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幾天,白素一直努力調整着自己的狀態,她將自己所有的時間分成兩塊,一部分用來工作,一部分用來幫裴倬準備婚禮。
結婚結婚,說起來容易,辦起來難。因爲裴倬已經懷疑了,所以她並不能什麼事都親力親爲,白素作爲多年的朋友,自然要搭把手。
看酒店、確定菜單、現場燈光、花的擺放……儘管請了婚慶公司的人,可是白素還是一樣一樣地幫着裴倬和陸凌輝跟進着。
白素想讓自己忙一點,因爲這樣她就會覺得很困,回到家就能倒頭就睡而不是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幾天,唐西城會給白素髮短信,內容沒什麼特別的,也就是讓她注意按時吃飯,白素則是像普通朋友一樣回他“謝謝關心”之類的。既然已經和平分手,就沒有必要不清不楚,既然選擇了離開他,就不要再習慣性地接受他所有的關心和幫助。
宋智這邊倒是銷聲匿跡了些日子,沒有給白素髮信息,也沒有給她打電話,也沒有發微博。白素只是覺得心裡怪怪的,應該是有些不習慣吧,畢竟宋智已經成爲一個常常聯繫的朋友了。
結婚的前一晚,白素拿着換洗的衣服、伴娘的禮服還有宋智給買的那雙銀色的高跟鞋去了裴倬家。
對於白素來說,這是自家姑娘出嫁前的最後一晚,身爲一家人的自己當然要和她睡咯,否則以後可就沒機會了。
白素去到裴倬家的時候,裴爸裴媽正忙着做晚飯,門是裴倬給開的。
門外已經粘了“囍”的剪紙了,進了家門,家裡更是佈置得喜氣滿滿。
“新娘子,今晚再跟你黏糊最後一晚,明天起可就不行了呀。”白素邊換鞋邊對裴倬開着玩笑。
裴媽聽到聲音,從廚房裡出來,看到是白素,立刻笑眯眯的,“白素來了啊,先進來坐坐,看看電視,吃點零食,晚飯馬上好啊!”
白素把東西放在玄關的櫃子上,走過去摟住裴媽的肩膀將裴媽像廚房推去,“阿姨,需要幫忙嗎?好香啊!一進門就聞到了!叔叔好手藝啊!”
“喲,白素來了啊。香吧!這可是我們裴家特製的蜜汁紅燒肉!裴倬從小就愛吃這個,吃了二十六年了也不膩,肯定是好吃的!今晚讓你常常我們裴家的味道!”裴爸看着白素,樂呵呵地笑起來。
“我幫你們摘菜吧。”白素順手拿過放在水池旁的青菜。
“不用不用!”裴媽把青菜搶了回去,然後把白素推出廚房,“你呀,難得來一次,去外邊跟裴倬聊聊天,看看電視,這些叔叔阿姨做就行了!”
“那我就坐等吃咯!”白素轉臉對裴媽笑笑。
“坐等吃吧你倆!”裴媽邊說邊進了廚房。
白素走到沙發旁坐下,把手搭在裴倬的肩膀上,“怎麼樣,新娘子,今晚感覺有什麼不同嗎?”
“莫名傷感……”
“傷感?”白素笑了,“馬上就要嫁給夢中情人了,傷感個什麼勁兒啊。”
“不是你結婚,你不懂。你看看我爸媽,”裴倬說着,看向廚房的方向,只見二老在廚房裡忙上忙下,“他們養了我那麼多年,明天我嫁了,孃家人對於我來說就不是自家了。明明就是要把女兒嫁出去,他們心裡難受,還要照顧我的感受,一整天都樂呵呵的。”
白素抿嘴一笑,摟住裴倬的肩膀,“傻,孃家怎麼不是自家,你這什麼年代的思想怎麼這麼陳舊腐朽。孃家永遠是你家,不管你遇到什麼事情,好事兒壞事兒,你都可以回來。哪怕是陸凌輝欺負你了,你回來,你爸媽打不動他,我還打得動呢!我也是你孃家人!”
