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和尚原宋金兩國戰鬥如火如荼的時候,益州的高家莊,也終於等回來了詹木。
其實詹木差一點就沒能返回高家莊,如果不是高寵領着一隊高家莊子弟去迎接的話,詹木必然會被周圍的衙役給拿下!
“二少爺,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想到剛剛的經歷,詹木仍舊是心有餘悸。
懷中揣着吳階親筆信的詹木,一路馬不停蹄的翻過秦嶺,還來不及歇一口氣,就漢中打馬返回益州。可是他纔剛到益州城邊的高家莊外圍,就被一羣凶神惡煞的衙役給圍上了。
也幸虧詹木的腦子好使,第一時間縱馬脫離了衙役們的包圍圈,他心中雖然慌張,但卻沒有慌‘亂’,也沒有掉頭就跑,而是控着戰馬繞着高家莊兜圈子,直到高家莊裡的人發現了他,才通知了高寵。
拎着虎頭湛金槍,帶着一隊子弟兵殺出‘門’的高寵,頓時將攆在詹木身後的那些衙役嚇的一鬨而散,這才讓已經‘精’疲力盡的詹木鬆了口氣,跟高寵回合進莊。
“哼,還不是時家那些牲口,想趁機打我們高家莊的主意,不過就這些廢物,能奈我何?”高寵隨手一抖,虎頭鏨金槍頓時發出一串龍‘吟’,震的身體頗虛的詹木一陣陣頭暈目眩。
由此可見,高寵的實力怕是已經恢復了不少,而且恢復實力的高寵,也給了那些在高家莊外遊‘蕩’的時家子弟,還有成都縣衙‘門’裡的衙役們,不小的教訓。
然而詹木奇怪的是,成都縣衙‘門’裡的那些衙役們,怎麼就任由高寵欺負,而不採取手段呢?
“他們敢!”
對於詹木的疑‘惑’,高寵森然而笑。
“整個巴蜀,隸屬於朝廷的兵馬都已經被‘抽’調去和尚原、秦嶺一帶駐防去了,就縣府裡的那些衙役,值什麼?”
“就是就是,不用二哥出手,我都能一槍平了他們!”高‘玉’娘在高寵旁邊點頭,倒是高進,頗有些憂心忡忡的望着詹木,“劉怎麼說?雖然現在縣衙拿我們沒法子,但終歸不是長久之計,他們不敢進我們莊子,莊子裡的人也出不去啊,出一個怕是就要被他抓一個啊!”
“大少爺莫要慌張,大人雖然沒有回來,卻幫我們討來了一封吳階吳大人的親筆信。”
“吳階吳大人的親筆信?劉他現在這麼能幹了?”
已經很少參加莊務的高老爺子聽到這裡,也忍不住‘插’嘴進來問道。
“大人他現在是朝廷的正將,可以領上千人馬了!”說起這個,詹木很是有些‘激’動,當初劉向大家夥兒說他的計劃時,原本打算是利用半年到一年的時間提升自己的級別到可以統領千人以上,然而現在不過是一個月的功夫,就已經是提前達到目標了。
這樣的效率豈不是證明,劉的想法是完全正確,而且前途可望?
因爲老爺子在,所以吳階的親筆信自然只能是給老人家先看。一開始老人家情緒還有些‘激’動,畢竟從等級上來說,吳階算是巴蜀和陝西兩個戰區的總司令官,那是相當有級別的,在高老爺子心中多少還有着一種崇敬之情,可惜,當他看見詹木掏出來的是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箋之後,頓時失去興趣,撇撇嘴搖頭不看了。
都封口了還有啥好看的,高進連帶着也是搖頭,轉而望向高寵,“這封信,誰去‘交’呢?”
“那還用說?”
高寵衝着詹木點頭道:“把信收起來,現在就隨我去縣衙‘門’!”
“二哥,詹木他剛剛纔回來.”高‘玉’娘開口打岔,她的意思是擔心詹木身體頂不住,可這種時候詹木怎麼也不會容許自己偷懶,別說就是身體累些,哪怕就是雙腳斷了,也要跟着高寵去的。
“不礙事!三小姐,不礙事的,二少爺,現在就走?”
高寵兩眼圓睜,望向屋外。
巴蜀的天氣,一入秋後很少會有秋高氣爽的感覺,大多數時候給人感覺都有些沉悶。本地人或許是習慣了,但對於高家莊的人來說,心情往往會因此而受到影響。
在高家莊遊‘蕩’的那些人,哪怕就是時家的打手,其實心中都多有怨懟,就更不用說那些衙役了。說實話他們不過就能拿到時家打發的一點茶水錢,若對手只是個普通人到也就罷了,可如今大家都已經嚐到滋味兒,那高家莊,分明就是龍潭虎‘穴’!
要說時家,也是騎上虎背上下兩難,總不能主動去給高家和解吧?那多沒面子!別看高家現在虎虎生威的樣子,其實時家老祖宗的心中也是有自己的打算。這民總不能跟官鬥吧?
