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讓我一下子懵住了。
看着這個女人發瘋似的衝了過來,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這個女人的動作,漸漸地變慢,整個世界似乎都變得安靜,似乎一切,都把我隔離了起來。
雖然這個女人是衝着我來的,但是我感覺,這一切似乎和我沒有關係。
直到這個女人,衝到我的桌子前,把我桌子上的文件,胡亂的抓起來,蹂躪,然後扔到地上。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反應過來,趕緊抓住這個女人的手,推着她往外面走。
但是這個女人,此時並不打算善罷甘休,她用盡全部的力量,想要把我推回來。
我就十分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樣?
難道僅僅是因爲,她想把我桌子上的文件撕碎,把我桌子上的電腦打翻嗎?
疑惑,僅僅是讓自己變得瘋狂,肆意的發泄着自己的怒火,用來掩飾自己的無能,掩飾自己的懦弱嗎?
懦弱就如某些人的心臟,不堪一擊,只能隱藏在看似堅硬的皮肉和骨頭後面?
但是自己的行爲卻又被自己的懦弱支配,也許身體長得高大偉岸,皮膚線條如銅似鐵,但是往往有最柔軟的東西,藏在裡面,外強中乾。
在這浩瀚無垠的宇宙中,什麼能算做是堅硬的嗎?你的身體再硬,能受得住飛機大炮的轟炸嗎?
那個女人用力的想要繼續的破壞者我桌子上的東西,但是我這身高和北方人天生的那種壯士也不是隻用來看的,
雖然那個女人在瘋狂的情況下使出來了自己全部的力量,但還是被我推着向着門外走去,或許不應該用走這個詞,應該用滑比較合適,就是那種她的身體,被外力強硬的推着向門的方向滑去。
那個女人叫的更大聲了,但是那種喧鬧的聲音,似乎經過我的耳膜便消失不見了,我只能看到她因瘋狂而猙獰的表情,在我的眼前,不斷的放大,不斷的變形,最後,在我的眼裡,竟然變成了一個嘴巴碩大,眼睛外凸,滿臉毒痘的一張碩大無比的蟾蜍的臉,讓我從心裡頓時產生一陣噁心的感覺。
但是我還是沒有停下來,繼續往門外推她。
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女人,竟然停止了喊叫,突然低下了頭,朝着我的胳膊,咬了過來。
好煩,連這個動作,似乎都在我的眼裡,看的一清二楚,其實我並不想去看的。
那個女人在去咬我胳膊的時候,本來不太大的眼睛,頓時冒出一種兇狠的光,像是將要被推上刑場的惡犬,臨死時死命的咬住了屠夫的大腿的那種惡狠狠的眼神,讓我感覺十分的不適應。我還清楚的看到了他的嘴咬向我胳膊的過程中,似乎是看到了我左胳膊上一條條還未痊癒的傷疤,在一瞬間短暫的停留了一下。
但是我的傷痕累累,並沒有喚起她的慈悲,她的嘴還是如同疾風一般,迅速的咬到了我的胳膊上。
我感覺這一切都進行的那麼緩慢,似乎都在我的預料中,我甚至感覺,我如果想立刻把胳膊躲開,是完全可以躲開的。
但是我並沒有選擇躲開。
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有躲開,我不知道到底是自己不害怕,還是有一些麻木了。
最終,那個女人的嘴,還是在我的胳膊上咬了下去,我似乎聽到了牙齒撕扯生肉的聲音,但是我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痛感。
甚至感覺自己心中壓抑許久的一處血脈,似乎在此刻流通了,讓我的心中,頓時有了一種舒暢的感覺。
那個女人的嘴,還在我的胳膊上面咬着,似乎還在撕扯,但是我的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安安靜靜的看着她。
我就看着她撕咬着我的胳膊,我有一種感覺,這個女人似乎是魔鬼的孩子,被母親遺棄,不知道被餓了幾千年,而現在見到了自己的魔鬼母親,便撲上來,撕扯着母親的血肉,來填補自己腹中的飢餓,以及心中的怒火。
我還是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看着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似乎也感覺出哪裡有些不對,我的反應,似乎冷靜的有一些過於反常。
然後那個女人咬在我胳膊上面的嘴,便停止了撕扯,然後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睛,向上翻涌着看着我。
我也平靜的看着她。
就這樣,兩個人雙眼相對,面目相對,似乎只有短短的一瞬間。
但是那雙本來就被我醜化的臉,在我的眼中,變的更加的碩大,漸漸的,便佔滿了我的整個視線。
咬在我胳膊上的大嘴,似乎有口水流出,我的胳膊上,感受到了某種液體的存在,那種感覺,就像一隻碩大無比的蟾蜍的嘴,咬在我的胳膊上,同時還流出消化食物的口水。
我的心中一陣噁心,想要吐。
還好這時候門外的同事們終於看不下去了,跑了進來,趕緊拉開了這個女人,這個女人順帶着將咬在我胳膊上的嘴,也鬆開了。
我的胳膊被她咬的那一塊,已經血肉模糊了。
那個女人看着我的傷口,被她親口咬壞的地方,終於有些冷靜了,此時不再大聲的喊叫,只是低聲嘟囔着,誰也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只是能感覺得到,就連她自己,也感覺自己理虧了。
而我的腦海中,一直回想着她剛剛的樣子。越想,我的心裡越噁心,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的一遍遍在我的腦海裡回放着剛剛的影像。
終於,我忍不住了,“哇”的一聲,吐在了地上。
吐完之後,我整個人有一些虛弱,有一些眩暈,踉蹌的坐到了椅子上面,喘着粗氣。
此時,我的大腦中,一片空白。
這時候,主任急急忙忙的回來了,大概是有人通知了他這件事情。
主任大致瞭解了情況之後,叫一個同事扶着我直接去了醫院,而他自己在辦公室裡面,爲那個女人開具了一張兩年半的工作證明,那個女的雖然還想再鬧事,但是現在已經咬傷了別人,明顯的沒有了底氣,只好垂着頭,拿着證明走了。
因爲,她本來就沒有底氣,這一切的一切,只是她自己想要胡鬧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