自己的戰線裡來?
心中思緒紛亂,容九拼了命地狂奔。
然而,平時看起來不大的房間,此刻卻彷彿比個操場還大。
無論她怎麼跑,也跑不到盡頭。
突然,她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下一滑,仰面朝天摔倒在地。
沈雲之見她摔倒,倒也不急着追她了。
他脣角帶着笑,看起來頗有些悠閒地朝她一步步走來。
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一雙黑眸更是彷彿黑洞一般,深不見底。
容九一顆心瞬間飛到了嗓子眼。
再沒人比看過原著的她更瞭解沈雲之。
他神色越平靜,越溫和,動作越慢條斯理的時候,這恰恰是他真正動了殺心的時候。
容九用手撐在地上,她想爬起來。
可身上的力氣卻彷彿被人抽乾了一般,無論她怎麼努力,最終還是一次又一次的摔了回去。
看着站在她面前,臉上帶笑的沈雲之,容九心裡發毛,只覺得陰森恐怖至極。
“你跑不掉的……”
聽着他那淡淡的聲音,容九臉色蒼白了幾分。
第一次,她在夢裡感受到了害怕。
額頭上滲出些許冷汗,容九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沈雲之那雙修長的手再次掐上她的脖子。
“啊!”明明是在夢裡,容九還是感受到了那窒息的疼痛。
“疼!”尖叫一聲,她猛然睜眼。
看着熟悉的帳頂,容九喘了兩下,額頭上冷汗津津,連頭髮也浸溼了。
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