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宵醬,你就不能放過日芽香嗎?”
生田重複了一遍。聲音依舊很小,只是這次五更已經能聽的清楚了。
見她流露出那種略帶哀求的神色,五更感覺自己像是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話說,生田露出這麼卑微的表情,除了在烤肉桌上,還真是難得一見。
她果然誤會了。五更失笑着拍了下生田的手,示意她放開,“生田,我正想和你說這件事呢,其實你誤會——”
下一瞬間,手上的力氣猛然加大,五更被拽得有些失重,口中還未說完的尾音就像是物體落下的拋物線一般漸弱,直至觸底無聲。
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仰躺在了沙發上,被牢牢地制住了身子。
生田一隻手壓着五更的手臂,另一隻手撐在五更的臉龐,兩腿的膝蓋跪在五更腰部的兩邊。整個姿勢就像是少女漫畫裡男生將女生按倒在牀上。
五更心動……纔不是。
五更心裡只是詫異而已,突然變成這個情況,像是電視劇一下子跳過了十多分鐘的劇情量,她的腦袋有點轉不過彎。
“纔不是什麼誤會呢!”
生田頗爲響亮的聲音將五更喚回現實。
“纔不是……什麼誤會呢……”
生田俯下身子,額頭輕輕地抵在五更的鎖骨處,聲音卻越來越小,甚至帶上了一絲鼻音的哭腔。
“生田……”
五更稍微活動了下腰部,發現在沙發這狹窄的空間內,已經被生田限制了大半的活動空間,動彈不得。
“逝宵醬你不喜歡日芽香的話就別隨便靠近她啊,別因爲日芽香對你還有留戀就去隨便接近,這樣太狡猾了啦,這要她怎麼才能徹底忘掉你啊!”
“生田,你先讓我起來,都說了是誤會。起來再解釋好不好?”
五更有些頭疼,她力氣是大,可惜和生田的量級不同,再加上生田藉着體重優勢壓倒五更,她根本就無法反抗。
“逝宵醬你究竟是看上了日芽香哪一點呢?”生田擡起頭來,眼眶紅紅的,什麼時候哭出來五更都不意外。
“我哪一點都沒看上好吧,都說了是誤會。”
“身體嗎?”
“給我聽人話!”
五更體會到了雞同鴨講的絕望之情。生田倒沒有弄疼她,只是感覺這種姿勢使她心中的羞恥逐漸加深。若是生駒在這可能會精準地吐槽,“這是攻的自尊!”之類的話。可惜五更是聽不到了。
“因爲娜醬的身材不好所以打上了日芽香身體的主意嗎?”
“生田,你認真的嗎?”
五更這邊已經不知道該從何吐槽了。她思維是有多發散才能想到這點。五更倒是無法否認西野身材確實是弱了一些,但小也有小的好處,至少五更就深有體會,最起碼活動起來很方便。最重要的是,這話題不應該在她這個西野戀人的面前說吧。
“我不行嗎?”
“哈?”
“我不能代替日芽香嗎?”
對上生田嚴肅認真的眸子,五更下意識地嚥了口口水。她發現自己已經有點跟不上生田的腦回路了。
見五更沉默,生田反倒以爲自己準確戳中了五更的痛處。她想到父親說的話。要主動出擊才行。爲了日芽香。
“我身材不差的,最近雖然吃得多了一些,但也有在堅持鍛鍊的!”
“你在說什麼啊。”
“是真的,不信你試試!”
生田以爲五更不信,便抓住她的右手,一邊說着一邊按向自己的胸口,一副從容就義慷慨赴死的無畏表情。打算以身飼五,換回中元的自由。
“我來代替日芽香,所以相對的,逝宵醬你以後不準再向日芽香出手!”
“你瘋了吧,生田。”
五更感覺手像是被烙鐵燙了一下似的,拼命地往回縮。
“生田,你先放手,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不行嗎?”五更感覺自己眼都快哭了,也不知是被生田急的,還是被她蠢的。言語間已經有了一絲哀求的意味。
“不行!”生田眉毛豎起來,“反正逝宵醬你之後也打算繼續去找日芽香對吧,利用她對你的舊情,一再脅迫日芽香做她不願意的事情!”
“你擅自腦補什麼亂七八糟的情節呢!”
“不要再狡辯了,我都能猜到的!”
“你猜到纔有鬼,你說話過腦子了嗎?”
生田可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五更,抓着她的手拼命地往自己胸口拉,而五更則用力往回抽,兩人就這麼勢均力敵地僵持着。
生田就像是一個輸紅了眼的賭徒,大腦理性的部分已經近乎停轉,任五更說的天花亂墜百般求饒就是不管不顧,滿腦子都是以身飼五換回中元自由的念頭。
“生田,算我求你了,有什麼事好好談不行嗎,一定要搞得這麼激進嗎?”
“不行,反正逝宵醬總是有理由搪塞我,今天一定要把話說個清楚!”
“說話就說話,你動什麼手啊!”
“我不管!”生田是鐵了心的要一條道走到黑。
正當事情遲遲沒有進展的時候,啪嗒一聲,五更所住公寓的門鎖開了。
沙發上僵持的兩人一個仰頭一個擡頭看過去。
西野就站在那裡。身後的防盜門緩緩地關上,像是監獄閘門閉合,聲音沉重而陰暗。玄關的燈光沒由來地暗下幾格。
洗漱室的洗衣機發出“嗶嗶——”的聲音,應該是衣服已經脫水完成的提示音。
從旁觀者的角度,客廳沙發上的場景,就像是五更想要襲胸卻被生田奮力制止一般。
由於這個意外實在巧妙,巧妙到除了小說之類的創作中,幾乎找不到如此嚴絲合縫的巧合,生田和五更的大腦實在難以做出最正確最妥當的應對措施。
所以生田只是呆呆地說了,“啊……娜醬回來了。”
五更也下意識地說道,“歡迎回來,娜醬。”
話出口的瞬間,她的腦海迅速被五個字佔據。
五更逝宵,危。
沒有標點符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