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鼻血真的是意外,想不到我這種已經修行到聞色不動境界的人還會發生這種事,這絕對是可以記載在里程碑上的恥辱。
現在只能感受得到那股子血腥味,口紅是什麼味道的我完全沒有印象。
每當我可憐巴巴地望向坐在我對面的聶欣妍時,請求再給我一次雪恥的機會時,她總會回以我一個惡狠狠的眼神,順帶回贈我一句:"色胚!"
我們現在坐在一個復古風的餐館裡,環視了一圈,不禁爲這個裝修暗自興嘆。
整個空間是一種咖紅色的基調,牆面上的幾個褐色的裝飾相框讓咖紅色的基調得到了一定的緩和,與焦木天花板和紅褐色的木地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起來有些陳舊的餐桌卻被擦的發亮,隱隱能在上面看到自己的倒影,墨綠色的天鵝絨坐席沿着牆壁依次鋪開,營造出一種令人神往的氛圍,我真的很喜歡這種感覺。
我不知道聶欣妍是怎麼發現這家店的,無論是碰巧,還是特意,能和這家店相遇,真的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際遇。
在這裡,全身心都會很放鬆,最近的焦躁彷彿在這種恬靜淡雅的環境中被慢慢放逐,那種令人神往的氣韻讓我着迷。
"無岫,這家餐館怎麼樣?這風格你喜歡嗎?"聶欣妍滿臉都是期待。
我點了點頭,說道:"喜歡……不,很喜歡。"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她的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我有些錯愕地看着她,聶欣妍彷彿看出了我的疑惑,嫣然一笑,說道:"因爲我也喜歡。"那一刻,她就是人間最美的天使。
……
遺憾的是,即便我都已稱呼她爲天使,她還是沒有再給我嘗一次口紅的機會。
在吃掉最後一口意麪之後,我一邊喝着冰鎮西瓜汁一邊打量起周圍的食客,有衣着暴露的酒吧女郎,也有一身職業裝的白領,當然,最多的還是我們這樣隨意搭配着裝的學生。畢竟,這地方離學校太近了。
可能是我的目光在某位女性身上停留的時間長了一些,回過頭就看到了蹙着眉毛的聶欣妍。
"我只是看了一下這家店的環境。"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搶先解釋,畢竟她還什麼話都沒說。
聶欣妍並沒有回我的話,眉頭還是緊蹙着,額頭上已經有了些許細密的汗珠,整個身子有些無力的靠在坐席上,我這才意識到她的狀態有些不對。趕忙將她扶起,讓她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
"欣妍,怎…怎麼了?身體哪裡不舒服?"由於緊張,我說話都有點兒顫抖。
"我…我…痛……"聶欣妍的聲音有氣無力,現在的她因爲疼痛可能腦袋都有些發懵了,居然連哪痛都表述不清楚。
我更急切了,聲音已經帶着哭腔:"哪兒?你哪裡痛,告訴我……別…別怕,我在這兒。"
這附近也沒什麼醫院,我已經拿出手機按下了急救電話,正要撥出去時,卻被一隻手擋住了,我朝着那隻手的主人望去。
聶欣妍有些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副淡淡的笑容,說道:"沒多大事兒,就是……痛……痛經,剛纔那陣過去,現在好點兒了。"
"痛經?"我不由自主地念出聲來,話出口的瞬間,我便意識到聶欣妍說的是什麼了,距離我們比較近的幾個客人都朝我看了過來,我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燙。
至於聶欣妍,在我沒頭沒腦地重複那個詞之後,她先是錯愕,緊接着一抹嫣紅就瀰漫到她的耳根,現在已經將臉埋到桌子底下了……
我沒有心思去理睬周圍人的目光,連忙用手機開始搜索如何減緩痛經的問題,答案基本都趨向於讓腹部保持溫熱。幫聶欣妍倒了一杯熱水放到她身前,便向着店外走去,以最快的速度去買那個叫做暖寶寶的東西。
在便利店老闆異樣的目光下,我面不改色地拿起暖寶寶,奔回了剛纔的復古風餐館,我這才注意到這個餐館的名字,只有兩個字——小鎮。只是稍感詫異便忙不迭地進了門,我現在可沒時間在這裡愣神。
聶欣妍正端着熱水一口一口抿着,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只是神情還稍顯疲憊,我不知道網絡上的人爲什麼會對多喝熱水這麼抗拒,事實證明,喝熱水是真的有用。
我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緩步走到她身邊,將手裡的暖寶寶遞給她。
"這是什麼東西?"聶欣妍隨手接過,滿臉疑惑地問道,"你剛纔幹什麼去了?"
聽她這麼問,我才意識到剛纔由於焦急居然沒有和她打招呼,指了指她手裡的暖寶寶,說道:"喏,幫你買這個東西去了。"
"這個……"聶欣妍這才注意到自己手裡的東西是什麼,"啊……無岫…你…"
看到她那淚汪汪的大眼睛,我忍不住問道:"是不是很感動?"
