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墨看着她身後的傭人,直起向:“把東西送進去。”
傭人點頭,拿着托盤走進了裡屋。
不一會,又走了出來,手裡的托盤己經空了。
“出去吧。”
傭人退了出去,隨手帶上了房門。
偌大的客廳,只餘下凌子墨和她。
莊蝶總覺得今天的凌子墨與平時不同,卻又說不出哪裡不同。
這樣的寂靜讓人覺得不舒服,莊蝶只好試着開口:“韋小姐也在裡面?”
凌子墨點頭。
“唉,我這裡她恐怕會住不習慣,不如還是回你們的房間吧,我多派向個傭人過去服待。”
凌子墨笑了一下,這笑容讓莊蝶心裡七上八下。
便聽他道:“我這幾天恐怕會很忙,無暇分心照顧她,想了想,除了這裡,也沒有其它地方可以去了。”
莊蝶有些莫名的看向他。
凌子墨笑道:“還要麻煩您了,我不希望這次的事件再發生一次,想來想去,除了這,我找不到值得託付的人了。”
莊蝶狠狠一徵!
把韋寶寶交給她照顧?他是破斧沉舟?還是單純的相信她?
難道說,他己經知道了這次的事情是她所爲?所以纔想出這種方法逼得她無法再下手?
不會的,不會的,她做的那麼縝密,不會有人發現的。
一定是她多想了。
“我哪裡照顧得了她啊,你看看我的身體,說不定什麼時候老毛病就要犯了,每天還要有傭人伺候着我,哪有心思和能力去管別人呢?不如……”
“你是怕她再出事,我會怪到你頭上?”
凌子墨話音未落,莊蝶便急道:“阿墨,你怎麼這樣想媽媽?”
凌子墨笑的意味深長:“這幾天我聽到一些關於你的風聲。”凌了墨說着,擡頭看向莊蝶,紅眸裡一片凜然的深遂,看得莊蝶心裡跳的發虛,才聽他繼續道:“我這麼做也是爲了賭住他們的嘴,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所以才放心的把她交到你手裡。”
莊蝶張張嘴,竟然找不到辯駁的藉口。
屋裡傳來碗碟的碰撞聲,凌子墨轉身,走了兩步,回過頭,壓低了聲線:“如果這個孩子保不住,凌家不會再有長孫了。”
莊蝶被這話嚇的一跳:“這,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的意思,這個孩子健康,凌家會子孫滿堂,若保不住。”凌子墨笑,“……凌家便從此絕後。”
這一句話,如同一道悶雷,重重的劈在莊蝶的身上,讓她久久的無法回神。
凌子墨的意思是說,這個孩子如果有閃失,他就會做一些手術,徹底斷絕掉子孫的可能性。
凌子墨喂寶寶吃完飯,看她又睡了,這才起身走了出去。
莊蝶坐在椅子上,一臉失魂的表情。
凌子墨走過去,臉上的表情看不出什麼異常:“她己經睡了,兩個小時候會醒來,可能會吃一些點心,我會叫傭人做好,但是她手腳不方便,只能麻煩你喂她了。”
莊蝶徵徵不語。
凌子墨輕輕扯出一抹笑,走到她身後,輕輕幫她按摩着肩膀:“我還記得,那年山洪,我在後山玩,山石崩潰,我被埋在下面,是你第一時間找到我把我背了出來,你的肩膀就是那個時候受得傷,從此我發誓,會成爲你的肩膀,一生替你擔憂,免去你的勞煩。”
莊蝶被他的話引到了回憶之中,眼裡閃過一線慈愛。
“我一直相信,你所做的一切,出發點都是因爲對我的愛。”
莊蝶伸手,握住他,輕輕的點頭:“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這個家除了你,我什麼都沒有。”
凌子墨俯下身,輕輕環住她,像個孩子一般在她頸間磨梭着,聲音裡帶了一絲複雜的意味:“不要再把我當成那個需要保護的小男孩,我己經長大了,不要讓我恨你,好嗎?”
手指所有的血液都瞬間褪去。
莊蝶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凌子墨輕輕從她身上脫開,退了兩步:“我知道的,比你想角的還要多。”
說完,轉身離去。
徒留下莊蝶僵坐在原地。
鼻間,還是那抹花香,她漸漸的清醒過來,一眼便看見桌上的花瓶邊,堆放的一包粉沫。
他發現了,他全都發現了。
莊蝶盯着那包粉沫許久,忽然用雙手捂住臉。
凌子墨從房間裡出來,剛直走大廳,便碰到了克伯。
克伯己經聽說了他去莊蝶房間的消間,一時間也有些驚訝。
“少爺。”克伯恭敬的垂首。
凌子墨腳步放緩腳步。
“少爺去見了夫人?”
“你消息倒是靈通。”
克伯垂着,笑道:“夫人的身體恐怕不太好,少爺是去探望夫人的嗎?”
凌子墨譏諷:“你的探子沒說?”
“少爺開玩笑了,我只是凌家的一個傭人,怎麼會去探查主子的生活?”
凌子墨脣角漫上一絲笑,卻未達眼底,紅眸如火,卻凜冽迫人:“所以,當你知道夫人要對她下手的時候,也依舊袖手旁觀?我的好師傅,我該尊稱你一聲克伯,還是軍師?”
克伯表情不變:“少爺說什麼我真的聽不懂。”
“一石二鳥,好一個一石二鳥。”凌子墨將疊起雙腿,手裡把玩着一個茶杯:“讓我猜猜,是誰勸阿影去馬場遛馬,又無意中將消息透露給了夫人,不動聲色的布好了局,只等着獵物上鉤?”
克伯垂眸,眼底卻閃過一絲暗流。
“阿影沒腦子,夫人急心近利,老爺忙碌無暇理會這些,這個局布起來簡直太輕鬆。”凌子墨將杯子彈在手心,猛的砸向克伯,“你便以爲這凌家就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好大的膽子!”
克伯爲凌子墨的氣勢一震。
杯子碎在腳邊,凌子墨己然起身,高在的身體帶着迫人的氣勢一起靠近,讓人隱隱心驚。
過去那個青稚的少年己然成爲一個氣勢威嚴的男人。
克伯不動聲色的掩下心驚,笑道:“少爺可有證據?”
“無需證據。”
克伯一徵,擡頭看向他。
凌子墨英俊的面孔帶着一絲不以爲然的高傲,隱隱有了小時候頑皮耍賴的樣子:“在凌家,我豈不是天?”
克伯張張嘴,竟無話以對。
凌子墨繼續靠近他,克伯感覺到來自男人身上強大的氣勢,不禁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