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麗問我,怎麼會是這樣。但馬上就緘默不語了。因爲她破傷害到我,即使我的嘴巴張得再大,從嗓子眼裡也只能冒出嘶嘶的聲音,根本不足以表達我內心的想法。
“周然,你不要說了,我什麼都明白。你只需要好好治療,現在醫學發達,很容易治的。”艾麗仍然安慰着我。
我不住的搖頭,艾麗明顯錯會了我的意思。我想回到大爹那裡一起治療,不想躺在這裡冰冷的病房裡。
我用筆將我的意思寫在了紙上,艾麗只是落淚。
“周然,外面都是記者,你一出病房,還沒有走出走道,就會被記者團團圍住。你想讓所有的人,包括你的對手也知道你的病情嗎?競標迫在眉睫,你必須在競標之前病癒。不然的話,我們之前所付出的努力真的就白費了。”
艾麗顯得很憂慮,儘管她將一切計劃得那麼周全,但最終還是發生了事故。她甚至將責任攬到了自己的身上,一個勁的跟我賠禮道歉。
我沒有再去堅持自己的意見,但心裡的苦真的是有如啞巴吃黃連。我猜不出是誰對我下的毒手,當天有那麼多人蔘加。安軒,孫少,陳龍,甚至張飛鷹的人也曾到場。他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加害於我。
周海濤匆匆的趕來了,他調取了當時的監控。王青把一杯水放在了一張玻璃圓桌上,只是轉身接了一個電話。突然一雙手遞過了一個同樣裝水的杯子。之後,之前的那杯水被調了包。
自始至終,只能看到一雙手和一個人的背影,其他的一無所獲。這段視頻並沒有多大的用處,也只能證明王青是無辜的。只是,自始至終,我也沒有對王青產生過任何懷疑。周海濤讓我好好養病,在住院的這段日子了,他和其他的兄弟會更加謹慎行事的。
我從來沒有擔心過周海濤,他做事的認真態度,不亞於集團任何一個人。我用筆寫出了我的想法,我想回到我外公那裡去治療,順便還可以種種花花草草,總比在這裡躺着強。周海濤看着艾麗,也是一時沒有了主意。
“周然,現在的記者如同蒼蠅一樣。競爭的對手更是眼巴巴等着你的壞消息出現,你貿然的出現,不是正好中了他們的奸計。”
我淡然笑了一下,用筆寫在紙上寫下了一行字。
如果。我像一個縮頭烏龜躲在這裡,那才真是中了他們的奸計。我讓艾麗去給我辦了出院手續,即便是在蓉城住院,鐵血會還有自己尊貴的私家醫院,哪需要在這裡受罪。
我跟沒事的人一樣,喉嚨上圍了一塊紗巾,這樣似乎可以減輕一點喉部的疼痛。走出病房,鐵血會的五六個兄弟便圍了上來,護送着我往走道的另一頭走去。
黑壓壓的記者以及看熱鬧的人,如潮水般的涌了過來,頃刻間將走道堵得水泄不通。艾麗愛我耳邊輕輕說道。
“周然,我沒有騙你吧!你現在出去很難……”
我只是微笑着看着艾麗,這些人其實一大部分是出於對我的關心。可能有那麼幾個看熱鬧的人在裡面,我偏偏要讓他們感到失望。
我走向了他們,舉起了手向他們示意,問好。我微笑的表情,看不出我有任何的異樣。爲了我的安全,五六個鐵血會的兄弟爲我分開了一條道路。周海濤大聲跟衆人解釋,只說我做了一個小小的手術。不日即可康復,不會影響到衆誠集團的任何日常工作。
人們紛紛讓開,我很從容的從他們中間穿過,能感受到他們深深的熱情。並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我出事,因爲我在人羣中,甚至看到了昔日曾經幫助過鐵血會驅趕其他幫會的市民。我感動着,眼睛開始潮溼。
最終,我坐上了一輛汽車。有周海濤開着往大爹那裡而去。艾麗在快出城的時候纔下來,此刻儘管有千言萬語,我已經是無法表達了。艾麗反而只是安慰我,一定要好好治療。蓉城這邊的記者和部分企業的老總,她會盡量安排周全。
我緊緊地握住艾麗的手,不停的點頭。艾麗下了車,坐着另外一輛汽車返回了蓉城。周海濤載着我,風馳電掣般的向前開去。
我的到來,讓大爹幾個人都感到很意外。因爲,在他們的印象裡,我很少白天回來。我顯得有些沮喪,以往會上前跟幾位老人一一的打招呼。然而今天,我直接下車便進了大廳,而後把自己關進了臥室。
周海濤費了好大半天口舌,終於將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大爹讓顧琳將我喊了出來,他顯得神色凝重。
“周然,這只是一次小小的意外,沒有什麼人身危險,也算的不幸中的萬幸了。既然回來了,就安心養病。公司那邊不是還有周璐跟其他兄弟,實在照應不過來,我打電話讓你二叔,三叔回來幫忙。”
大爹畢竟經歷的事情比我更多一些,此刻顯得比較沉穩。我連連搖頭,示意還是不要那樣做。鐵血會剛剛轉型,二叔,三叔一回來,弄不好又將整個集團搞成了黑社會性質的組織。大爹似乎也看懂了我的意思。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就按你的意思去做了。不過,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如果沒有了身體,掙再多的錢又有何用?”
和大爹談話之後,我開始接受外公的正式治療。我媽在一邊淚水盈盈的看着我,還有顧琳。謝染因爲那日的事件,藉故回到蓉城去了,只將她的爺爺留在了這裡治病。
“小然,忍着點。你外公馬上就會給你治好的。”我媽流着淚安慰着我,顧琳在一旁攙扶着她。
“你和顧琳出去吧!我要開始跟周然施銀針了。”外公看了我媽和顧琳二人一眼。顧琳攙扶着我媽,很識趣了離開了屋子。
我真的很佩服外公的眼力,那麼細的銀針,我都有些看不清楚,他居然很準確的找到了穴道,然後慢慢的插了進去。
我的脖子除了後頸處,幾乎插滿了銀針。外公說,銀針是排毒的。那些毒素可以通過銀針釋放出來,用銀針治療,比吃藥的速度快過百倍。
我能感覺絲絲的寒意,順着銀針傳輸到病竈之處,那些炙熱難受的滋味,已經在慢慢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