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多了一個敵人,誰也不能輕鬆面對。顧心鉞讓石青去仔細瞭解一下李家現在的情況。顧繼忠依附李強國,他把李強國擠垮,那依附他的小蝨子還能起什麼浪。
因爲顧繼忠的存在,石青一個人有些勉強,顧心鉞讓花青也跟着去了。顧祈自動的在顧心鉞身前候命,雖然有些好奇石青他們去幹什麼了,但是顧心鉞不說,顧祈也不會多打聽半句,即使他娘是曾媽。
顧心鉞想到年前沈鶴立說爲了抗衡李家百貨要另闢蹊徑開一個女子百貨的提議,就找到他問進展怎麼樣了。被冷落幾天的沈鶴立頗有些幽怨,卷着被子往旁邊一轉。“我心煩,別和我說話。”
顧心鉞聞言一挑眉,手從被窩進去,摸到沈鶴立的背上,“心煩?不想理我?”
沈鶴立像裝了彈簧,一下子就翻轉回身扯着被子壓倒顧心鉞,“你以後再這麼一心煩就不理我,我也真的不理你了。”
“幼稚。”顧心鉞說,沒壓住的那條腿盤上沈鶴立的腰,“這也不是不理你,只是關注你的時間少了一點。從前你每天忙碌的時候,我也沒要求你每天回來,說你不理我而生氣。”
沈鶴立的被顧心鉞的動作勾的心火上身,重重的腰下動了兩次,“以後我都儘量回來,回不來的遠程差,我就帶你一起去。我們就做一個藤纏樹,到哪都不分離。”
顧心鉞皺着眉承受沈鶴立的粗暴,這種不可能的話,聽聽就好。
酣暢淋漓的大和諧後,沈鶴立摸着顧心鉞光滑的後背說,“你剛纔問我什麼來着?”
“我要去洗澡。”顧心鉞倦倦的說,“其他的明天再說。”
沈鶴立老實的抱着他去浴室簡單沖洗一下,如今就算在家,自己換牀單什麼的也難不到沈鶴立,換了新牀單。抱着散發着香氣的顧心鉞,美美的進入夢鄉。
果然要這樣纔是人生。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沈鶴立說,“你昨天問的是我另外開一個百貨的事嗎?那個事已經黃了,我現在把房子又掛在中介那,誰要租再轉租出去。”
“爲什麼?”顧心鉞嚥下嘴裡的食物驚詫的問道。
“資金有點緊張。”沈鶴立說。“整個工業園一期已經開始動工,我把二期也標下來了,活動資金有點緊張。”
“你一口氣吃下了大半個工業園的工程?只是地面嗎?”顧心鉞驚問道。
“已經做起來了,不就順便做了。我覺得這事也沒有那麼難,原料,運輸,工人,監工,我就順便把地面建築也做好了,反正專業的部分有專人設計,簡單的廠房建築也不多費事。”沈鶴立輕鬆的說。
顧心鉞把筷子放下,“到這個程度只是活動資金有點緊的程度嗎?只是嗎?”
“過年前不是說還只是承包了京都到魯平的一段路,和工業園的地面平整,怎麼一下子你就接下了這麼大的工程。”顧心鉞問。
“上次新年舞會和言孝臣說好的,本來沒準備接,但是章錦天突然說可以借錢給我,我想既然有錢了,就乾脆做一把大的。”沈鶴立說。
“只是借了章錦天一個人的錢?”顧心鉞問,“我才幫了他一次大忙,他不會收你的重息,你也不會借他太多的錢。”
“用沈氏百貨抵押,跟另外一個財莊借了一筆錢。”沈鶴立終於說。這些事他不會主動跟顧心鉞說,但是顧心鉞問他,他也不會隱瞞。夫夫一體,這並不是一定要隱瞞的事。
“你,可真有膽啊。”顧心鉞憋出這麼一句,沈鶴立這近乎無賴的坦誠讓他有些焦心,早幹嘛去了,既然可以說,當時做這樣決定的時候就該和他說的。
“別擔心。”沈鶴立說,“沈立堂一直很穩定,只是因爲河運,資金中轉的時間比較長,百貨公司現在生意也不錯。言孝臣也沒少我的錢,修路的款只剩一點尾款沒給,工業區的錢也給了首批。”
“你太冒險了,這麼大的資金投入,各種材料費,人工費,運輸費,萬一中間出了什麼事,資金鍊斷了,你哭都來不及,要破產了不要學別人去跳樓。”顧心鉞不贊同的說。
“你就那麼想當寡婦?”沈鶴立開玩笑說,“我覺得我運氣一直都不錯,應該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再怎麼豪放的投資,也要想到最壞的結果。”顧心鉞說,“就算你知道沈立堂是你的立身之本,不會想到用它去抵押接錢,但是你想過沒有,你所有運貨都是從沈立堂的船送過來,拖欠的貨款沒有及時結清,那些原材料商去找誰,還不是找沈立堂。到時候沈立堂想置身事外又怎麼可能。”
