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獵法中的咒語還有符咒、手訣,我也是頭次嘗試,以前倒是看見過爺爺使用過幾次,只是撈些黃鱔,倒也不用太大的派場,起壇、化身什麼的都可以省去,只要集中念力唸咒即可,爺爺屢試屢成,不曉得我的效果怎麼樣。 “嘿,這裡有條大的!”吳思位突然喊道,然後急匆匆地往前面走。 我跟在他的後面,深一腳淺一腳地踩在爛泥田裡,看着他紅光滿面還帶些得意地把黃鱔夾道桶子裡,心裡竟然是有些淡淡的滿足感,法術,不論高深淺顯,只要能夠達成我心中所想,那就是好法術。 其後,吳思位接連發現不少黃鱔,喜得笑容滿面,小鈴頻繁地古怪看我。 我知道她是瞧出端倪出來的,她本來就知道我爺爺有大本事,也曉得我是我爺爺徒弟的事情,這些黃鱔突然和雨後春筍般的冒出來,這樣古怪,以小鈴的機靈,不至於想不到是我,只是,她沒有揭穿我的把戲而已。 說實在的,看到這些黃鱔冒出來,我心裡也挺高興的。 高興不是因爲撈到這麼多黃鱔,可以飽嘗頓“爆炒黃鱔”,而是因爲我使用梅山獵法成功,我學習梅山法術這麼久,連法術都很少用,這樣的小成功也足以讓我大喜,想當年,爺爺施法抓黃鱔的時候,連黃鱔隱藏在哪裡都知道,基本上把手伸到泥土裡面就能揪出條來,從不落空,百發百中,我雖然沒到那境界,但能夠讓黃鱔出泥,也不算丟他的臉。 大半個小時後,我提着小半桶黃鱔,開始和吳思位還有小鈴打道回府。 在路上,吳思位就吹噓,“怎麼樣?我抓黃鱔還是有一手吧?哈哈,這下夠你吃的。” 我心裡暖洋洋的,又覺得好笑,點點腦袋,“恩,厲害!” 吳思位笑得開心,到他家裡,我把桶子遞給他,這黃鱔還需要用清水吐吐泥才行,他接過桶子,講:“明天中午到我家裡恰飯咯,搞黃鱔恰,這裡夠兩三餐的,明天晚上我再去捉些回來,讓你帶到城裡去恰。” 我拍拍他的肩膀,“不用咧,就拿剩下的把我就可以的。” 吳思位也沒勉強,提着桶子朝屋裡走,我外婆家離他家還有上百米遠的距離,我牽着小鈴也向外婆家裡走去,夜裡冷風涼颼颼的,這妮子和我越貼越緊,也不曉得她是真冷呢,還是故意的,不過,她這兩年發育得當真不錯。 想當年,小荷才露尖尖角,看現在,已經發育成爲
小饅頭。 “啊,有蛇!” 正在我美滋滋地享受着小鈴胸前柔軟的美妙觸感的時候,小鈴突然尖叫起來,然後幾乎整個人都掛在我的身上,這情形,不像是碰到蛇,倒像是碰到鬼,這季節,還有蛇出來溜達,有些古怪。 這是條竹葉青,在我們鄉下,比較常見,但毒性很強。 我雙指成劍,直指向那條蛇,嘴裡念出梅山蛇法裡的趨蛇咒,這咒語比較簡單,也不需要太強的靈力,我完全能夠駕馭,那蛇灰溜溜地離開,許久後,我才明白我爲什麼會這麼招蛇的原因。 小鈴丫頭從我身上下來,臉色有些紅,羞答答地講:“山哥哥你真厲害。” 我摸摸腦袋,“還好,還好,學了點皮毛。” 小鈴又講:“山哥哥,要是我以後遇到鬼,你可以保護我不?” 看着她嬌小可人的模樣,我大男子氣概勃然上升,挺起胸膛,“那必須的,要是有鬼物想傷害你,除非走我的屍體上飄過去還差不多。” 小鈴甜甜地笑。 就在這個時候,眼前,突然又陰風掃過,涼颼颼的。 小鈴不自禁地抱緊我,而我,則是緊緊盯着前面,感覺告訴我,有什麼東西在接近我,這他麼的,真是人走黴運,喝涼水都塞牙,剛剛說道鬼物,現在就真的有鬼物出現,難道,上天要真的讓我剛剛的話應驗?