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當是自己看花了眼睛，認錯了人。謝染對我癡心一片，卻不會欺騙我的。
顧琳看着那一個身影，也是愣了 一下。畢竟她們也好好幾次的直面接觸。
“怎麼了？”顧琳疑惑的看着我。
“你有沒有看到剛剛走過的那個女孩像謝染？”我顯得極爲苦惱，這個時候我媽若是一個人在家，肯定會害怕的。只是我媽卻認定了謝染一個人，跟她找了幾個小保姆，都被氣走了。
“你要是不放心，給她打一個電話也行呀！”顧琳輕輕的說道，眼神有幾許說不出的傷感。
我拿出了手機撥出了謝染的電話，電話裡傳出那個機械般的聲音。
“對不起，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的心猛的沉了下去，看來剛纔看到的身影的確是謝染了。可是這個城市這麼大，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裡。
“周然，你要是不放心，就回家看看吧！”顧琳永遠顯得是那麼的柔弱，卻從不勉強我做什麼事情。可是，她越是這樣，我越是有一種想保護她的衝動。
“那你媽媽呢？”我問。和我一樣，顧琳也有一個的媽媽，和她相依爲命。
“自從，你幫我把家裡的欠款都還了，我現在感覺輕鬆多了。我請了一個保姆照顧媽媽，因爲我不能時時刻刻都陪着媽媽。”顧琳的臉上掛着淚花，有些哽咽。
“那好吧！你先陪我去家裡一趟，如果謝染在家裡，我就馬上送你回去，如果不在，那就留下陪會我媽，好嗎？”其實，我只是想顧琳多陪我多呆一會兒。
十四五歲的時候，沒人看得起我，除了顧琳外。所以，從哪個時候我就暗暗發誓，要一輩子去保護她。哪怕是爲她去坐牢，也無怨無悔。
“周然，這樣不太好吧！萬一謝染看見了，又要誤會了。”顧琳顧及着我的感受，小心翼翼的說道。
“沒事，你先坐車裡不下來。之後她要是在家，我尋一個理由出來，再送你回去也是一樣的。”我的固執一般是沒人可以扭過的，哪怕是我的大爹。面對我耍橫的時候，也是無可奈何。
“好吧！我跟家裡打一個電話，看我媽現在怎麼樣了？”顧琳說完，拿出了手機。
她說話的樣子很輕鬆，講了兩句話便把電話掛了。我則將汽車加大了馬力，往家裡而去。敲了半天門，無人來開，我拿出了鑰匙，將門打開。卻被客廳裡的情形驚呆了，客廳的地板上到處是水。 我媽坐在一個裝滿水的大盆子邊，手裡拿着一個布娃娃，給布娃娃洗澡。
這滿屋子的水，都是從大盆裡流出來的。
“媽！你在幹什麼？謝染呢！”我急切的問道。
“別吵，我給寶寶洗澡。乖啊！別怕，媽媽在……”我媽好像沒有聽見一樣，拿着一個小木梳給布娃娃梳頭。
眼淚從我的眼睛裡滾了出來，即便我有再寬廣的天地，卻不能讓我媽安生，我有了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找出了幹拖把，我一遍遍的拖地。
“媽，謝染呢？她怎麼把你一個人扔在了家裡。”我着急的問道。可是我媽卻一點也不着急。
“你說媳婦兒呀！她吃完飯就出去了……”我媽邊說，邊往布娃娃的身上澆水。
我真難以想象，我在強訓的那些日子，謝染是不是也像今天一樣，把我媽一個扔在家裡。幸虧她玩的是水，若是玩火，燒着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我的冷汗便流了下來。下樓，將顧琳喊了上來。我媽的衣服因爲玩水早已溼透，我只想顧琳幫我媽洗衣櫃澡，再跟我媽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顧琳隨我上了樓，一直都很小心。生怕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我媽一看見她，渾身像起了一層疙瘩一樣，不自在。
“你走，你快走，就是你讓兒媳婦不高興的。”我媽指着顧琳大聲說道。
委屈的淚水在顧琳的眼眶裡打轉，我示意顧琳不要計較，我媽是這樣的。有時候連我都不認識，老是把我當成我了我爸。
“媽，寶寶困了，你讓寶寶去睡覺好嗎？”在我媽的面前，我永遠沒有一絲脾氣。我媽一直不讓顧琳靠近她，跟防賊似的。
“壞女人，搶走了我兒子，壞女人。”
這樣的話從我媽的嘴裡說出來，我真的感到很意外。除了謝染教她說之外，我找不到其他的原因。我媽依賴謝染的程度，幾乎不亞於我小時候依賴她一樣。
好容易哄媽媽洗了澡，安心的睡下了。回到客廳的時候，我早已是一身疲憊。我能想象這些天來，謝染照顧我媽的辛苦。所以即使她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我也會輕易的選擇原諒她。
送顧琳回去的時候，顧琳一直沒有說話。
“不好意思，我媽就這樣。看似什麼都不明白，其實什麼都懂。”我的話似乎有些矛盾，但事實是這樣。
“我覺得，伯母其實是最開心的人。我看她似乎把過去的事情都忘了，有些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我媽卻不一樣，整天卻以淚洗面。”顧琳幽幽的說道。
以淚洗面？顧琳哪裡知道，那些年我媽又何曾不是以淚洗面呢?只是現在她的眼淚已經流乾淨了，或者偶爾纔會想起我爸爸來。
當然，這其中有謝染的不少功勞。
“希望你跟謝染好好的，不要希望我影響了你們的感情。謝謝你一直以來一如既往的照顧我，在我心裡，其實早已心滿意足了。”看似很平淡的話，我卻聽得心裡空落落的。顧琳這是要跟說永別的節奏。可是，我去監獄見大爹的時候，大爹一再囑託我要照顧好顧琳母女倆。
不僅僅對大爹，對我死去的爸爸也是一個交代。
“顧琳，你不要想太多了。這輩子，我們註定是朋友，即使我們不可能成爲夫妻……”我的話同樣傷感。
送顧琳下車，她沒有開口讓我上樓坐坐。我看着她轉身，往樓上走去。突然有回過身來，將我緊緊地抱住。
“周然，我真的好害怕，從此會失去你……”顧琳的話讓好心酸。我不願意做一個負情的男人，卻又不想失去顧琳。魚和熊掌，怎麼可以兼得。
“顧琳，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娶你……”我的話音剛落，顧琳的紅脣已經蓋在了我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