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義歡一行人來到岸邊,首先看見的並非是造船工坊,而是魏軍水師水寨。
高義歡在收取山東、河北後,立刻便讓兵部將繳獲的船隻,俘獲的水手集中起來,組建了北洋水師。
水師以山東登州爲主要基地,計劃至少訓練三萬人,海州也是北洋水師的一個基地。
高義歡對這支水師,給予了厚望,今後不僅要承擔,渡海攻擊遼東和朝鮮的重任,同時要南下與明軍水師一戰。
當這一切結束,高義歡還希望他們能夠加入大航海,縱橫四方,弘揚大魏的威嚴。
這時高義歡一行人,奔馳到了岸邊,六千陸師轉水軍的魏軍將士,正站在海風中操練。
六千魏軍將士,是步軍精銳轉入水師,他們在陸地上是一把好手,可是在海上卻是新幕之軍。
雖說,兵部在挑選時,已經儘量選擇會水的士卒,但他們要形成戰力,依然不是短時間能夠實現的事情。
高義歡遠遠的看着操演的士卒,聽見將領的歷聲怒吼,“俺們從步軍轉水師,你們和本將都是新人,不過俺們在陸地上是猛虎,下了海也要是猛虎,不能當旱鴨子。俺們大魏步軍天下無敵,靠的就是訓練,現在當水師,俺想道理也是一樣,就是一個字“練”。你們這羣龜孫,都給老子打起精神。”
高義歡並沒有前去查看水師士卒的訓練,他自己也不懂,去了也是瞎指揮,魏軍缺少水師將領,現在只能摸着石頭過河。
高義歡看了一眼,站得筆直的士卒,扭頭對黃秉忠道:“港灣入口修建炮臺沒有?”
黃秉忠一愣,搖搖頭,“回稟陛下,沒有修建炮臺。”
高義歡心裡一嘆,魏軍將領善於陸戰,對於海上的威脅,卻全然無知。
這讓他不禁擔心起自己的海上霸業起來,沒有人才,大魏如何縱橫海上?
“陳先生,讓兵部和工部協同,派出人手,在水師泊船之處,都要則險要建造炮臺,控扼港口。現在我們的水師還很弱小,需要炮臺的保護,以防明軍水師,殺入港口摧毀戰船!”高義歡沉聲吩咐一句。
“陛下考慮周全,內閣會盡快照辦。”陳名夏領命道。
高義歡微微頷首,遂即與衆人側馬奔馳向海州造船坊的遺址。
海州大概就在今天連雲港的位置,這裡曾經有一些造船工坊,鼎盛時期有數千工匠,能造橫渡渤海的戰船,不過早前被毀過一次,現在已經只剩殘骸了。
高義歡很看重水師,魏軍接受此處後,縣令便組織人手,對工坊進行了清理。
高義歡一行人奔馳過來,便見遠處一大片區域內,遍插紅旗,成羣結隊的百姓,肩挑手扛的正在清理工坊內的木材,修整殘破的工坊和船臺。
民夫們將一根根的木材擡起,堆在一處,修建棚戶遮蔽風雨,忙碌的現場,還有戲班子的樂聲傳來。
高義歡微微一笑,“海州縣令是訓導司出身麼?”
陳名夏道:“今歲吏部那邊破格提拔了一大批官員,來河北、山東處理地方事務。海州縣令是訓導司出矮,姓孫,名定禮,字長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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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這話,一名留着小鬍子的黝黑男子,疾步迎接上來,跪拜行禮,“小臣拜見陛下。”
高義歡微微笑道:“孫卿請起吧。”
孫定禮見皇帝知道他的姓,心裡有些激動,“臣謝過陛下。”
高義歡微微頷首,“這裡情況如何?卿家給朕說一下。”
當下一行人翻身下馬,孫定禮走在高義歡旁邊,介紹道:“陛下,臣查閱了海州縣誌,這裡曾經能造出二千料以上的大船,有五六千工匠,但就是這樣一個規模龐大的造船工坊,在崇禎十二年,卻被韃子一把火給燒燬了。現在這裡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還有散落的木材。”
高義歡聽他這麼一說,心一下涼了半截,皺眉問道:“既然如此,這個船場是否還值得重新修建?”
