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短信, 她坐在那裡良久。
好一會才發瘋似的起來。
走出家門,才發現有人正在門口等她。
“小楠!”
怪獸,原來他一直都沒有走。
“走吧!”
他輕輕地拉着她的手, 害怕她逃走一般。
從接到素素電話之後, 他也曾想着要煙鬼自己給個說法。可是打他的電話卻一直打不通。
愛情是拿來遊戲的嗎……他需要弄個清楚。
如果不是怪獸在邊上, 半路的時候也許她就逃走了。
她在心裡一遍又一遍的問自己。
楠夜, 你到底想要什麼?
相信愛!現在說出來卻是那樣的蒼白無力。
……
坐在車上, 兩個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卻都是要找煙鬼問個明白。
再次踏上南京這座城市,卻是帶着心傷和沉重。
她擡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怪獸擡頭看了看天,還是那樣的晴朗。
發現楠夜也在看着天空, 微微眯起的眼睛裡有着化不開的憂鬱。
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訂婚?他們只得找到了煙鬼的家。
怪獸懷疑那個素素是故意的。
那幢漂亮的小別墅裡,煙鬼的媽媽韓玲接待了他們。
好似料到了她回來一般, 這個漂亮的女人說了訂婚的酒店, 卻把她約到了咖啡廳。
“小楠, 我一直想好好謝謝你!”舒緩的音樂聲中,對面的她展開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楠夜有些不知所措地坐着, 她不敢看煙鬼媽媽的眼睛。
“你是一個堅強善良的孩子,能認識你是我們小生的福氣。小楠,你身體一直不太好,幾年前還動過心臟手術……”
心臟……楠夜突然覺得那裡似乎受着煎熬,痛得厲害。
說到動情處, 韓玲輕輕地握住了楠夜的手。
“孩子, 你受苦了!”
楠夜有些不自然地縮了一下, 手悄悄地抽了出來。
“小楠, 你也知道。小生和素素是青梅竹馬的戀人。素素去德國進修也全是爲了小生。我們這幾年想要打開歐洲市場……也難爲素素了。”
“我知道, 你對小生來說是特別的。小生這孩子也不早告訴我們。這孩子從小就是一個特別知恩圖報的人……自從十幾年前被救的那一天起,他就一直在尋找那個賦予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
“那個人就是你的……爸爸……”韓玲一字一句地說。
楠夜傻傻地看着眼前那杯已經涼了的咖啡, 上面依稀能看到自己的倒影。
她就快要在這一杯咖啡裡沉溺,她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帶着她走出陰影,給她快樂的人竟然就是十幾年前那個害死爸爸的頑童。
“小楠,你是他救命恩人的女兒,他要把恩情還報給你我很贊成,這是他應該做的,畢竟他的命是你們給的……”
“小楠,你知道小生爲了素素一直在偷偷地學德語,這兩個孩子現在卻總是吵吵鬧鬧的,素素不知道偷偷哭了多少回,原因我想我不說你也知道……”
“小楠,你是個好女孩。謝謝你!謝謝你爲小生做的一切。你有沒有想過,小生和你在一起到底是爲了什麼?感激還是感情?……我知道這對於你來說是不公平的。都怪我這個做媽媽的……”
……
天色暗了。
一如她的心裡沒有了光明。
“小楠,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和我一起去參加他們的訂婚吧,小生他需要你的祝福。”韓玲站起來,伸出手。
她用力撐着,緩緩地站了起來。
拉住了那隻冰涼的手,韓玲優雅地笑了笑。
“走吧!”
訂婚宴在金陵飯店舉行。
素素一襲合身的旗袍,嬌美如花。
煙鬼一改往日的休閒,一身銀灰色的西裝,俊美優雅。
那一對幸福人在衆人的祝福聲中,相擁。
煙鬼,你沒有看到我嗎?楠夜躲在一邊的角落裡,猶豫着要不要上去祝福他們。
“謝謝各位能光臨小兒淮生和素素的訂婚宴。在這裡除了要祝福小兒淮生和素素幸福好合……我還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佈。”
宴會上頓時安靜了下來。
淮生偷偷地揉着胸口,沒有看身邊嫵媚動人的素素,不時地東張西望。
自從怪獸突然跑來狠狠地給他幾拳……告訴他今天,小夜也來了之後,他的心就一直沒有平靜過。
那一天,他被素素拉走。
回到,以前兩人經常約會的地方,素素擁着他就哭。
她哭着訴說着這幾年的求學的不容易……
他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一下子,他竟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後來,他不知道做了些什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
給她打電話,卻一直關機,去酒店找她,才知道她已經退房走了。
一通電話把他招回了家。
回到家,才發現雙方的家長都坐到了一起,似乎只等着他的回來……
“今天,我要向大家介紹我的乾女兒,淮生的妹妹——楠夜。”韓玲走到她的身邊,親暱地拉着她到了中央。
“大家以後要多多照顧小楠啊!”
燈光下韓玲巧笑倩兮的樣子,讓她眩目而又麻木。
怪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怎麼帶着小楠出去了一會兒,竟然成了她的乾女兒。
素素嗲怪地看了淮生一眼,笑着拉着他走了過去。
她給了楠夜一個誇張的擁抱,轉身看着淮生說。
“小楠妹妹,你能來太好了。從今以後夜遊神和鬼生煙就是一家人……你說是不是?小生?”
淮生看着眼前消瘦的楠夜,那一雙眼睛裡有太多他心疼的東西。
爲什麼會這樣?