讓鬼魂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我心裡不禁嘀咕道:“老天爺啊,我就是開開玩笑,您老人家可別當真啊!” 這時,那陰風突然凝聚,露出個人影來。 我徹底地愣住,“嗲嗲……” 爺爺笑着看我,渾身黑色的衣服,像是古裝,但又不完全相同,衣袖寬大,無風飄蕩,除去陰氣之外,還顯得有些飄逸,爺爺說:“山伢子,你這個畜生,回來也不去我的墳上祭拜祭拜?” 我不禁摸摸腦袋,“呵呵,準備明天去看呢!” 雖然明明知道爺爺已經死亡,但是他在我腦子裡時而慈祥,時而嚴厲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爺爺可以說是我最親近的人,是他帶着我長大的,所以,我雖然在見到他的瞬間有些心悸,但很快又安穩下來,很高興,我知道,爺爺即便是變成鬼,也是不會害我的。 爺爺忽地飄到我面前。 “唉喲……” 隨即,我便感覺到腦袋劇透,卻又萬分的溫馨,故意委屈說道:“嗲嗲,你打我幹麼子?” 爺爺嘴角的笑容一直存在,說道:
“讓你長個教訓,記得以後常去老子的墳上祭拜老子,陰間的消費不低,你們不多燒點紙錢,我和你娭毑(奶奶)怎麼過日子?” 我無語,我敢發誓,我們家給爺爺和奶奶燒的紙錢絕對不比別家少。 不過,我瞬間又反應過來,問道:“娭毑也在陰間?” “恩!” 爺爺點點頭,“你娭毑現在和我住在下面,還有兩百多年的陰壽。” 我聽這話,總感覺怪怪的,陰間的靈魂有壽命這我是知道的,只是,爺爺這麼說奶奶還有兩百多年的陰壽,我總感覺好像是在等我們去陰間齊聚似的,我說道:“那你還有好久的壽命?對了,嗲嗲,鬼魂不是靈體不?你怎麼可以打到我?” 爺爺得意洋洋地說:“老子是陰差,當然不是普通的鬼魂可以比擬的。” “陰差?嗲嗲你怎麼做陰差了?”我驚訝問道。 至於小鈴,她現在已經是被嚇得窩在我的懷裡,素手緊緊地抓着我的衣襬,爺爺好笑地看她,然後說:“孫媳婦,你見到我就是這樣的表現啊?” 小鈴戰戰兢兢地從我懷裡擡起頭,瞥爺爺一眼,然後又趕緊躲在我懷裡。 她這副模樣,讓我和爺爺都不見有些啼笑皆非,這不就是把腦袋埋在沙子裡的鴕鳥麼? 扯過幾句閒話,爺爺終於是給我說正事,“山伢子,近段時間注意下你屋裡伢(爸爸)。” “恩?” 我先是詫異,然後賭氣說道:“爲什麼?我哪裡還能管得住他?” 爸爸最近嗜賭成性,全家人都勸不通,我這個不被他待見的兒子,更是連這話茬子都不能提,不然非得受他的冷眼,除此之外,我心裡也隱隱對爸爸有些怨氣,感覺他太過自私,不顧家人,這麼大個人,連點自制力都沒有,不想搭理他。 爺爺一如往常般地嘆息。 他說:“你伢沒見過麼子世面,被周圍的環境影響是很正常的,本來我在陽間也算做過些善事,一輩子本本分分,閻王念我仁厚,把我留在陰間做鬼差,也算能給你們積陰德,本來你們能抵消點惡果的,但是你裡伢偷養小鬼,方法不當,實在是傷天害理,要是再這樣下去,連老子都罩不住他,遲早是個鬼消人亡的下場,要麼,就是被小鬼反噬。” 我瞪着眼睛,“我裡伢養小鬼?” 爺爺說的話,讓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爸爸從沒有跟爺爺學過梅山法,怎麼會知道養小鬼的法門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