孫定禮一本正經,他正色回道:“陛下,臣以爲完全值得重建。工坊雖然被毀,但是工匠還在,而只要人在,工坊建起,很快就能重新造船。”
高義歡眉頭一挑,有些意外,“工匠還在?”
“回稟陛下,當初清軍先攻入山東,後南下打到海州。當時海州的工匠,得知清軍殺入山東後,就陸續南下避難了。清軍佔據海州,將工坊燒燬後,撤離海州,這些工匠又陸續返回,只是工坊沒有了,加上明廷的戶籍制度崩潰,無人管理他們,工匠們便都去種地了。臣到海州後,通過走訪,已經找到近千名工匠。”
高義歡聽後,臉上大喜,“好!好!不錯!”他連續讚歎幾句,然後扭頭吩咐陳名夏道:“海州有什麼困難,有什麼要求,內閣要儘量滿足。”
說着他又看向孫定禮道:“這個工坊,朕就交給孫卿,卿家有什麼困難,就直接上書,要是內閣不給解決,你就找朕!”
孫定禮聽後大喜,“如此,小臣定然爲大魏把工坊恢復。”
說着高義歡一行人,走到幾堆用油布覆蓋的木材旁,伸手掀開,下面都是一根根粗重的木頭。
孫定禮介紹道:“陛下,這裡原來不只這點木材,被清軍燒了大半,剩下的又被附近的百姓偷回家裡,臣現在找到的就這麼多,都是自然陰乾,隨時可以使用。”
高義歡看了看周圍的木材堆,微微頷首,以他的瞭解,老鄉們沒全部搬回家去,便已經是手下留情,民風淳樸了。
“朕撥給海州一個司的士卒,專門護衛工坊,以前偷走的木材就算了,現在再偷,嚴懲不貸!”高義歡沉聲說着。
當下高義歡在孫定禮的帶領下,巡視了工坊一遍,整個工坊還是一個工地,其實沒什麼好看的。
高義歡慰問了一下民夫,接見了幾名工匠,表示給予他們大魏匠人的待遇,立刻就引起了一陣歡呼。
魏國廢除了原來的匠籍,終止了世世代代都是匠人的制度,改爲具有流動性的匠戶等級制度,要做匠人得先考取證書,從學徒往上考,一直考到匠師,並且父輩獲得的等級,不能傳給子孫。
當然要推行這樣的制度,那就必須提高匠戶的待遇,吸引普通人來考匠籍,使得匠籍像科舉一樣,成爲底層百姓向上的一個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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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義歡在海州進行考察後,繼續南下,不幾日便到了淮安之北的清河縣。
這裡魏軍營帳遍佈,騎兵沿着淮河奔馳,而在淮河南岸,明軍同樣連營百里,河中戰船穿梭,氣氛緊張。
這時,高義歡身後跟着數百騎兵,奔馳到淮河北岸的一處山丘上,山坡佈滿了魏軍的大炮,黑洞洞的炮口,對陣了河面。
高義歡等人翻身下馬,爬上山丘頂部,用千里鏡觀察對岸,只見密密麻麻都是營帳,明軍士卒像螞蟻一樣出入營盤。
高義歡微微皺眉,“黑虎,明軍的防線如何?”
徐黑虎沉聲道:“陛下,明軍的防線主要靠河中水師。臣曾派兵強渡,兵馬渡過三成,明軍戰船忽然殺到,撞翻了兵船,斬斷兩岸的聯繫,渡過去的弟兄全部被明軍包圓,一個都沒回來。”
高義歡臉色陰沉,看着河中一艘具有西方特色的巨大戰船,不禁一愣,手指着問道:“那是誰的船?”
徐黑虎看了一眼,便惱怒道:“是福建鄭家的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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