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唐西城再一次從白素身後抱住她,體溫逐漸上升。白素沒有拒絕,因爲那是她認定的人,眼前的一切都只是時間的問題。
第二天唐西城沒課,白素卻要走了。倆人出去吃了早點後唐西城本想帶着白素在附近轉轉,可是昨晚的曖昧,讓白素覺得全身痠痛,再加上白素想要快點會A市就拒絕了。
回到家裡,唐西城看着白素將東西一件一件收拾進她的行李箱裡,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白花花,你就不能多呆幾天?”唐西城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坐在凳子上看着白素將自己的衣服疊好放進箱子裡。
白素沒擡頭,邊收拾着東西邊回答,“多呆幾天,那我剛剛纔轉正兒啊,回去還不得直接被炒了啊。”
“那你下午吃完飯再回去也行啊……不行,大半夜纔到A市太危險了,兩三點再走也行啊。”唐西城將凳子反着坐,兩隻手搭在椅背上,下巴搭在手上,聲音越來越小。
白素正好收拾完畢,關上箱子擡頭看着唐西城,笑了笑,“怎麼了,看你這樣兒就像媽媽要出差的小孩兒啊。”
“女朋友要走我也很難過……”
白素走到唐西城面前蹲下,看着他“西城,我昨天包了很多餃子都凍起來了,還買了米放在櫃子裡,你以後別吃泡麪了,也別吃快餐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
“嗯。”唐西城伸手撥了一下白素的劉海。
“還有,以後也別喝酒了,我來的那天,你這屋裡多少啤酒瓶兒你自個兒都不清楚吧,我收拾的時候可是扔了五六次才全部扔完。你和朋友喝酒我不反對,但不能喝那麼多知道嗎?”
“嗯。”
“還有,不要學抽菸,千萬不要。我現在在單位,看着那些男同事抽菸一個比一個上癮,我就擔心你也會這樣,所以你千萬不能那樣兒,對身體太不好了。”
“好。”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有什麼事兒一定要告訴我,不要瞞着我,有什麼問題我們都可以一起解決,在一起那麼久了沒有過不去的坎兒,我不希望有關於你的事情我是從別人的口中聽說的,我永遠也不希望是那樣。”
唐西城笑笑,拖住白素的後腦勺就吻了上去,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鬆開,用自己的額頭抵着白素的額頭,“好,我都答應你。”
唐西城送白素去車站的時候,就和第一次他送她回家的時候一樣,在公車上,白素靠在唐西城的肩上,一路沒有太多交談。
送白素上車的時候,唐西城一直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輕鬆一點,但是白素還是很快看出來了。
“西城,我有空就過來,你要休息的時間長也可以過去,三年很快的,你看,這麼一會兒就四個月了,還有兩年八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
“嗯,我們都要努力,爲我們的明天而努力。”
努力,這是一個看似輕鬆卻又很沉重的詞語,一切的努力都是艱難的,因爲沒有人能夠隨隨便便就成功。
有了唐西城的鼓勵,白素在工作上更是努力。
異地的生活,思念佔了很大一部分,每一次見面都是那麼珍貴,珍貴的像一顆通透的水晶,讓人捧在手裡捨不得放下。
異地的三年裡,唐西城回A市看白素,也僅限於寒暑假。白素雖然不怎麼開心,但是她也儘量做到理解,因爲她知道唐西城也忙。
直到白素通過自己的努力,憑藉着自己的實力,從普通員工做到組長,從組長做主編,再到後來被推薦爲部門經理人選的時候,唐西城才第一次,在不是寒暑假的時候,從D市回到A市,而此時,距離白素大學畢業,唐西城考研已經過去了兩年多的時間,此時,距離唐西城研究生畢業,還有幾個月。
“白經理!我真是想死你了!”唐西城拖着行李箱走出車站看到白素站在那兒的時候,唐西城笑眯眯地走上去抱住她。
“想我還不來看我!”白素在唐西城的背上重重地打了一下,咯咯咯地笑出聲來。
白素升爲經理的事情並沒有敲定下來,但董事長對白素一直非常欣賞,她提議的事情,基本上也就是最後的決定了,而且白素也一直把董事長當成自己的偶像,因爲她也想成爲董事長那樣的女強人。
白素,唐西城,裴倬,陸凌輝,湯懿星,俞墨淞,孫伊,楊翰,只有遠在外省的辛瑋靖和麥靜沒有在。
“哇!沒有沒有一種大學時候的感覺啊?除了老辛和嫂子大夥兒都齊了!”俞墨淞開着啤酒看着桌上的每一個人感嘆着。
“就是!老辛給你打電話了嗎?人不到祝福得到啊!”湯懿星接過俞墨淞開好的啤酒,一杯一杯給大家滿上。
“打了,不僅他打了連嫂子都打了,”唐西城喝了一口啤酒,“爽啊!”
