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來說，就算大家贏了一號，最後的殘局也做不了什麼事了。
反過來，大家亦或者還會死在一號手中。
那連結構都沒有，完全無法摧毀的方塊，讓衆人感動無比的棘手。
和被一號逼殺降維相比，主動降維，或許是一條活路。
但換在以前，他們絕對不可能這麼選擇，畢竟不放棄希望是他們的習慣，他們會戰鬥到底。
好在有終極夢想的引誘，這能享用一整天的美食，就是一份寶藏，他們願意付出所有的財產去交換。
此刻，高維普通的生物幾乎死光了，一號的第一時間，就是將那些弱小的生命以及星球統統湮滅，是以除了極個別的意外，高維世界只剩下科學聖人們。
換句話說，此刻還存在的物質，除了在一號那裡，就是在這些科學聖人們手中。
當這些物質被奉送到白歌控制的函數面前時，一號已經完全不可能阻止白歌升維了。
只見函數毫不猶豫，瘋狂地汲取着被送來的物質。
身體越發膨脹，形成一個龐大的巨人。
現如今，高維所有的物質，三分天下。一部分被全部轉化爲能量，掌握在一號手中。
另一部分，則保持物質形態，成爲函數身體的一部分。
當然，還有代數，他的封鎖已經被解開，不過他那點物質與函數相比，可以忽略不計。
“愚蠢，你們放棄一切，就爲了換取美食？”一號的聲音響徹低維世界。
僅僅因爲這聲音，被降維的科學聖人們，就隱隱受到了攻擊。
可惜，爲此承受傷害的，卻是一號自己。
所有降維者，都被白歌賦予了反傷效應，得虧這點傷害對一號來說不算什麼，輕鬆化解。
但是他知道，他什麼都做不了了。
“低維是我的地盤，到了低維，就歸我管了。”白歌說道。
在他身旁，漩渦平靜地矗立着，其餘科學聖人們，則坐滿了四十個席位，享用着桌上的美食，如鹹魚一般。
吃完了，白歌手一揮，桌上就冒出許多美食。
到了低維，一切都低成本了，所謂終極美食，管飽。
一號瞪着他們，卻是無可奈何。
白歌拉攏了所有人，放棄高維一切財產降維，同時保護他們。
堂堂高維世界，成了避之不及的凶地，低維反而成了安全屋，避風塘。
“低維宇宙這麼多……你管得過來嗎？”一號突然說道。
緊接着鈴鐺就向白歌彙報：“他在引爆所有的恆星！”
只見在藍白社所在的各個低維面，每一顆恆星都彷彿受到了某種操控，憑空自爆了。
爆炸的能量以亞光速擴展，直衝向系內的行星。
無數低等文明，高等文明，完全不明真相，拼了命地想挽救爆炸的恆星，但他們不管用什麼方法，都無濟於事。
母星的恆星，比鄰的恆星，同河系的恆星，整個宇宙的恆星，都在爆炸。
這末日景象，猶如造物主的憤怒。
“還有真空衰變，所有星際地帶都突然發生真空衰變。”鈴鐺所說的，是席捲所有宇宙的末日打擊。
白歌冷聲道；“這點程度的攻擊不是衝我來的。”
“是爲了剿滅藍白社！我們所有的力場統統失效，高維訊息的衝擊直接廢掉了我們所有的科技產物，通訊更是完全失靈，除了我的狂飆島通訊以外，其餘一切通訊方式都被無效化。”鈴鐺道。
高維生物摧毀世界的手段多得是，就算不直接干涉高維質子，只是把力量降維，再用上因果三階的技術，滅絕低維物質世界簡直太容易了。
這根本不是爲了殺白歌，而僅僅只是發泄，拖延。
沒有超綱的攻擊，逆熵大軍，各個都不懼這點程度的傷害。
這些破壞，不過是一號將高維訊息衝擊下來，再輔以數學武器的調控，繼而直接引爆了這一系列的‘自然現象’。
它們會摧毀各個宇宙中正常的事物，它們並不會影響到高維質子，或者說，這根本不會被高維質子所構成的生物，當做傷害。
畢竟，之前與代數超綱戰鬥時，都沒有讓維度面本身消失，宇宙所有物質化爲粒子了，對應的高維質子還在。
代數、函數儘管有反傷烙印，但他們太‘強’了，強到低維即便屍痕遍野，文明滅亡億萬，也不會有絲毫感覺。
現在，一號便是在用這種力量映射到低維的方式，大搞破壞，妄圖給白歌的升維添麻煩。
“到底發生什麼了！”
“世界末日！世界末日！”
就算是制霸一個星雲的超級文明，此刻也抵擋不了這種高維生物的打擊。
恆星的爆炸，被藍白社派出的精英強行壓制住了，使得爆裂的能量被拘束在一個狹小的尺度。
可是，一號的手段遠不止這點，數學武器，是可以篡改宇宙參數的。
調整低維宇宙的數據，比高維簡單多了。
一個文明的一塊小小的電池，都會突然發生核聚變爆炸，任何一個聲音，都會被放大百億被振動頻率，直接把人震死，身體被聲波滌盪成碎塊。
哪怕是一道微弱的光線，都會突然變換光譜，壓縮波長，冷不丁成了伽馬射線。
還有人體的神經傳輸，熱量生產，都會突然性地紊亂，讓人當場暴斃。
