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縮在家裡當蝸牛是不可能的。雖說是大隱於市, 但也不是與世隔絕,吃穿都少不了從外面買。
又過了十幾日,離裴煜翃推算的預產日已是不遠, 家裡緊張的忙碌起來, 丹脂跟我日夜輪流守候在他的身邊, 唯恐出現什麼意外事件打我們個措手不及。
苗雨負責家裡零七八碎的事, 我則負責採買需要的東西。
臨近十二月, 依然一點寒意都感覺不到。一問才知原來這裡四季如春,大概情況可能跟我國的海南省差不多。
對於過慣了嚴寒冬日的我來說,還真有些不適應見不到雪的冬日。
一天一天的過, 天氣涼了之後丹脂就會把添的衣服放到牀前,根本就不覺得時光流逝夏天已過秋天逝去冬天已來。除了裴煜翃的肚子有變化之外, 幾乎感覺不出四季的交替, 這大概也跟我一心都撲在喜歡的人身上有關係。
就連什麼時候又換上了薄被, 我都已經想不起來了。
跟裴煜翃說的時候,居然被鄙視了, 真鬱悶!
所以,雖然已經是冬天,但是天氣決定了新鮮蔬菜不可能存放太久,魚、肉類也是一樣,只能每隔兩天去集市買一次。
我接手這活之後, 曾經提出可以讓菜農送菜上門, 但是丹脂否決了這一想法, 說是集市的菜比較新鮮, 親自去挑才能挑選到好的。所以我又很鬱悶, 讓半年前還分不出韮菜和小麥有什麼區別的人去買菜,這個真是……有點難度。
但是, 有困難要上,沒有困難製造困難也要上啊!
這幾個月的廚房沒白下,第一次獨立買菜,丹脂就給我打了70分,鼓舞了士氣,讓我的買菜慾望一發不可收拾……誰都別去買,就讓我去,誰不讓去我跟誰急……
“小公子,今天的魚很新鮮哪,要不要來兩條?”
“是嗎?……是挺新鮮的,那就來兩條。順娘,再麻煩你給我殺只雞。”
“好嘞,您稍等。”
苗雨也喜歡我去買菜,因爲我買菜的途中腿腳總是不聽使喚的就轉到小吃那裡,不自覺的就買了一堆回家……
今日也不例外,每天都是提前一刻鐘出門才能準時回家。
這一段時間都是風平浪靜,沒發生什麼意外,喜滋滋的挎着籃子往家走,在離家不遠的地方聽到有打鬥聲的時候,我的臉不由的就綠了。
雖然不想管閒事,但是那些在屋頂高來高去的高人們選擇的決鬥地點,就在離家不到十米遠的地方,指不定打着打着就能到那塊去。
再說他們堵住了回家的路,讓我想偷偷回家都不可能,刀劍無眼,萬一不小心來個誤傷……那就麻煩大了。
躲在牆角往天看,只見一個黑衣人單挑一紫一藍兩個人,顯然黑衣人的武功比較好,逼的那兩個人節節敗退。
啊……他們又往那邊推進了一點,我靠,你逃跑選個別的方向行不行啊?幹嗎朝我家那邊跑?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別的我也做不了,只能在心裡祈禱他們別再往那邊走了,不然我就要發飆了。
正當他們離家越來越近,我考慮自己戰鬥力幾何到底要不要發飆的時候,打鬥中紫衣人給我露了個正臉,我一看,愣了。
居然是那天救了我和苗雨的那個人!
一愣的功夫,藍衣的那個人就被黑衣人刺了一劍,踉蹌一下倒地,掙扎了幾次都沒能再站起來。
紫衣人沒了她的幫助,應付的更加狼狽,瞬間就居於下風。
救命恩人哪,不救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我躊躇着拿起籃子裡的核桃。
正在此時,黑衣人一劍刺向紫衣人的胸口,我心口一緊,手中的核桃蓄力發出,正中黑衣人的腿部,他顯然是沒想到會有人偷襲,膝蓋一軟劍失了準頭,紫衣人趁機反手就是一劍,黑衣人雖然反應敏捷快速閃避,但還是被刺中。
他瞪了我隱身的地方一眼,嚇得我趕緊縮回頭去,再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黑衣人的蹤影。
“多謝公子搭救。”
紫衣人扶了藍衣人起來,藍衣人左手無力的垂下,嘴角不斷有血絲冒出。
“不用謝,你也曾救過我。”
我趕緊擺擺手,接收到紫衣人詫異的眼神,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自己的臉已經完全變了樣,從原來的豬頭三變成了現在的清秀少年,忙尷尬的說道:“就是那天臉又青又腫的那個……”
紫衣人想了一下,瞭然的點點頭。
“他似乎傷的很重,你們快去療傷吧。”
雖然有救命與反救命的關係,但是我卻無意與她們有過多糾纏,雖然這半年裡都沒有蘇家的人追來,但是我也沒忘記過自己逃婚者的身份。
“大恩不言謝,改日自當報答。”
紫衣人又掃視了我的臉一番,帶着藍衣人離去,我跳到嗓子眼的心才落了回來,火燒屁股似的跑回家。
一腳踹開家門,院裡沒人。急急往房間奔去,推開門之後見丹脂和苗雨都在屋裡,裴煜翃也好好的躺在牀上,頓時鬆了口氣。苗雨靠在丹脂的懷裡,一臉害怕,他們肯定也聽到打鬥聲了。
“不用怕苗雨,他們已經走了。”
苗雨畢竟還小,沒見過什麼大場面。看的出來丹脂也有些害怕,但是比他鎮定的多。
“你碰到他們了?”
裴煜翃問道。
“嗯。”我將籃子放到桌上,拿起茶壺倒了杯水,仰頭喝了下去,心還是撲撲直跳。
“說來也巧,一方竟然是那天救了我和苗雨的那兩人。”
過了一會,丹脂平靜下來之後,拿着菜籃哄着苗雨出去了。我這才發現,籃子裡的東西竟然丟了大半,肯定是我剛纔跑回來的時候太急了,根本沒好好的提着籃子。
不敢有所隱瞞,我將剛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裴煜翃的神色漸漸凝重起來。
他說道:“這事不會就這麼完了的。”
我的心咯噔一下。
“不會吧,那個黑衣人又沒看到我長什麼樣子。”
他輕嘆口氣:“卿泓,這幾日多加小心吧!”
“我闖禍了.”
我幾乎是有所預見性的說道。
就我這超級不被老天待見的人品……
“別這麼說,對方也曾救過你,你怎麼能見死不救?”
裴煜翃招我到他身旁坐下,繼續說道“但是我總有一種預感,那三個人的身份沒哪麼簡單……”
我的確是闖禍了
攥着他的衣袖,我靠在他懷裡,心情前所未有的低落。剛纔出手的時候沒想那麼多,只想起什麼義氣,卻忘了家裡還有兩個完全沒有自保能力的人,和一個有自保能力但是身懷六甲即將臨盆的孕夫。
突然間很後悔很後悔,萬一他們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