現在益州府手中無兵可調,等到和尚原的宋金攻防戰結束之後,各地‘抽’調的朝廷兵馬總要返回的吧?等到兵馬返回的時候,那高家莊再怎麼橫,也大不過朝廷吧?
可何況時家之所以現在如此高調,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在內,而這個秘密,卻是出了時家的老祖宗和時家當代家主時平之外,再無別人所知。
當高寵騎馬,帶着同樣乘騎而出的詹木,兩人往高家莊大‘門’口這麼一站,頓時將外圍衆多人的眼神都給吸引了過來。
“詹木啊,你怕不?”
“有二少爺這種萬人敵在,屬下有啥好怕的?”
“好!是條漢子,不愧是劉的兵,走,咱們就這樣出去!”高寵冷冷一笑,將虎頭鏨金槍這麼一豎,尺多長的槍尖斜斜朝着地面,夾着馬兒就緩緩向外走去。
詹木看那些衙役,還有時家的打手皆是雙目圓瞪高寵,卻死活不敢上前的可笑模樣,自己卻是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他這一笑,其中的譏諷味道怕是隔着三裡地都能嗅的出來,那些衙役和打手又不是傻子,豈會看不出來?一時間,所有仇視的眼神都匯聚到了詹木的身上,那種壓力還真是讓詹木心神瞬間一凌,心中對高寵敬佩起來!
果不其然,這人跟人是不同。
剛剛高寵亮相的時候,受到的壓力應該比此時詹木所承受的更加誇張,但高寵就沒有半點不自然,渾不在意那些視線,昂首‘挺’‘胸’的走着,放佛那些人都不存在一般。
可現在輪到詹木自己了,他就有些吃不消了,如果不是因爲高寵在前面頂着,估計他都不敢擡頭了。千夫所指的滋味不好受啊!
“爾等帶路,我要去見縣尉!”
或許是感覺到詹木正承受着沉重的壓力,原本一直緩緩而行的高寵乾脆停了下來,整個身體都擋在了詹木的前面,沉聲喝道!
雖說高寵的話很不客氣,但他開口說完,卻頓時讓周圍的氣氛發生了一種爲妙的變化,原本大氣不敢出的那些人,‘胸’中一直憋着的那口氣,釋放了。
詹木好像都能聽見那些人的呼吸聲,心中暗暗驚訝高寵對這些產生的壓力。
“高英雄要去,我等自然帶路,可是高英雄你手中的兵刃.”
“滾!”
一個衙役頭子樣的人物上來跟高寵對話,他兩眼死死盯着高寵垂下的槍尖卻是不敢直視高寵雙眼,這讓高寵發出一聲冷哼,大聲呵斥。很顯然高寵看出此人怕是有些居心不良了,若是將虎頭鏨金槍放下,那高寵豈不是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當然,對於眼前的這些土‘雞’瓦狗,高寵還當真沒有放在心上,哪怕就是他手中沒有兵器,殺他們亦如捏死一隻‘雞’而已。
“二少爺,這些傢伙想‘陰’咱們呢!”
“我省的!”
高寵點點頭,隨後就將手裡的長槍一擺,面‘色’肅然道:“既然你們不願意帶路,也罷,我就當個惡客,自行去拜訪了!誰要敢擋路,別怪我槍下不留情!”
雖說只是輕輕一擺,然而仍舊劃出一道短促的嘯聲,引的周圍那些衙役脖子一縮,那剛剛開口跟高寵說話的衙役更是臉‘色’發青,只因爲高寵的槍尖,只差一點就將他的鼻樑給剖成了兩半!
“不關我事,不關我事啊!”
鐵青着個臉,那衙役“蹬蹬蹬”連續退了好幾步,雙手連連擺動,驚慌不已的樣子。
高寵沒再理會那些如同鵪鶉一下的傢伙,只是帶着詹木,向成都縣方向而去。
雖說如今整個巴蜀成建制的軍隊都已經被調去跟金兵作戰去了,但守城‘門’的士兵還是有的。詹木不知道時不時高寵的惡名已經傳到這邊,以至於當城‘門’的那些衛兵在看見高寵時,竟然一個個如臨大敵的神情。
“爾等跟衙‘門’無關,速速讓開吧,我手中有吳階吳大人的親筆信,指定要‘交’給益州府知州大人!”
“吳階”這個名字對於普通的衙役來說或許沒有多大的作用,可是對於軍隊系統裡的人,那就不一樣了。如今整個巴蜀可以說都是在吳階的翼護之下,而從行政意義上來說,整個巴蜀的兵也都是吳階的下屬。
所以當高寵說他有吳階的親筆信時,那些城‘門’兵頓時變得老實起來,不僅僅收起兵刃,同時將兩旁觀看熱鬧的閒人都攆開,爲高寵留出一條通道出來。等高寵縱馬進‘門’之後,又有兩個宋軍走到起前面,爲其領路,順順當當的就到了益州府衙‘門’口。
“高英雄,大人親筆信是否可以一觀?”
一直將高寵引路至此的那個宋軍,主動爲高寵牽住戰馬,等高寵下馬之後他才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此人其實也是個小小的軍官,只是級別低,所以顯得很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