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清澈的眼睛

主任的突然出現,倒是讓我瞬間恢復了平靜,激動的情緒,頓時煙消雲散,我有一些尷尬的看着醫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轉過頭看了一眼主任,然後輕生的叫了一聲:“主任”。

主任在旁邊站着,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醫生那雙本來不大的眼睛,狡黠的看了一眼我的主任,而後眯着眼睛看了我一下,然後很自然的說道:“這個倒沒什麼事情,我只是擔心你有夢遊症,半夜起來走動會傷到自己。”

我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徹底的平靜了下來,然後問醫生:“夢遊症嚴重嗎,發展下去會不會有大的危害。”

醫生看着我,端起來了茶杯,抿了一小口說道:“嗯,這個倒不是很嚴重,平時放鬆心情,工作別太累,慢慢就會好了。行了,你下去打一針破傷風吧,沒什麼事情了。”

還沒等我答應,醫生就很熱情的叫住了我的主任:“老李啊,好久不見,快過來坐坐。”接着,兩個人便聊起來了,完全不顧我的存在。

我自覺無趣,便拉着同事走了。打完破傷風,回到單位繼續工作了。

下午的時候,主任來了之後,還是老規矩,先喝一杯茶,而後正常的進行工作,似乎上午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在工作空餘時間,所長走到我面前,似乎有一些不熟練的問到:“小狼,上午的那個人,沒有嚇到你吧。”

主任這是在關心我嗎,看着他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以及不怎麼順暢的話語,反而讓我有一些感覺不自然。

“沒,沒事,小場面。”我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話。

雖然主任也注意到了我的不自然,但是他並沒有停下,反而繼續的問到:“是不是最近工作壓力太大啊,我一直也沒有好好關心過你的生活,有一點疏忽。”

哈?對於主任說出的這些話,我十分震驚,難道是我的主任平時一直讓我加班,自己的良心發現了?現在竟然真的開始關心我了。(開玩笑的,主任還是很有良心的)

這讓我一時間更加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能支支吾吾的說道:“啊,沒事的,工作什麼的也沒事,我這麼一個大男生,有什麼能壓倒我的。”我胡亂的說着,大腦開始有一些斷線,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

主任似乎根本沒有在意我說什麼,繼續對我說道:“夢遊症這件事沒什麼大事情的,好好放鬆心情,別想太多,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對了,你現在哪裡住,和誰一起住啊。”

“我在高速公路出口附近住,和我的女朋友一起。”聽着主任終於不追問這件事情了,我尷尬的感覺也消失了,回答也變得順暢起來。

“哦?你有女朋友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所長有一些驚訝的問到。

“沒有多久,剛一個多月。”我一邊回答,一邊想起了月明,心中頓時感覺很滿足,很開心。

“那就好,兩個人好好在一起,有空我請你吃飯。”主任認真的看着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回答:“好呀好呀,有空我帶出來給主任看看。”

主任點了點頭,然後迫不及待的走出了辦公室,似乎關心我的生活,對於他這種不善表達的人來說,是一個大工程,十分艱難。

看着主任狼狽的逃了出去,我有一些忍俊不禁,看着時鐘上的指針也快到了下班的時間,我的心,好像也拴不住了,一直期盼着下班。

月明也許現在,已經回去了吧。

說實話,我好喜歡月明,現在,我又開始想月明瞭。

有時候,我總會感覺,像我這樣的思念,是不是一件比較羞恥的事情。

我感覺,最勇敢的喜歡,應該是那種明目張膽的喜歡,最勇敢的思念,應該是讓全世界都知道的思念。

但是我卻一直膽子都特別小,喜歡,只會藏在心裡的喜歡,思念,只會偷偷摸摸的思念。我總在擔心,如我我表達了我的喜歡,她會不會討厭我,如果我表達了我難以言表的思念,她會不會認爲我矯情。

也許,我這樣的性格,是最讓人反感的吧。

總之,勇敢也不是,懦弱也不是,就會讓人特別的糾結。

我想,我有時候應該改變一下我的性格,喜歡,就要明目張膽的喜歡,大聲的告訴她,思念她,就要時時刻刻告訴她,我在思念她,讓她分分種鍾感受到我的思念。

可是,這樣的情感,會不會讓她感覺到窒息。

在我的胡思亂想之中,我下班了。

我拖着疲憊的身體,外加自己十分疲憊的大腦,踏進了我的屋子。

屋子裡這次亮起了燈,小黃看見我,很是開心的跑了過來,在我的身邊轉來轉去,讓我感覺疲憊的身體有了一絲放鬆。

我蹲下身去,摸了摸我的小狗,等到我擡起頭的時候,月明已經站在了我的前面。

月明就這樣一聲不吭的站在我的前面,一雙靈性的大眼睛,傷心的看着我。

月明的眼睛,真如月亮一般明亮,讓我此時感覺,距離地球最近的那一晚月亮,此時就漂浮在我的面前。

眼前的月亮,剛從銀河中沐浴而出,眼角略帶着的一些淚光,是隨意撒在夜空中的點點星辰,只是今晚的月亮,似乎被烏雲遮蓋住了一角。

我知道,那是擔憂的顏色。

我很喜歡漂亮的眼睛,剛好月明有一雙美的讓人都不敢嫉妒的眼睛,眼睛清澈明亮,彷彿在東海最純潔的山泉中醞釀而出。

我也很懷念那清澈明亮。我記得,很早之前,我也有一雙很明亮的眼睛,只是不知什麼時候,我一覺睡醒,亦或是某次認真的看着鏡中的自己的時候,突然發現,我的眼睛不再清澈,眼神不再有神,增加了說不出的一種老氣的感覺。

我不知道是從什麼時間開始的,我只記得,似乎已經好久好久了。

月明就站在我面前,滿懷悲傷的看着我,我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做。

也許,這時候走過去緊緊的抱住她,摸一摸她的頭,會讓她感覺到放心吧。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月明竟然梨花帶雨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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