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季月忍下眼淚,笑着關上了房門。
也成功的阻斷了外界好奇的目光。
房門一關,樊季月終於忍不住掙脫了兩人的手,跌跌撞撞的奔到牀邊。
胡說-
不是他醒了嗎?
他明明還在昏睡。
樊季月撲伏在牀邊,手指伸在半空,好半晌,才輕輕的落在他的臉上。
僅僅不到兩天,蘇培天就瘦的厲害,原本兩頰還有些肉肉,現在卻只餘下骨頭了,摸起來硌的人心疼。
因爲失血過多,臉色也異常的蒼白,原本豐潤的脣此時更是灰白乾燥。
一想到那麼多的血從他身體裡流出去,樊季月就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剛毅的下頜,此時隱隱一層青色,細小的胡岔一直扎着她的手指。
樊季月心裡難受。難受的不知怎麼辦纔好!
好端端的一個人爲子她變成這個樣子。
“培天……我來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好嗎?”樊季月在他耳邊輕道。
自然是得不到迴應。
蘇培天傷在臟器,又失血過多,雖然經過全力的搶救,但連年的疲憊透支己經讓他的身體不負重累,恐怕還要休養上一陣才能勉強恢復。
樊季月難過的掉淚,她從來不知道自己竟然是這麼愛哭的一個人。
輕輕握起他綁滿紗布的手,貼在臉旁,細細的摩梭,輕音輕柔:“你如果累了就睡吧,我不急,我有的是耐心等你醒過來。”
樊季月扶着牀站起來,拿過棉籤,沾了水,細細的潤溼他的嘴脣。
四處都找不到剃鬚刀,樊季月便趴在他耳邊:“留着也好,一直都是看你斯斯文文的樣子,真不知道你粗狂起來是什麼樣子,等它們長長了,我就給你編個辮子,你要魚尾還是麻花?還是染個****,用摩絲造型,我們的蘇大警長也要偶爾時尚一把,”說着,似乎己經看到了蘇培天翹着鬍子的樣子,不禁輕聲笑起來,,笑罷,纔將臉貼到他臉旁,好像兩人依儇在一起,“我還是喜歡一板一眼的你,快點好起來吧,我們還要一起回去看阿媽呢。”
身後的兩人一直頻頻看錶,催促了許多次,樊季月才依依不捨的起身。
兩人的見面就這樣倉促的結束了。
儘管短暫,卻讓樊季月安心不少,至少蘇培天是安全的。
外加林景文一直信誓旦旦能幫她製造見面的機會,樊季月也肯吃飯了。
樊志成偶爾會過來探望他,但畢竟樊季青被派到了非州,公司的重擔都落在樊志成的肩頭,他往往在這裡坐幾分鐘就會離開。
樊季月自然求之不得。
自從那天起,林景文不能找到各種各樣的方法讓她混進病房。
一會會是被救的學生,想來感謝他。
一會是陪同專家進去的護士。
不然就是勤勤懇懇的護工。
可不知是不是樊季月的運氣太差,每次她進去,蘇培天一定在昏睡着,不然就是剛剛睡過去,樊季月兩次三番的碰到這種事,簡直要懷疑蘇培天清醒的消息倒底是真是假。
楚凌天也會偶爾跑過來,什麼也不說,幫她消上兩個蘋果就離開。
林景文總是打趣他:“小騎士來了?小騎士又走了?”
楚凌天往往被他調弄的面紅耳赤,落茺而逃。
“你別總逗他。”樊季月臉不紅心不跳的吃着楚凌天的蘋果,拖着腮看着他。
這幾天她的氣色好多了,眼裡那股子機靈勁又回來了,偶爾還能和林景文拌拌嘴。
“呦,這才幾天啊,你就移情別戀了?我的情敵會不會太多了?”
“你的情敵從來就只有一個。”樊季月笑顏如花,將從剪報個剪下的警長照片擺在臉旁,“是不是很班配?”
“你當着未婚夫的面問這個問題,會不會太殘忍了?”
樊季月瞪了他一眼,把蘋果核扔給他。
林景文接過,任命的丟到垃圾筒裡,走到牀邊坐下,看着牀畔一厚疊的報紙,挑眉:“哪來的報紙?”
“撿的。”
“哪撿的,我也去撿點。”
樊季月不理會他的揶諭,認認真真的掏出一個筆記本,細心的將最新的戰果貼上去。
林景文看着搖頭:“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哪天我也能出現在你的這個小本本里,我就無憾了。”
“這有什麼難的,我還能給你裱個小框框。”
林景文無奈的搖頭。葛的想起一件事:“培天有沒有兄弟?”
樊季月頭也不擡:“沒有,他只有阿媽和阿姨。”
“這就怪了。”
樊季月擡頭看他:“怎麼了?”
林景文搖搖頭:“我在想我們有沒可能是兄弟?”
“?”樊季月歪頭。
“都如此的英俊。”
樊季月竟然還認真的聽他胡扯,不禁將枕頭扔過去:“自戀也要有個度。”
林景文笑着躲過,起身:“你先休息吧,晚些來看你。”
樊季月敷衍的揮揮手:“不用來也可以。”
“無情的女人啊。”
林景文走出病房,擡手招來下屬;“幫我查個人,今晚之前要把他的資料傳給我。”
男人點頭離開。
林景文掏出手機,點開網頁,不出所料,某條新聞的熱度己經攀上了第一的位置。
樊季月這幾天一直關在病房裡沒有時間上網,也自然不知道網上現在有多熱鬧。
有人藉着蘇培天的這道東風一咱扶搖直上呢。
林景文不屑的咄了一聲,將手機放到口袋,大步離開。
晚一些時候,某人的資料被送到林景文手裡。
在看完資料之後,林景文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第二天清晨。
樊季月依舊僞裝成護工,一跳一跳的跳到了蘇培天的病房外。
今天的警衛出奇的少,也可能是最近的記者也變少了,防衛的工作也開始鬆懈了。
樊季月垂下頭,把頭頂的護工帽拉低,儘量踩着正常的步伐走過去。
“幹什麼的?”
樊季月一徵,這聲音。
“小六?!”
“嫂子!”
今天正好是小六當班。
樊季月激動的幾乎要跳起來。
小六掃了一眼,四下無人,這才低聲道:“嫂子,你怎麼來了?你腳好了嗎?”
“己經好多了,我想進去看看他。”
“嫂子,不是我讓你進,裡面有人呢。”
“記者嗎?”這幾天一直有記者陸陸續續的過來採訪,雖然她很惱火他們打擾蘇培天的休息,但是林景文說過:即使是金子,也要見了天日纔會發光。
蘇培天默默奉獻了這麼久,是該讓他發光的時候了。
小六搖搖頭,又點點頭:“是,也不是。”
樊季月扒開他,湊到門外看了一眼。
病房裡有五個人,其中一個男人背對着她,體型修長,穿着時尚,髮型都是經過了精心的打理,一看就不是簡單人物。
樊季月本來只想在門外看一眼,不料,門卻沒有關緊,一不小心就把門推開了,裡面的聲音也頓時傳了出來。
“這麼多年,我們一直都挺愧疚的,當時你們舉家搬走,我們也找了很久,要不是在報紙上看到你人消息,我還不知道你當了警察,哥,你……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