所謂恆星爆炸，不過是爲了這些操作提供超新星級別的能量而已。
數學武器，讓恆星的大爆炸即便不擴散，能量也可以轉化爲種種現象，憑空降臨在各個星球、各個生物身上。
沒有彈道，沒有軌跡，沒有徵兆。
一個高等文明的生靈，就直接爆炸了，縱然穿戴了非常高級的殖裝，一名高維科學聖人，也有無數種方法殺死他。
被突然增壓殺死的，被突然減壓殺死的，被大腦突然接收到大量德爾塔波殺死的……
那千奇百怪的死法，防不勝防。
彷彿，整個宇宙突然開始了大死亡時代，死神睜開了眼。
藍白社的普通人員，瞬間就死傷慘重，因爲還不是很分得清藍白社和普通低維生物，一號是乾脆無差別殺傷的，是以無辜死亡者，更是藍白社死亡數量的兆億倍。
這並不能影響逆熵大軍的工作，除非調動逆熵大軍救援這些每一秒都在瘋狂死去的文明。
很顯然，藍白社不能不管，一般的人員都隨時要死掉，強大的人員雖然不少，但大多是逆熵體。若讓他們時刻庇護着不知道多少億個宇宙的生靈，逆熵工作一定會被嚴重拖累。
一號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了，儘可能地拖累白歌升維，似乎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了。
“他確實已經無法阻止你了，白歌，做出這種選擇，意味着一號已經技窮。”漩渦笑道。
不光是他在笑，包括正在大吃大喝，享受聚餐的降維科學聖人們，也是一臉輕鬆。
顯然，一號的所作所爲，在他們眼中，根本就沒意義。
如同小孩子鬧脾氣般的發泄，大人們會在乎嗎？
白歌眉頭一皺，大家所不知道的是，他並不願接受這種交換，這種即便升維，低維宇宙也死得差不多了的交換。
這讓他有極大的挫敗感。
“你們給我去救人。”白歌說道。
科學聖人們一愣，漩渦略有所思。
“現在，把你們的知識，發送給我，別給我說你們沒有用手段保留下來。”白歌說道。
科學聖人們稍有猶豫，漩渦卻直接了當地取出了一個好像是星雲手辦似得東西，盤旋的河系散發着璀璨的光芒，卻只有一掌之大。
和海星相比，他的數據儲存方式無疑高明至極，儘管曾經追求太一模型的重要數據已經全部在他放棄高維生命時丟失。
可那些丟失的只是因果四階未完成的數據而已，重頭來過的技術知識，他依舊保存的很好。
這就是數學武器的威力，僅僅用一個數學模型，和不到八十億個原子，就記錄了比海星還要龐大得多的知識。
儘管要經過超複雜的算法進行解壓縮，但對白歌來說這不算什麼了。
科學聖人們見漩渦都給了，那他們的技術也沒有藏着掖着的必要，此刻寄人籬下，還是精明點好。
一時之間，各種各樣的數學武器將知識大禮包發給白歌。
白歌開始了再一次的知識盛宴，這一回，比之海星那次，還要舒爽百倍。
匯聚了高維神級文明智慧結晶的海洋，讓他如置身於科學天國。
“一號用的是數學武器，也唯有數學武器可以破解，我會大批量地生產數學武器……”白歌說着。
閃電形態的科學聖人驚道：“你這樣正中一號下懷，逆熵行動不能停啊。”
白歌說道：“我沒說要停，這不是讓你們去嗎？你們每一個即便降了維，也是計算力堪比一整個低維宇宙的存在。降維之後，你們已經可以重新成爲物理飛昇者，而且是終極形態，化身億萬，便相當於億萬個超維者。”
科學聖人們無語，原來白歌是把他們當苦力了，去拯救那些近乎毫無價值的低等生物。
“知道了。”漩渦毫不猶豫地將身體分裂，並不斷地增殖，數量急劇膨脹。
衆人見漩渦都帶頭了，也只好照做。
只見白歌閉上眼，腦洞裡無數的數學武器，就開始批量生產。
他的知識，幾乎可以運轉整個大宇宙了，除了極少數殘缺以外，白歌近乎擁有全部的知識。
在這種情況下，任何現實物質進入了腦洞，都可以在白歌的權限下，製作成任何現實物質。
換句話說，腦洞，現在有着和真空造物一樣的效果，真空造物是把宇宙當工廠，白歌是把腦洞當工廠，兩者幾乎毫無區別。
甚至於，腦洞比宇宙還要高效率的多。
想要什麼？數學武器。想要多少個？兩千億個。
嘟，搞定。白歌一念之間，將其全部製造了出來。
和宇宙一樣，除了基本材料以外，不需要任何加工成本。因爲白歌在腦洞裡的無上權限，是無消耗的。
真空造物還有着一次製作的上限，還有着量子態的誤差，甚至於還可能被人打斷。
而腦洞不會，這是比大宇宙本身還高級的工廠。
和所有科學家欺詐宇宙不同，白歌已經不需要走這種路子了。
腦洞的所有客觀規律，已包含了現實所有的客觀規律。
待他真正升維，現實宇宙，就可以被腦洞吞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