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便拉着他進了裡屋。
樊季月拉着他走到牀邊,轉身,將他按坐在牀上。
自己則站在他面前。
蘇培天不得不微仰起頭。
樊季月盯着他乾淨而英俊的面龐,要說的話,在嘴裡轉了兩圈,變成了:“你每天吃那麼少,怎麼還長的這麼高?”
“……恩,我吃的不少,局裡的伙食還是挺好的,定時還有伙食津貼,小六那也經買一些零食回來。”他回答的很認真,卻葛的笑了,“我罰沒過一些。”
“罰了不上交,都罰到自己肚子裡了,這就是我們公正廉明的蘇大警長啊。”樊季月笑着揶揄他。
蘇培天輕輕笑開,頰邊一個隱隱的酒窩,眼裡碧波般的淨,澄淨澄淨的,“下次,留給你。”
這話說的很窩心,樊季月又忍不住笑起來,點頭:“恩恩,多罰點,他上次見面還笑過我,”她學着蘇培天的口氣,“沒規沒距的!”
蘇培天輕聲笑出來,清亮的笑聲在屋子裡迴盪。
樊季月慢慢收斂住脣角。
突然擡手,摸上他的臉。
細滑的手指在臉上滑動,蘇培天立即僵住,動也不敢動。
樊季月的手指,摸過他的眉骨,慢慢向下,摸到他微垂的眼皮,長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樑,繼續向下……
手下的皮膚開始發燙,灑在的手心的呼吸也開始變得雜亂無章。
樊季月並不理會,而是繼續她的探索之路,手指滑過鼻尖,在上面停留了幾秒,才繼續向下。
經過深深的人中,終於滑上他略略乾燥卻飽滿的脣。
“……阿月,不……”
她用力按下去,擋住他要說的話。
蘇培天的氣息氣經凌亂,更多是青澀而本能的無措。
樊季月俯下頭,嘴脣距離他的脣片只有一指的距離,才堪堪的停住。
身下的男人己經在羞怯的極點,一雙淡然的眸此時卻明顯染上慌亂,窘迫逼出的霧氣輕輕的繚繞在眼眸間,散發着不自知的魅力,總想讓人去欺負他。
“你有沒有和別人這樣親近過?”樊季月壓低聲線,聲音裡染上一絲不易察覺的暖昧。
“阿月,你先起來,聽話……”
樊季月把身子又重重的壓下去:“有沒有?”
“……沒有。”
樊季月輕輕的笑起來,揪着他的鼻尖:“沒有騙我?”
蘇培天幾乎要倒下去,勉強用手肘撐住身體:“下來吧……我廚房裡還給你留下了麻團。”
“你又想逃是不是?”每次都是這樣,一到要進一步親密的時候,他就找盡藉口想要逃。
起初她還顧忌他不意思,這回她可不想放手了。
所以說,人啊,做事就不能太猶豫,直接了當最好了。
樊季月不理會他推拒的姿態,猛的一俯身,將脣壓了上去。
四脣相接。
蘇培天猛的一震,一雙眸子陡的微睜。
樊季月也沒什麼經驗,唯一的經驗就是那晚偷親樊季青的,也只是青蜓沾水,根本沒有深入。
蘇培天更不用說,青澀的像張白紙。
兩人就這樣,脣壓着脣,誰都沒有再進一步,也不會再深入。
兩人的氣息漸漸的融在一起,也不知是誰感染了誰,兩人的臉頰開始變熱,連帶着身上的血液也開始一點點的沸騰。
樊季月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怎麼辦?
你倒是動啊。
難道讓她一個女人主動不成?
她都做到這步田地了,他怎麼還像個榆木頭一樣?
難道兩人就這樣呆一晚上?這要怎麼收場啊?
蘇培天也不好受。
他心憐樊季月年紀小,唯恐她會某一天改變主意,一直不肯對她再進行更樣密的行爲,事事都讓着她,寵着她,只是讓她們在一起的時間變得快樂,即使將來有一天要分開,也會留下一段美好的回憶。
可樊季月總是天真的來試探他,卻己經忘了他也是個男人,也會有衝動的一面。
他每次都逃開,就是怕萬一會做出什麼事情讓自己後悔。
嬌軟的身體就在懷裡,觸手可碰,那軟軟的脣飽滿而馨香,是他曾經渴望過無數次的,可他還是輕輕的推開她。
在他能真正能給她帶來幸福之前,他不會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
樊季月難以置信的看着他。
蘇培天坐起來,眼眸微垂,頰邊還是熱的,聲音卻己經冷靜下來:“阿月,我們還不能……”
“還不能什麼?”