“來來來,大家先起來乾一杯,恭喜我們的妞兒成功晉升爲經理!”楊翰站起來,舉起杯子。
大家一飲而盡。
白素覺得,這一刻是自己步入社會以來最開心最幸福的時刻了。朋友們都在,唐西城也在,工作順利愛情順心, 家人安康,這個階段的自己,求的不就是這個嗎。
接着白素升職爲經理的時刻,大家才能那麼齊地聚在一起,同時大家也藉着這個機會來了一次不醉不歸。
上桌兩個小時之後,大家都喝了不少,臉微紅,陸凌輝和俞墨淞喝的最多,說話都有些大舌頭了。
“哎!唐西城不是我說你,那麼久,第一次回來,除了寒暑假你就天天忙得暈頭轉向啊?!太過分了真是!”陸凌輝右手拿着啤酒罐,還不忘伸出食指指着唐西城。
“就是!怎麼能兩年多都讓白素跑?!欺負我們沒有寒暑假啊?!妞兒多累啊!工作那麼忙還要抽出時間跑去你那邊看你!”裴倬挽着陸凌輝的手臂,也開始責備起唐西城來。
白素拿起面前的啤酒,喝了一大口,“哎呀行了,現在不是來了嘛。”
“不行!”俞墨淞拍了一下桌子,“妞兒啊,你太慣着西城了,他都被你寵壞了!”
唐西城笑而不語,只是玩弄着自己手上的啤酒罐。
“寵什麼寵啊,又不遠!”白素打了俞墨淞一下。
“還不遠啊?六個多小時,坐的屁股都疼了,還說不寵吶,我們幫你說西城呢你就護着他了。”陸凌輝大着舌頭,拿着啤酒罐的右手舞來舞去。
白素挽住唐西城的手臂,頭往唐西城肩上一靠,“我樂意!你不給啊!倬倬管管陸凌輝,說話都不清楚了還指手畫腳呢!”
“行了,”唐西城放下手中的啤酒罐,“我承認錯誤,我對白花花關心確實不夠。”
白素側着臉,靜靜地看着唐西城,看着他說話的樣子,看着他道歉的樣子,看着他在朋友面前認錯的樣子。和唐西城在一起六年多,白素很少這樣看着他,這麼一看,好像時光也在唐西城的臉上留下了痕跡,從六年前的稚氣,變成現在的成熟。
“多關心點妞兒,她現在壓力可大了!一個未滿30的女人走到這個位子得多拼命啊,又沒有後臺……公司裡面都……”
“行了倬倬,吃你的肉少說點話吧!”白素怕裴倬說太多,馬上夾了一塊肉塞到裴倬的嘴裡。
裴倬說得對,白素現在的壓力是空前的大。作爲一個沒有後臺的人,白素二十四歲就成了主編,這已經很讓人不可思議了,雖然整個雜誌社的人都很肯定她的努力和實力,但是如今白素又背董事長推薦爲經理,就算公司裡的人對白素再怎麼認可,妒忌的心裡也不可能沒有。
白素不想讓唐西城知道自己的現況,她怕他擔心,她也怕有了唐西城的安慰,自己會變得軟弱,她不能,在自己喜歡的行業裡摸爬滾打走到今天的位子,白素並不是沒有野心,她也想要坐到經理的位子,她也想要用自己的實力證明一切。
所以,白素寧可自己一個人承受所有的壓力,也不想讓唐西城知道任何關於自己工作上的事情。
晚上快十二點的時候,大家都走了,唐西城自然是住在白素家裡。
倆人默契地收拾着桌子,誰都沒說話。
後來洗漱完畢,白素從櫃子裡拿出薄一點的毛毯走到客房裡。白素租的小屋有兩個小房間,因爲白爸白媽會時不時帶着外婆過來玩,雖然很遠,但是白素一個人在北方奮鬥,家裡人始終是掛念着的,當年怎麼着也要白素租有兩個房間的小屋子。
“喏,天慢慢熱了蓋這個吧,”白素把毯子扔在牀上,然後就準備離開,“早點睡吧,今晚也喝了不少了。”
原本擦着溼漉漉的頭髮的唐西城走上去從白素身後擁住她,“對不起,白花花,這兩年多確實是我付出的太少了。你比我先參加工作,一個南方姑娘在北方打拼,一定很累吧,我們不在一個地方,平時總是你來看我……”
“沒事的,”白素掙脫唐西城的懷抱,轉過身來看着他,“別想那麼多,老俞他們喝醉了糊話連篇,別往心裡去就行了。”
唐西城再次抱緊白素,“很快就好了,畢業論文我也在進行中了,我現在開始在A市找公司,個人簡歷我也已經準備好了,等我把那邊的事情全辦妥,我就馬上回來,然後在這邊找工作,那時候我們都可以不用那麼累了。”
“嗯,”白素環住唐西城的腰,“沒有多久了,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後來白素回到自己的房間,屈膝坐在牀上的時候,她才發覺,這麼長的一段時間,好像真的是自己付出的比較多,不過她也不在乎多付出一點,因爲她愛他。
可是白素又覺得,現在再聽到唐西城說這樣煽情的話,心裡竟會有一些厭煩,她不知道是因爲什麼,總之自己的回答也是很敷衍的。難道是付出的太多,心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