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哥哥。”
剛一進宮兩人甚至還沒有來的及拜見皇上，就有兩個小小的人影撲過來了。他們一左一右撲到墨子齊身上，莫文軒被這突如其來的衝擊力一個踉蹌退後了好幾步。
哥哥蹲下身把兩個小鬼抱了起來，笑着同他們說話。
是今天下午那兩個小鬼。莫文軒憤怒的握着拳瞪着那兩個小孩，一手一個把他們從哥哥懷裡扯下來丟在地上。
如果不是宮裡撲了厚厚的地毯，恐怕他們屁股都要摔爛了。
“這不是你們的哥哥，他是我哥哥。”莫文軒指着這兩個小孩咬牙切齒的警告道，“我告訴你們，不要再來纏着我哥哥，不然我殺了你們。”
此時宴會已經快要開始了，已經來了不少大臣，這邊這麼大的動靜，讓不少人都看了過來。
“哥哥。”淚汪汪的眼睛委屈的看着站在那裡的墨子齊，跑過來抱着他的大腿尋求保護。
“哭還哭，不要臉。”莫文軒厭惡的看着這兩個小孩。
“軒兒，不要鬧了。”墨子齊拉住他，好聲哄道，比起上午的語氣好了許多。
地上站着的那兩個小孩得意的看着莫文軒，拉着墨子齊的手宣告自己的主權。
莫文軒看的心裡窩火，長袖一揮，強大的靈力朝兩個孩子攻去。
“月帝，今日大宴請注意分寸，來日方長。”還好他攻擊的力道不大，長公主倒是能卸去。
莫文軒瞪了那兩個孩子一眼，回過頭來看到剛纔阻止自己的那個人問好:“長姐姐。”
從剛纔進來就看到這一切的長公主點了點頭。在南朝從他成爲月帝開始就是由長公主教的。這孩子從小就經歷太多波折，遭受的苦難讓人難以想象。身邊沒有一個親近的人。唯一掛在心上的就是這個哥哥。
人說:南朝月帝，地位尊貴，殘忍嗜殺。可是誰又知道，這是一頭沒有經過馴化，還沒有來的及長大的藏獒？
因爲他還是一個孩子，所以她相信，他們也相信總有一個人能馴化他身上的狼性。而這個人在他們抱着僥倖試試的態度中，終於找到了。
他是他的哥哥:墨子齊。
“一個親王，如此不注意自己身份爲難兩個孩子，真是好作風。”人未到而聲先到，本來因爲長公主出手阻攔低到極點的氣氛，瞬間便的緊張起來。
“怎麼你是在爲他們出頭嗎？”黑呦呦的眸子看着他，清脆的聲音，無辜的像一個孩子，好像剛纔發脾氣的那個人與他沒有絲毫關係。
“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扇子一展倒像是一個儒雅的公子。
墨子齊走上前來想拉住弟弟，卻被長公主拉住了。
“原來你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可幹出來發瘋呀。”
“你……沒教養。從未見過你這般無理的頑童，毆打姨娘，扣押嫡母，欺壓小輩，目無尊長，無恥至極。”八賢王當場就紅了臉，指着鼻子就罵。
墨子齊注視着那個所謂的父王，又看看尚還弱小的弟弟，眼眶忍不住紅了。
“原來你是來給老婆孩子出氣的呀，倒真當的起好父親，好丈夫。可惜我就是有爹生，沒爹養。現在成了這樣也不知道怨誰。”莫文軒目光變的犀利起來，打量着他轉圈。
“啪。”一個耳光下來，莫文軒白皙的臉上清晰的五指印，嘴角流出血來。
緊接着八賢王就飛出兩米遠，莫文軒在他面前蹲了下來:“打的爽嗎？怎麼不打了？這麼多年你還沒有打夠？”
“周星，你以爲我還是當初孩子？給我少在這裡裝什麼慈父良夫的。現在你打我呀，用你的七芯紋理打我呀。說我無恥至極，你呢？”
“不過就是因爲當初母親家族出了事，連累到你，你就把我們關在冰窖裡七天七夜。這些年你明裡暗裡授意王府裡下人虐待我，讓你的子女，姨娘欺壓我，你當我不知道嗎？”
“如今你又何必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給誰看？看着你自稱父親的樣子，真是可笑。你就讓着天下人看看這八賢王有多賢能。毆打嫡子，毒害賢妻，宵想龍玉秘籍，你倒是說話呀？”
“沒想到我也會有這一天吧？你看現在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這感覺多好。”
“你記不記得你把我們關了那麼長時間，我醒來的時候你給我吃了什麼？每天你讓他們送來什麼吃的？還有銀針……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死的，一定會讓你過的比我當初過的還好。不然我怎麼對的起你這麼多年的精心對待。”
