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心方陣,必須成羣分佈,才能剋制騎兵。
明軍的方陣分爲三個部分,現在前陣再崩潰後退,後陣再向前彙集,增援中陣,意圖穩定陣線。
明軍前軍潰兵,從中軍方陣的間隙間穿過,後面六個方陣向前彙集,形成一到橫陣,然後擡銃射擊。
高義仠站在陣中,看見邁步而進的魏軍,立時急聲大喊,“射擊!”
前進的魏軍,立刻被成片射倒,而魏軍在邁步中也擡槍還擊,將明軍前排的長矛手擊倒。
此時,明軍人數衆多,火銃齊射之下,立刻止住了魏軍的步伐,甚至將魏軍步軍擊得後退,但就在這時,曠野上明軍騎兵,繞過交戰的步軍,迂迴着從兩翼殺至,攻擊陣線變動後的明軍,突入明軍之中。
在火銃對射中,明軍長矛手損失慘重,軍陣從分散的方陣變成了一條橫陣,正面火力強,兩翼火力弱。
騎兵從橫陣的兩頭突入,與魏軍步軍對射的火銃手,急忙調轉銃口,射向魏軍馬軍。
但是,就算再密集的火銃,也無法阻擋魏軍馬軍的衝鋒,戰馬不可避免的撞上明軍。
單薄的矛手被撞飛,剩下的火銃手失去庇護,兩路魏軍騎兵幾乎同時猶如兩柄巨錘,砸亂了明軍的陣線。
兩萬多魏軍,對陣六千明軍,明軍能夠堅持到現在,已經讓魏軍將士感到意外了。
迅疾衝來的魏軍馬軍,以萬鈞之勢,突入明軍陣中,不斷地撞飛面前的明軍,騎兵們長槍突刺,戰刀上下翻飛,所向披靡。
儘管明軍經受了長期嚴格的訓練,仍舊死守軍陣陣線,但很快還是被魏軍馬軍撞得稀爛。
畢竟只有六千人,一旦失去陣形,局勢便迅速惡化,魏軍騎兵以屠殺的姿態不斷絞殺着明軍銃手。
騎兵殺穿明軍,馬軍一個迂迴,又再次撞入,不給明軍恢復陣形的機會。
高義仠拼死搏殺,可是兩軍兵力相差懸殊,戰力也存在差距,明軍損失越來越大。
“將軍,這樣下去,我軍會被魏軍殺光的!”部將大聲提醒。
正在這時,魏軍的火炮推上來,開始轟擊河中戰船。
高義仠環首四望,局勢對明軍已經十分不利,他憤恨的一咬呀,“跟着戰船,撤!”
河面上的明軍戰船立刻起錨控帆,戰船一邊繼續放炮,一邊順流而下,明軍士卒聽見金聲,紛紛靠向運河邊上,跟隨戰船往東突圍。
“殺!”虎大威一聲怒吼,揮軍掩殺,不過船上的火炮,不時轟擊,船上士卒連續向岸邊放銃,卻使得魏軍騎兵不太敢靠近船隻。
這時騎兵一路追殺,明軍且戰且退,喊殺聲在運河邊蔓延,明軍想要擺脫魏軍,可是馬軍速度很快,根本無法擺脫。
追殺三十餘里,事先向東穿插的李際遇部中餘出現,魏軍士卒砍伐樹木,在河中打樁,製造障礙,明軍戰船撞在成片的木樁上,戰船被逼停下來。
岸邊的明軍見此頓時四散奔逃,可是大部卻被圍住,只有少數哨騎逃脫。
虎大威率領騎兵,將高義仠圍住,數千騎兵圍着幾百明軍奔馳,騎兵發出嘯叫,明軍士卒驚恐的握刀縮成一團。
魏軍騎兵也不攻擊,馬軍圍着轉了一陣,虎大威忽然勒住馬繮,怒聲大吼,“高義仠,你還不投降,想讓他們都死嗎?”
運河上,魏軍士卒在木筏上,堆上柴草,撒了火藥,聲言要燒燬戰船,逼迫船上的明軍投降。
施琅見大勢已去,沒有做無畏的抵抗,命士卒投降,被困的明軍士卒,遂即也紛紛丟下兵器投降。
天津,大沽河沿岸,一隊騎兵倉皇奔逃,後面數千魏軍縱馬疾馳着追趕。
“追上來了!快走!”閻應元帶着近百人奔逃,回頭看見魏軍騎兵追上來,立刻一聲大呼。
奔逃的明軍立時一聲驚呼,潰兵們鼓足最後一口氣,拼命奔跑,膽大的回首一望,只見魏軍騎兵又攆了上來,心頭不禁絕望。
在明軍後面,魏軍縱馬馳騁,死追着明軍不放。
要說魏軍與明軍之間,並沒有什麼仇怨,用不着趕盡殺絕,可是虎大威卻交代魏軍,不放走一個明軍。
這一戰,是筆糊塗賬,打完之後,肯定要有個說法,而魏軍要掌握事件的解釋權,最好的辦法就是讓明軍全部閉嘴,將他們俘獲,或者斬殺。
戰馬飛馳,眼看着又要接上,魏軍騎兵們在馬背上握緊手中的兵器,將馬槊下壓,槍頭對準了獵物,準備發動最後一擊!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嘩嘩譁”的海浪聲響,魏軍騎兵們聽見聲音,馬上擡起頭來向東張望,便見遠處茫茫大海,海邊停泊着百條戰船。
明軍海船巨大,除了幾艘中型有槳船,能夠勉強逆流而上之外,大船便只能停泊在外海。
“將軍快看!”魏將身邊一名騎兵大聲喊道:“是明軍的船隊!”
魏將正追得興起,卻沒聽見屬下的警告,縱馬上前,將一名逃竄的明軍刺得墜落下馬,他又盯上了下一個目標,正要繼續追擊,海面上卻忽然傳來一陣巨響。
“轟轟轟!”停泊在海面的戰船側舷,齊齊開火,近百枚炮彈從船上射出,聲勢猶如奔雷。
這些炮彈貼着海面極速飛來,砸入追擊的魏軍中,泥柱飛濺,頓時人仰馬翻,慘叫聲一片,中彈的騎兵紛紛墜馬。
“將軍,快看!”士卒再次急呼,魏將忠於反應過來,他擡頭東望,不禁神情大變。
遼闊的海面上,入目俱是一片密密麻麻,高聳入雲的桅杆,近百艘大船的側舷炮齊齊轟鳴的聲勢,令人膽寒。
魏將見此當機立斷,猛的一扯馬繮,放聲大喊道:“回馬!撤!”
魏軍騎兵拔馬回撤,千餘騎兵立刻離開海邊,在炮擊範圍外又停下戰馬,回頭仔細觀察海面,注視明軍戰船半響,確定拿對方沒有辦法之後,纔打馬離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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