“太太教訓的是,這不是機會難得,我纔會如此冒進,以後絕對不會如此激進。”沈鶴立說。
顧心鉞嘆氣,真是不省心的事都擠在一塊了。
顧心鉞說完沈鶴立,就找人投了帖子給言孝臣,他要見他一面。言孝臣也乖覺,接到帖子立即給了回覆,傍晚下班後會帶沈希慕一起上沈府來叨擾。
顧心鉞接到回覆後鼻子哼了一聲,去和曾媽說一聲,關於接待客人,曾媽一個人就能搞定。確定菜單,佈置餐廳,去通知老太太和沈雀鳴,沈雁飛,晚上家裡有客人,要一起吃飯。
沈鶴立也早早到了家,雖然不知道言孝臣爲什麼會到家裡來拜訪,但是隱約猜到是因爲顧心鉞的原因。果然太太出馬還是不一樣,從前他和言孝臣,談事也好,消遣也好,都是在外頭酒館,這要去過對方家裡,關係親近自然不一樣了。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招待客人吃了一頓飯,飯後閒聊了幾句,沈李氏就帶雀鳴雁飛告辭了,沈鶴立和言孝臣在小偏廳裡聊天,顧心鉞瞪一眼沈希慕,“還沒成親了,就和他一起進出可怎麼好。”
“還有半個月就成親了。”沈希慕說,“這是他知道要來沈府,才帶我一起來的,我們最近都沒見面。”
“你自己知道就好。”顧心鉞說,“你去和雀鳴說會話,我有事要和言孝臣說。”
“哦。”沈希慕說,“要教訓他的話可不要太狠,還有半個月就當新郎官了,我可不想見到一個萎靡不振的新郎官。”
“快去吧。”顧心鉞說。
顧心鉞想和言孝臣單獨說話,連沈鶴立都打發到一邊去,顧心鉞端起茶盞,抿一口茶,放下茶杯看着言孝臣。
言孝臣在他的注視下淡定的喝茶,淡定的回望。
“說要有錢大家賺的言總辦,怎麼會把工業園的三分之二的工程交給沈鶴立一個人?”顧心鉞突然問。
“和沈老闆合作和愉快,工程快,質量又好,碰巧他也有這方面的意願,我們就決定和他合作。”言孝臣說,“爲了給沈老闆這個工程,我可是得罪了不少人。”
“明人不說暗話,要長期合作,大家還是要彼此坦誠一點的好。”顧心鉞說。“沈鶴立可是用身家性命再和你們合作,未來會有什麼風險,沈鶴立該有知道的權利。”
“顧大哥莫非還怕我們賴賬不成。”言孝臣說,“顧大哥儘管放心,一筆一筆的,總理不會欠沈老闆的錢。”
“再說,沈老闆想上元帥這艘船,一點風險都不用擔怎麼可能。”言孝臣說。
顧心鉞冷冷的看着他,“一定會還很重要,還的時機也很重要。上不上船的另說,現在下注的對象可不止你們元帥一個。把別人當傻瓜一樣,那可不是智人之舉。”
“把誰當傻瓜,也不會把沈老闆當傻瓜,希慕在我面前可不止一次的說起顧大哥,如何聰明偉岸,如聖人一般沒有缺點。就算爲了不引來顧大哥的報復,我也不會把沈老闆當傻子。”言孝臣說,“等沈老闆把這件事做好了,他和我們的關係將密不可分,這可是很大的資本。”
“所有你認爲這是對沈鶴立的一次考驗,果然工業園招標的情況比修路招標時要差了許多,什麼原因了?大概是因爲最近王孫的動作多了些,人心不穩。”顧心鉞端起茶盞,繼續喝茶。
言孝臣一直笑着的模樣總算改變,有些驚愕的看着顧心鉞,片刻後笑着搖頭說,“希慕所言不假,顧大哥真的是個厲害人物,我先前是小瞧了。”
“還沒成親,不要大哥大哥的叫。”顧心鉞用這句話爲這次談話劃上句號。沈鶴立的合約也簽了,材料也定了,現在喊停,纔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送走言孝臣和沈希慕,沈鶴立摟着顧心鉞的腰問他和言孝臣說什麼了,“沒說什麼,讓他及時把工程款給你。”
“悅之對我太好了。”沈鶴立說。“實乃我的賢內助也。”
“你那個地方也不要租給別人,就給我吧,我把這個香風百貨開起來。”顧心鉞說。
“香風百貨?”沈鶴立不解。
“女人香氣,給女人開的百貨不如就叫香風百貨了。”顧心鉞說,“正好我手上的鋪子關的關,賣的賣,開個百貨來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