“不能……太親密。”蘇培天說的很艱難,唯恐她會誤會一般,“我們認識的時間還短,你還沒有完全的瞭解我,這對你,不公平。”
樊季月真想敲開他的腦袋看看他腦袋裡都裝了什麼。
“這是我自願的,又不是你逼我的!”
“可我心裡不允許。”
“你個榆木頭!”樊季月喊完,一屁股坐到牀上,憤憤的拍掉他探過來的手,“剛在飯桌上,你爲什麼不說話?”
“……”
“阿媽要你說娶我,你爲什麼不表態?”
“阿媽喜歡亂說,你也知道的。”
樊季月咬脣:“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和我在一起?!”
“我想的。”這一次,蘇培天回答的很乾脆。
“可是我看不出你想和我在一起的決心!你總是逃逃逃,蘇培天,我再有耐心,也不可能一直在你身後追追追,你曾經在阿……我哥面前說過,只要我不放手,你就不會放手,你都忘了嗎?”
蘇培天看不到她的眼淚,卻能聽到她聲音裡的哽咽,頓時慌了手腳,摸索到她的手,不顧她打來的拳頭,硬是將摸上她的臉,一點點幫她擦掉眼淚:“不哭……是我不好,你不要哭……我是榆木頭,你不要哭了好嗎?”
“你走開啦!”樊季月想推開他。
蘇培天卻怎麼也不放手了,不知從哪找來了手帕,一點點的按在她臉上,沾走了所有的眼淚。
“我想的,我真的想……他們都說我很有福氣,我也是知道的……你不要哭了,你一哭,我心裡就發慌,我道歉好不好?阿月……我”
“小天啊,你的電話!”
門外,阿姨的聲音突然傳來。
蘇培天並不理會。
樊季月卻推開他:“接你的電話吧,耽誤了任務,我該成罪人了。”
“那你不要哭了。”
“就哭!”
“……那我不走了。”
樊季月瞪了他一眼,知道他看不見,在他胸口輕輕搗了一下:“去吧去吧,我不哭了!”
蘇培天還是不相信,直到樊季月把他一推,他才踉蹌的站起來。
“那……我馬上回來。”說着,直奔桌子而去,樊季月想提醒都晚了。
蘇培天扶着撞疼的手肘發了幾秒呆,才窘迫的笑笑,摸到門,走了出去。
“局裡就你一個大英雄,少了你就不行!”樊季月聲音是賭氣的。
蘇培天從阿姨手裡接過手機。
本以爲是局裡的人打來的,結果卻出人意料。
“你好,我是樊季青,阿月的手機一直關機,我只能打給你了,麻煩你轉告她,十分鐘後,我會在樓下等她,讓她馬上下樓。”
蘇培天的號碼向來只有局裡的同事和阿月知道,但樊季青神通廣大,能弄到號碼也不奇怪。
“抱歉,我要詢問她的意見。”
“……就告訴她,爸爸住院了,正在搶救。”
蘇培天微徵,正要確認一遍,對方己經掛斷了電話。
蘇培天只愣了幾秒,便大步走回到房間。
樊季月聽到腳步聲,扭過身:“我可還沒原諒你!”
蘇培天沒有說話,而是將摸到他的外套,蓋到她身上,開始幫她係扣子。
樊季月一頭霧水:“我不冷。”
“聽我說,你先不要急……你爸爸病了。”
樊季月美眸慢慢睜大。
蘇培天急促的將她摟進懷裡,輕輕拍着她的後背:“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說完,叫來阿姨,找到了他的圍巾,替她繫好,拉住她的小手,把她從牀上拉起來,往門外走。
“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怎麼要走了?”阿姨在身後也是一頭霧水。
蘇培天彎腰,幫樊季月穿上鞋。轉頭:“沒事,放心吧。”
“要下去散步嗎?小天你好歹也把外套穿上啊。”
蘇培天己經拉着樊季月出門了。
走廓裡,蘇培天走的異常小心,始終將樊季月護在懷裡。
兩人走進樓道,冷風便灌了進來。
蘇培天反手,將樊季月推進樓道,獨自站在寒風中等待樊季青。
不多時,車子的笛風響起。
蘇培天尋着聲音,判斷出對方的方位,轉身拉出樊季月,一步步向車子走去。
帶着薄繭的大手不斷的傳出熱量,讓她不安的心也慢慢的安穩下來。
蘇培天走到車門邊,樊季青推開車門:“上車。”
樊季月正要過去。
蘇培天突然搓搓手,將手搓熱,摸到她的耳朵:“沒事的,不會有事的……小六說過我有一種魔力,能讓人心裡安定……我希望他說的是真的。”
樊季月看着他的眼睛,輕輕的揚起脣角:“他說的沒錯,是真的。”
蘇培天送樊季月上了車。
直到車子離開,還是站在原地。
後車鏡裡,男人的身影如同堅定的松柏。
樊季月艱難的調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