素素?媽媽……原來一切都算計好了。
他真想拉起她的手,帶着她一起天涯海角。
“素……素姐,淮生……哥哥,祝你們……幸福。”她艱難地開口說。
事情變得太快,看着煙鬼媽媽那期待的眼神,看着素素的幸福模樣……她心裡的那句話,終究沒有問,也許這輩子再也沒有機會問了……
淮生握緊了手裡的拳頭,像下了什麼決心似的。
素素溫柔地挽起了他的手。
“小楠,你要相信我……”這句話還沒說出口就被響起的音樂吞沒了。
賓客們開始入座了。
誰也不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那天晚上,怪獸一直追問她爲什麼?拉着要她去討個說法……
她只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就像一首所唱的那樣:
一切都回不去了。
第二天,韓玲要讓素素和淮生送送他們。
她委婉地拒絕了。
恍恍惚惚地踏上了回校的旅程。
那天車上的人很多,不時有人在她邊上擠來擠去的。她疲憊地閉着,什麼也不去管,靠在那裡像是睡着了一般。
“謝謝你!怪獸!你和李子一定要幸福!”
怪獸看着她遠去的背影。心裡默默地回答:
“小楠,請讓我看到你幸福!
……
回到學校的時候,她是拖着步子走進門的。
經過校園的小路,楠夜像是踩在了虛幻和現實之間,這裡有太多還留着,卻少了最心愛的……沒留神腳下的路,被一邊的小石子絆倒,差點就撞到了一棵梧桐樹。
怕讓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她停在那邊吸了吸鼻子。
拿起自己的行李,大步朝宿舍樓走去。
爬上女生宿舍,她靠在牆上喘了一會氣。心像不甘被拘禁在那狹小的胸腔裡一般,掙扎着想要跳出來,很久沒有那種快要窒息的感覺了。
乘着這會兒工夫,她整理了一下自己心緒。伸手微笑着推開了寢室的門。
沒想到櫻桃剛見她進來,就開口抱怨:“小南瓜,你這個見色忘義的傢伙,剛剛拿着一大包東西,打你電話,你怎麼不接啊!”
她走進去,把東西放下,不好意思的說:“櫻桃姐,對不起,我沒聽到手機響啊!”
“不會吧!”櫻桃聽了她這話,帶着幾分質疑說,“五分鐘前,我還在打你的電話呢!不信的話,你把手機拿出來看看!”
雖然自己今天有點恍惚但也不至於走神到這種程度吧!楠夜看着櫻桃剎有介事的樣子,想起車子上在自己身邊擠來擠去的人……她趕緊上上下下找了個遍。
手機不見了。
“櫻桃姐,我的手機好象被偷了!”她十分沮喪的說。
櫻桃拿起自己的手機又一次撥通了楠夜的電話,果然沒有聽到那首熟悉的《找自己》。
“那個,南瓜啊,你也彆着急,手機丟了就丟了。新學期,新氣象,以後再買一個就是了!”櫻桃安慰她說。
楠夜苦笑着點了點頭。
她突然又想起了什麼,上上下下又找了一遍,還好錢包、銀行卡什麼的都沒有丟。
不一會兒,出去逛街的蘋果和李子也回來了。
知道楠夜的手機被偷,蘋果她們打算,請她到外面吃一頓,說是要給她沖沖晦氣。她知道這些水果美女的脾氣,只得強打起精神陪着她們瘋了一晚。
卡上的錢交了學費,她還剩下一千多,這一個學期肯定是熬不過的,楠夜打算給自己找點兼職。
大四了,很多人都爲畢業忙碌起來。
忙着談情說愛的,似乎都幡然醒悟過來,這拉下的學業,沒修完的學分,畢業、工作都擺在了他們的面前。
轉眼就到了十一黃金週,這段時間櫻桃她們開始忙着找工作投簡歷的,聯繫實習的單位。難得有這樣的一個長假可以放鬆一下。
等寢室裡的水果美女一個個都回了家,楠夜才發現自己這段時間竟然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既沒有做簡歷也沒有出去找工作。這以後的這段時間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她心裡一點打算也沒有。
其實她也曾裝作不經意地問起,關於設計製作簡歷的事,現在除了保姆和清潔工什麼的不太需要這個,似乎其他的工作都有簡歷。
她捨不得花這幾百塊錢。
十一的校園冷清了很多,她一個人在校園裡瞎轉悠。
校園的公告裡經常有一些有一些家教之類的中介。
她到現在才發現原來校園裡還有這樣的地方。
這幾天,楠夜經常到這個地方來,看看有沒有合適的。
“高二男生需家教一名,輔導英語、數學,聯繫地址中山路翠院小區30棟402室;聯繫人……”今天,她發現有幾條信息上的工作,她可以去試一試。她咬着筆桿,趕緊把這些有用的信息記錄下來。
“小楠!”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她轉身一看,原來是怪獸。
“怪獸,你怎麼來了!省隊的訓練不忙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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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南京回來以後,就一直沒有看到她。
他忍不住想來看看她。
“小楠,那個……最近打你電話,怎麼都打不通啊!你……還好嗎?”怪獸看着清瘦了不少的楠夜,關心地問道。
她笑了笑,低下頭說:“也沒什麼,手機不小心弄丟了!我很好啊,活蹦亂跳的。”
她見怪獸手裡還拎着一大袋零食,想起今天李子似乎沒有出去,她剛纔出來的時候,還在梳妝打扮呢?
“小楠,其實我是來……”怪獸還想說什麼。
遠遠地看到了李子的身影,她搶先一步說:“怪獸,你是特意來找李子的吧!她今天一早就在等你了!”
怪獸的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夜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事的話可以來找我!”怪獸鄭重地說。
“怪獸!”不遠處的李子看到怪獸,很是興奮。只一會的功夫,就已經跑了怪獸的跟前。
見她點頭,怪獸這纔拿着袋子,朝李子那邊走去。
望了一眼怪獸遠去的背影,她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鼓起精神,繼續搜尋着公告欄上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