“你說以後你像現在一樣動不了，也不會說話了，這樣多好。”他笑了，玉一樣的手指拂過他的臉，嚇得那人直髮抖。
他咯咯咯笑了起來，像是得到了一個新的玩意兒。
“月帝，不可放肆。”長公主伸手卸去八賢王身上的束縛，“你太沖動了，先入席，不要亂來了。”
凝視着他臉上的傷，雖沒有說什麼，眸子卻深了深。
“軒兒，小心。”站在對面的墨子齊清楚的看到那個他們稱之爲父親的人運功，十成的內力朝弟弟背心打了去，自己卻被生生的束縛着，眼睜睜的看着那孩子飛了出去。
莫文軒身體撞在後面的梨木桌椅上，狼狽的散成一片，大量的血咳了出來，浸溼了胸前的衣服。
“你以爲我留你在王府爲什麼，要不是爲了秘籍，我豈能容你這麼個孽種。就憑你現在這點三腳貓的功夫還敢跟我作對。”他往起一站又是一副翩翩公子，風流倜儻的不成樣子。
“本想留你說幾句話，可你這個父親還真是無恥到了極點。”長公主伸手撤去了墨子齊身上的束縛，走到八賢王身邊道，“南朝月宗可容不得人這麼放肆，八賢王還是小心點吧。”
“軒兒，軒兒……”墨子齊着急的跑了過去抱着他。
莫文軒臉白的難看，不停的往出咳血，紅色的眸子看的嚇人，用着哥哥的手，強撐着站了起來，血紅的眸子盯着那人看了半天。
“皇上駕到。”小太監尖細的聲音傳來，打斷了這所有的一切，原本看熱鬧的大臣也都規規矩矩的跪下了。
墨子齊扶着莫文軒，他整個人看起來都站不穩。看像帝王那雙眼睛卻絲毫不示弱。
“南公主，這是何意。”
“不過是跟八賢王許久沒見，聯絡一下感情，有些越俎代庖還請皇帝不要見怪。”莫文軒推開哥哥的手，看着他笑。不過這笑的有些意味不明，讓人看不明。
“月帝，還是去內室換身衣服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莫文軒叫了陸雙宜出去了。想想今天確實是夠狼狽的，當下臉色有些不好。
莫文軒再出來已經換了一件天藍綢緞衣，落坐能看到哥哥帶了那兩個孩子坐在自己又下方的側面。他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長長的睫毛扇子般遮了下來，遮住了有些淡漠的眼神。
宴席上真真假假不知道有多少可信，又有幾分真，直到酒過三尋，身上微冷，神志纔有了些清醒。擡頭看見哥哥爲那兩個奶娃佈菜，握筷的手一抖，掉了。
“今日身體有些不適，先行離去，皇帝不要見怪。”他一伸手陸雙宜過來扶他，差點把人壓的栽倒在地上。
莫文軒腦子裡渾渾噩噩的，卻又有一絲清明，可是又怎麼也抓不住，身上只是一股一股淋漓的寒氣襲來，讓人發毛。直到出了大殿還被迎面撲開的溼氣凍了個哆嗦。
他很不舒服，腦子幾乎要漲開，塞了好多東西，怎麼也理不過來。在這豪華的宮殿外留了許久，才被陸雙宜搖搖晃晃的扶着出了宮門。
沒有回瑞王府，也沒有去驛站。他們在瑞王府旁買了府邸，空空的還只是房子，還沒有用的東西。
他窩在牀上，看着陸雙宜靈巧的手指洗毛巾心頭就暖暖的，直到她走過來給自己擦臉，摟着脖子就不停的叫她:“雙宜，雙宜……”像一個撒嬌的小孩。
“公子，你發燒了。”
他像一個怪物，沒有武者強健的體魄，柔弱的像只營養不良的貓兒。身懷絕世武功，卻吃不消別人輕輕一擊，哪怕是一個孩子推他一把，身上都會留下一片或青或紅的印子，要好久才能消散。
“軒兒生性嗜殺，在周朝還需瑞王多多教導。”酒宴過後長公主特地將墨子齊留了下來。
“我敬你是公主，但你也不能這樣污衊，軒兒生性乖巧，你怎麼能這樣說他。”
“生性乖巧，在大殿上給父親難堪，對四歲的孩子出手？你是不敢相信還是就是不知道呢？我南朝月帝即位，殺皇城禁軍七萬，你知道是誰殺的，又是爲什麼？”
墨子齊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
“你知道當初爲什麼莫文軒會被封爲親王，同二皇子一同作爲質子被壓往南朝嗎？是因爲你。爲了救你這個哥哥，他在宮門外跪了三天三夜，求到南帝都心軟。”
“你知道當時朝堂上有多少人都在落井下石？連八賢王都不敢出來說一句話，他一個孩子心心念唸的就是你。後來又爲了回來找你，接受月宗傳承。他心裡就只有哥哥。”
“你根本想像不到這五年他是怎麼過來的，你也就是他活在這個世界唯一的理由了，要是沒有你，他都不知道死過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