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語氣非常淡定,甚至聽不出任何威脅的語氣。
這些年我也聽過無數威脅和恐嚇,我遇到過最狠的一個人莫過於李立陽。
可是眼前這個肖恩雖然讓我感覺不到此人的可怕,但是他的每一句話都讓我頭皮發麻。
沉默了一會兒後,我纔開口說道:“肖先生,我這人最不怕威脅,我相信你說的都對,也相信你做得到。但是肖先生你真的敢這麼做嗎?”
“我爲何不敢?爲了嘉華集團我什麼都可以做。”
“你不怕我把今天你跟我說的這些話,回去告訴安瀾嗎?”
“你不用告訴她,我相信她也能猜到,她不願跟我回去,是因爲你。所以我纔來找你,希望你能回去勸勸她。”
我冷笑一聲說道:“她不答應你,你就來找我,你覺得這樣就有用了嗎?”
“陳先生,我跟你之間沒有瓜葛,我也不想跟你有過節,我只希望我們能好好談……如果你接受的話,我保證浩洋資本不敢對你們公司怎樣。”
停了停,他又繼續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小有成就,這些年也遇到過不少棘手的事,每次都能處理。但是我可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你的這些成就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你也不要太自以爲是,但凡我想針對你,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說完,他便站起身來,一邊扣西裝的扣子,一邊又說道:“你也不用急着給我答案,這段時間我都會在這邊,你隨時可以找我……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電話。”
他說着,從包裡摸出一張名片輕輕放在桌子上後,便瀟灑地離開了。
我有些木納的看着他的背影,只感覺這個人比我所遇到過的任何一個人都要難搞。
直到他的背影完全衝我眼前消失,我纔拿起他放下的名片,看了看。
獨自在咖啡廳裡坐了一會兒後,我才離開了。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情,我就將肖恩來找我的事情告訴了安瀾。
果然一切如肖恩所料,安瀾早就猜到了,甚至也猜到肖恩會去找我。
她對我說道:“你不要怕他,他這個人其實不壞,他的目的就是想讓我跟他回去。”
“我明確的告訴他了,不可能,你說他會那麼做嗎?”
安瀾沉默了一會兒,纔對我說道:“他會這麼做,這對他來說並不難,嘉華集團的影響力在歐洲並不小,只要他一句話就可以阻止咱們所有在歐洲的渠道。”
我真是有點無語了,爲什麼總是有那麼一個礙事的人呢?
而且這個肖恩,我竟然拿他沒有一點辦法。
在我的沉默中,安瀾又對我說道:“我會去找他聊的,你不要太擔心了,只要我還在,他就不敢這麼做。”
“不是,我就覺得很憋屈,大不了……大不了我放棄歐洲的渠道。”
“不至於,他說這些話就是嚇唬嚇唬你罷了,我在這裡,他不敢這麼造次。”
我笑了一下,又說道:“對了,他還說讓我和孩子們都一起搬去倫敦生活,你覺得好笑嗎?”
安瀾突然沉默,片刻後擡起頭一臉認真的向我問道:“那你願意嗎?”
我愣了愣,看着她那一本正經的眼神,恍惚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的意思是,你也這麼想嗎?”
“我看你,你和孩子在哪,我就在哪。”
安瀾這麼說,其實我就已經知道她的選擇了。
“你是願意回去的,對吧?”我看着她的眼睛,問道。
她連猶豫都沒有,便搖搖頭回道:“不願意,我之所以這麼說,是不想你感到爲難,你想留在國內,我就陪你在國內,你在哪我就在哪,我是你老婆。”
安瀾的話又讓我內心掀起了一陣柔情,她總是這樣突然給我帶來感動。
我抓起她的手,看着她笑了笑說道:“那我們就留在國內,不管發生什麼,我扛着。”
“嗯。”安瀾重重點頭,眉頭卻一皺,“你的手怎麼那麼冰呀?”
“剛剛一直在外面,給凍着了吧。”
我話音未落,她便拉起我的手,放在她的臉頰上,一瞬間讓我感受到了溫度。
“現在暖和了嗎?”
“暖和是暖和,可你不覺得冰嗎?”
“不冰。”
“安瀾……”
“嗯?”
“沒事。”
我沒有再說話了,一把將她抱進了懷中。
恰好在這時小滿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看着我和安瀾抱在一起,她也嚷嚷着要抱抱。
於是我和安瀾一起將她抱了起來,我們又同時親在小滿的臉上,這個小可愛我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我的生活要是沒有他們,我真的無法想象會是多麼孤獨。
……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着,一轉眼又是半個月過去了。
冬去春來,時光荏苒,又到了一個草長鶯飛的季節。
我喜歡春天,喜歡一推開窗就是鳥語花香,也喜歡春日裡的暖陽。
這半個月我身邊倒沒發生什麼大事,公司那邊有高勝和陳大江在,我也不用去關心太多,他倆的能力我是認可的。
不過藏在公司裡的那名內奸直到現在還是沒有暴露出來,這一直是一個隱患。
好在倉庫裡的積壓的那批產品也開始陸續出庫,據陳大江說目前已經銷出了三分之一,都是由通達物流負責承運。
工廠這邊也開始加工新產品,預計下個月就能推出新品,這也是目前最關注的事情。
肖恩倒是這段時間沒有再來找過我和安瀾,但我一直還是在擔心着,這個人始終是個隱患。
還有王藝,這半個月倒也沒有動靜了,好像突然之間又消失了。
除了工作上的事情以外,還有安一峰和周沫的事情,在經歷那次事件後,周沫算是徹底放棄了奶茶店的生意。
前些天才和她聯繫,她告訴我她和安一峰準備徒步進藏,想在三十歲之前完成一次蛻變。
他們的動態,我和安瀾都時時刻刻關注着。
可就在這天晚上,我洗漱之後躺在牀上,習慣性的拿着手機刷着微博,發現一條這樣的消息:
“四川省甘孜地區發生泥石流,現在已經確認兩人死亡十多人受傷,其中兩位死者是一對夫妻……”
看見這條消息後,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因爲前幾天我才和周沫通了電話,她告訴我她和安一峰剛到甘孜州。
我立馬拿出手機在通訊錄裡找到周沫的手機號撥了過去,可傳來的是無法接通的訊息。
我立馬將手機遞給身邊的安瀾,對她說道:“安瀾,你看這條新聞。”
安瀾拿起手機乍一看,整個人也愣住了。
我對她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周沫和安一峰這個時間段正好在甘孜州,如果時間吻合的話,那……”
沒等我說完,安瀾立馬拿起她自己的手機,給安一峰撥去了電話。
只見安瀾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