“你必須是我孃家人啊,”裴倬用腦袋輕輕地撞了一下白素的腦袋,“哎,最近爲了照顧我,我爸媽已經夠累了,再加上婚禮的事情比較趕,他們好幾天都沒有睡好了。今晚我爸說是最後一晚,一定要燒我最喜歡的菜,他說一定要我吃得好好的,然後明天幸幸福福地嫁出去。”
“所以你要打起精神啊,你這樣蔫兒着,叔叔得多擔心。”
“我捨不得……”裴倬說着,就哽咽了,“不想嫁了,就留在我爸媽身邊多好。”
白素輕輕地在裴倬的腦袋上彈了一下,“亂說話!家裡也進,嫁了回家也方便。你現在給我開開心心的啊,別哭喪着臉。”
在白素的不懈努力下,裴倬總算是好了一些。
半小時後,裴爸喊開飯。飯桌上的裴倬,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什麼都拼命地往嘴裡塞,然後一個勁兒地說好吃。
裴爸裴媽更是小衆帶着淚地看着裴倬。
爲了第二天能有個好精神,以最飽滿的狀態嫁出去,晚飯過後不久裴爸就催裴倬和白素去洗澡,然後睡覺了。
白素和裴倬躺在牀上的時候,時間纔剛剛到九點半。
“今晚這樣,好像找到了大學時候的感覺了。”裴倬笑笑,轉臉看着自己身邊的白素。
“有一點兒吧,大學的牀沒這個軟,也沒這個寬。不過現在想想,當時條件那麼艱苦,我們還一直挺開心的。巴掌大的雙人間,我們倆還樂呵樂呵地覺得自己是人品爆發了賺到了呢。”
“確實賺到了,你想,那些住八人間的,很多都是有內部矛盾的,最後還不是分成幾批。像我們這樣,房間雖然小,但是有一種相依爲命的感覺,沒矛盾纔是最好的。”
白素點了點頭,“你說的對,要不我也不會在今晚睡在這兒。”
“說實話吧妞兒,我真挺緊張的。雖然我媽跟我說過結婚的流程,可是我還是怕明天會出錯。”裴倬抓住白素的手。
“放輕鬆!”白素拍了拍裴倬的手臂,“明天應該是陸凌輝緊張吧!接親的時候我會把他死死攔在門外的。”
“哎,說到這個!”裴倬坐了起來,“你別攔得太死啊,別讓他太爲難。”
白素笑笑,“放心啦,我又不是沒分寸的人。保證能讓他把你接去酒店嘛!”
裴倬結婚前的最後一晚,她並沒有和白素說太多其他的,也就是聊了聊以前的大學生活,感嘆一下時光飛快,再說一下自己緊張。最後倆人睡着的時候,也已經過了十二點了。
第二天一家子都起了個大早。
白素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把伴娘服換好,然後和裴媽一起幫裴倬換婚紗。化妝師和髮型師到的時候,裴倬還在拼命地拉拉鍊。因爲懷孕了,裴倬幾乎一天一個身材,雖然肉眼看不出來,但是穿衣服的時候就很明顯了。
“倬倬,憋口氣憋口氣!收腹!”白素艱難地把拉鍊靠攏,然後往上拉,可是還是差那麼一點點。
“我憋了!可是肚子裡有你乾女兒啊!再怎麼收腹也不能把她收回去啊!我之前讓婚紗店給我要大一個號兒了,怎麼還是穿不上?!”裴倬都快急哭了,拼命地把婚紗沒拉上的地方往中間扯。
“算了,你先化妝,我幫你改一下。”白素也不敢再勉強了,畢竟肚子裡有孩子,這樣還不得勒壞了。
實在沒辦法了,也只能聽白素的。
髮型師過來,立馬給裴倬弄頭髮,白素則立馬從針線盒裡拿出刀片,輕輕地把婚紗腰部地方的線劃開,然後把拉鍊拉起來,重新定位。
因爲裴倬的頭髮已經在弄,所以不可能把婚紗脫下來了,白素只能直接這樣縫起來。
“妞……妞兒,你小心點兒啊,別扎到我啊!”裴倬的頭不能動,只能轉着眼珠子,看着蹲在自己身邊的白素。
“別說話,說話我就縫到你了!”白素很仔細地,一點一點把婚紗縫起來。
白素整整蹲在地上一個多小時,才把裴倬的婚紗弄好,再站起來的時候,腳一軟就摔了,腦袋真正敲在牀角。
“哇!”白素扶着額頭坐在地上。
“哎喲,還好吧?來來來先坐起來!”裴媽立馬扶着白素做到牀上,然後拿開白素扶着額頭的手,“沒出血吧?”
“沒事兒沒事兒,蹲久了腿麻,有些暈。”白素擺了擺手。
“沒出血就好,有些腫了呢!”裴媽擔心地看着捧着白素的臉,看着她被敲到的額頭。
裴倬這時正在化妝,只能通過梳妝檯的鏡子看着白素,“你還好嗎?真腫起來了?”
“沒事兒,你弄好你的就行了!不用管我。阿姨,您去忙別的吧,我坐坐腿不麻就可以繼續了,幾分鐘的事情。”白素輕輕推開裴媽的手。
“那……那行,你先休息一下啊,別逞強。”裴媽雖然擔心白素,可是這一大堆事兒呢。
裴倬的妝化好後,立刻過來看白素的頭,“我的天,腫起來了,有個小包。”
“要不現在剪個劉海吧。”化妝師也走到白素旁邊,看着她的額頭。
劉海……其實白素以前也有劉海的,只是後來長長了,也沒去理會。
“行吧,先遮住這個包吧……”白素已經習慣了沒有劉海的感覺,清爽,方便,這又要剪劉海,其實她是不願意的,可是總不可能額頭上頂着個包去當伴娘啊。
白素走到梳妝檯前坐下,看着髮型師拿出剪刀,然後閉上眼睛。
這也算是一個新的開始吧,讓大家看到一個新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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