"你……"剛纔還一臉感動的聶欣妍語氣突然就變得狠厲起來,"快說,從哪個女孩那裡學來的經驗?"
"哈?"本來還期待着她的誇獎,誰知道她反來了這麼一手。
"快說!我到底是你第幾任女朋友!"她的語氣聽起來很兇,可是我隱約間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一絲戲謔。
"你是第幾任你心裡還不清楚嗎?"我苦着一張臉答道,又將手機遞給她,說道,"喏,我剛纔查的,雖然不確定到底效果怎麼樣,不過總比什麼都不幹強一點。"也不知道她有沒有聽進去我的解釋,可是看到她板着的那張臉,我的心又涼了幾分。
"噗嗤……"聶欣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道:"傻瓜,我剛逗你的,你那副苦瓜臉實在太有意思了。"
我抓住她就是一頓撓癢癢攻擊,惡狠狠地說道:"逗我?還敢不敢逗我了……"
"哈哈,別……哈…無…無岫,我……錯…"
"嗯?錯哪兒了?"我這會兒完全是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樣。
"啊……我…又開始痛了…"
"還給我裝?"我依然冷笑着。
"無…無岫……我真的痛…"聶欣妍的額頭上已經有了冷汗。
看到她這副模樣,我也不敢嬉笑了,輕輕將她扶正,讓她靠在我的肩膀上。
"這個怎麼用?先敷着試試吧。"我將那個暖寶寶拿了過來。
"讓我……稍微休息會兒,一會兒再……用吧。"
"好吧,我幫你加點水去。"我站起身正要離開,卻被聶欣妍拉住了,扭過頭疑惑地看着她。
她的臉上帶着一絲淺淺的笑容,說道:"坐下吧,讓我再靠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看着她這副模樣,我感覺我的心又擰在了一起,便又回身坐下,她又輕輕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微蹙的眉毛也漸漸舒展了。
"好點兒了嗎?"
"嗯……好多了。"
聽到聶欣妍這麼說,我也放下了心,可是一個有點作的問題又在我的腦海中徘徊,我感覺此刻我的大腦中有兩個小人在打架,白色的小人說:"還是別問她了,會捱揍的。"黑色的小人卻把白色的小人打倒在地,說道:"必須問她,不問怎麼能解開心中的疑惑。"
經過一番慘烈交戰,黑色小人成功擊敗白色小人,並豎立起了勝利的旗幟。好,決定了,問吧!
"欣妍,我能問你個問題嗎?"我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麼問題?"聽她說話的語調,能感覺得到她確實已經好多了,這樣也不怕我的問題刺激到她了。
"那個…你最近喜歡生氣,是不是因爲你……大姨媽來了呀?"說最後幾個字時,我的聲音已經小到了極點,可是我確定,她肯定聽到了,而且聽得很清楚,我甚至能看到她的耳朵微微動了一下。
"雲~無~岫!"聶欣妍一字一頓的念出了我的名字,緊接着我就感覺我的腰部受到了襲擊。
"嗷………"
一聲慘叫過後,我終於得到了解脫,同時也得到了餐館所有人的目光關注以及服務員小哥的友情提醒……
聶欣妍又將臉埋在了桌下,兩隻腳不停地在踢着我的小腿。
"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真的很對不起…我會小點聲的。"我不停地和周圍的人道着歉,這些食客都是很寬容的人,朝我善意的笑了笑,就收回了目光。
我又轉身對着將頭埋在桌下的聶欣妍很無恥地說道:"你以後要是再捏我,我就像剛纔這樣,反正我不怕丟人,我臉皮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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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擡起頭來,眼睛還不時地向四周瞟來瞟去,確認沒人在看後纔將頭擡了起來,氣鼓鼓地瞪着我,可那隻手終究也沒有再敢伸向我的腰間。
終於發現她怕什麼了,這個發現讓我很是驚喜,我一臉壞笑地說道:"以後我可不怕你了,嘿嘿嘿。"
聶欣妍又將手伸到了我的腰間,我還很配合的往她身前靠了靠,她兩隻手指都已經做好了夾擊的準備,可終歸是沒敢下手。輕啐了一口說道:"不要臉的大色胚。"
本來想繼續在捉弄她一會兒的,可是突然想到她那會兒痛得冒冷汗的模樣,便對她說道:"先把那個暖寶寶貼上吧,去洗手間貼吧,我在門口等你。"
她很乖巧地點了點頭,就在包裡翻找起來,片刻之後,她擡起頭有些木然地看着我。
"怎麼了?"我好奇地問道。
她開始還有點愣神,然後又變得扭捏起來,俏臉上蒙了一層淺淺的粉色,聲音小的幾乎聽不到:"無…無岫,我……那個好像……用完了,你能幫我……去買一下嗎?"
"那個?哪個啊?"我一臉茫然地看着她,在她用兩隻手慢慢比劃出那個帶着雙翼的小物件時,我的感覺腦海中那座已經沉寂很久的火山突然爆發了,噴射出的物質在天空中形成了兩個大字——臥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