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我們到了蘭州。
距離目的地就還剩不到兩千公里,也就是說我們已經走了一半的路程了。
接下來會一直沿着連霍高速,差不多明天晚上就能到了。
我也會按時給安瀾彙報我的情況,免得她擔心,但是我沒跟她說我在做什麼,打算回去再告訴她。
連續駕駛已經讓我感到很疲勞了,若是三十歲之前我不會有這種感覺的,現在我很少跑長途了。
這個晚上,肖思雅沒有睡覺,因爲白天我們是換着開的,也都睡了覺的,晚上還有精神。
她的意思是,我們晚上也換着開,我答應了,這樣也好受一點。
在加油站加滿油繼續出發後,我向她問道:“我挺搞不懂的,你們爲什麼在這麼遠的地方找原材料呢?難道除了新疆,別的地方沒有嗎?”
肖思雅笑了笑道:“還真沒有,天蠶雲綢這家公司你可以去了解一下。”
我這個人的求知慾很強,當即拿出手機搜索起來。
這不搜不要緊,一搜索還真讓我嚇了一跳。
我確實對服裝這個領域的理解淺薄了,沒想到這家公司竟有上百年的歷史。
他們的製作工藝比較傳統,但是他們的絲綢布料都是上等的,在這之前一直和國外大企業合作。
他們的規模不算大,但是名聲卻震驚中外。
難怪肖思雅願意親自開車千里迢迢趕來,只因爲這太重要了。
肖思雅說得對,如果落入李立陽之手,那對我們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怎麼樣?瞭解清楚了嗎?”見我放下手機後,肖思雅才向我問道。
“瞭解清楚了,挺讓我震驚的。”
“所以,這必須拉攏過來,讓他們和你的公司合作。”
“那他們願意麼?畢竟我們公司太小了。”
“有我在,你擔心什麼?咱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先下手爲強。”
“行吧,我聽你指揮。”
“但是有一點,我得跟你說清楚。”
肖思雅突然嚴肅下來,沉聲說道:“你知道我爲什麼要讓你親自跟我走這一趟嗎?”
“你不是說先下手爲強麼?”
“可我完全可以在電話裡溝通啊!”
停頓一下後,她才又說道:“之所以走這一趟是因爲他們公司最近人事變動挺大,我怕之前和我對接的人已經沒有實權了。”
“啊!這、這難道又是李立陽搞的鬼?”我無比錯愕的說道。
肖思雅搖搖頭說:“他暫時還沒那麼大的能力,而是天蠶雲綢這家公司的內部情況有點複雜,他們原本是幾家合併爲一家的,所以有好幾個管事的人。”
我皺眉道:“也就是說,之前和你對接的那個管事的,你怕他已經沒有了實權了,對嗎?”
“對,她是我大學同學,之前她在電話裡跟我說了她的情況,我很難過。”
“什麼意思啊?跟我說清楚點,免得去了那邊啥都不知道。”
肖思雅便耐心的對我說了起來:“她叫阿娜爾,他的父親就是天蠶雲綢公司的合夥人之一,她父親利用商業聯姻,讓她嫁給了其中一個合夥人的兒子。他們倆家合爲一家後,佔了公司70%的股份,而現在落到阿娜爾手裡的只有20%。”
我聽得有點懵,消化了一會兒,說道:“你能說的明白點嗎?”
“簡單就是天蠶雲綢公司的股份有50%是在阿娜爾丈夫手上,而她只有20%,剩下的30%在另外幾個合夥人手裡。”
“嗯,然後呢?”
“阿娜爾和他那個丈夫並沒有感情,如果我們能幫她解決好這件事,那麼就什麼問題了。”
我苦笑一聲道:“姑奶奶,這是人家的家事,我們怎麼可能摻和?”
“她丈夫不是什麼好東西,成天酗酒,還明目張膽的找小三,這樣的人難道不應該受到懲罰嗎?”
我又苦笑一聲,說道:“可那也是人家的事,再不濟就離婚唄。”
“對了,你講到點子上了。離婚,沒問題,但是阿娜爾爲公司呼出了這麼多,難道就這樣了嗎?”
“那你想怎麼做?”
肖思雅深吸口氣說道:“我已經和阿娜爾聯繫過了,我們到了烏魯木齊她就在高速路口等我們,等見面後再說吧!”
“看來你們早就計劃好了啊!”
看來真不能小看女人啊!
這兇起來,擋都擋不住。
只是,我有預感,這一趟會發生點什麼。
絕不可能那麼輕鬆的,但我已經被趕鴨子上架了,沒有退路可言。
我也沒想到,一次簡單的深圳行,竟然弄出這麼一大堆事。
不過這些事,確實對我們公司的發展至關重要。
我當然不會退縮,如果這次機會就這麼放棄了,那不知道還要等多久纔能有這麼一次機會了。
……
第二天下午七點,我們終於抵達了烏魯木齊市。
下高速前,肖思雅就和那個叫阿娜爾的同學取得了聯繫。
等我們下高速後,她已經在高速路口等着我們了。
肖思雅帶我去和她認識了一下,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女人也挺漂亮的,有點迪麗熱巴的感覺。
高鼻樑,大眼睛,眼窩凹陷,身材也比較高挑,好像新疆女人長得都很耐看。
哪怕是肖思雅站在她面前都有點被喧賓奪主的感覺,肖思雅比她矮一些,好在氣質沒有被比下去。
帶我走過去後,肖思雅便微笑着對阿娜爾說道:“娜娜,這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他原來是遠豐集團的董事長,現在是雅蘭服飾的總經理。”
阿娜爾看着我,微笑着向我伸出了那白玉般的手,說道:“你好。”
她的聲音一點羊肉串味道都沒有,如果不是長得像新疆人,我都懷疑她是不是新疆人了。
就這麼簡單認識後,阿娜爾便對肖思雅說道:“肖雅,你們開車跟着我,我先帶你們去酒店住下,咱們再商量。”
各自回到車上後,我感慨一聲:“你這個同學挺好看的呀!你還說她丈夫不喜歡她?”
肖思雅苦笑一聲道:“這有的人啊!就是不滿足唄,覺得家花不香,想試試野花。”
“可我就覺得家花香。”
肖思雅笑了笑道:“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啊!”
邊說,她邊發動了車子,在阿娜爾駕駛的那輛寶馬Z4後面緊緊跟着。
此刻已經是晚上七點半了,可是新疆的天卻還大亮。
我之前來過新疆,一般夏天要晚上十點過後纔會慢慢天黑,所以這個時候對新疆來說就是下午。
這種時空的瞬間轉變,讓人頓覺新奇刺激。
當然,我也隱隱感覺的到自己已經被捲入了一場商業鬥爭中,且無法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