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王府,年秋月的怒氣也沒有絲毫的平息,冷着一張臉,瞧着就知道是在氣頭上,想上前討巧的奴才們躲還躲不及,哪裡會往前湊。;
年秋月的狀況很快被機靈的小廝彙報給幾個總管,還有些則回去告訴自己主子,不多時,府裡上下都知道了年側福晉從外面赴宴回來臉色很是難看,不少人在心裡猜測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弘昕正在習字,聽到伴讀說是自己額娘臉色不好地回府了,馬車也直接從側門駛進了王府直走到梧彤院門口才停下來,他就知道事情大了。
弘昕阿哥將筆一扔,也不顧自己正在練的字了,當即就來到後宅梧彤院,進門就聽見自己額娘雖然溫柔但是卻泛着寒氣的聲音,“舒舒覺羅家不過剛出了一個舒舒覺羅通彥,就嘚瑟起來了,養出個閨女也是個拎不清的,小小年紀就敢如此歹毒,以爲自己能成固倫格格嗎?今日小姑娘送了你家格格這麼一份大禮,我尋思着,怎麼也得投之以桃報之以李纔對。翠薇,你覺得呢?”
“主子說的是,奴才聽說弘春阿哥到了該議親的時候了,這些天舒舒覺羅側福晉沒少邀請京城的貴女去府上。”
“算算年紀,我記得弘春是四十二年的生辰吧?”
“主子英明。”
“既然缺媳婦兒了,咱們送他一個就是”,弘昕聽到自己額孃的聲音越發柔和了。
他進門。翠薇忙蹲下行禮,弘昕也給自己額娘見了禮。在年秋月身邊最近的位置坐了下來,“額娘,兒子在外面聽到你們在議論弘春堂哥,今日在佟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年秋月掃他一眼,“不是好事。”
“兒子知道,您臉色不好得回府。一路上遇見的丫鬟婆子早就悄悄傳個遍兒了。兒子想知道到底怎麼了。”
“你妹子落水了”。年秋月眉目凌厲,弘昕的臉色變了幾變,“十四叔家的哪個堂姐做的?”
“**不離十”,年秋月帶着護甲的手在案几上敲了敲,在場的只有你李姨的閨女、愛新覺羅沁嫵,還有你妹妹,你說,會是誰?你別和我說你妹子自己不小心落水的,珠兒那丫頭從地上找到了琉璃珠子。可見是人爲。”
弘昕的眸子深了深,臉上的笑容完全收斂,看起來有些像是個小版的四爺,翠薇瞧着就覺得心肝兒顫顫的。
“額娘。沁嫵堂姐對棉襖出手是舒舒覺羅氏的意思還是十四叔的意思?”被四爺和年秋月單獨開小竈兒補習政治思維的弘昕思考角度立即轉向了深層次意義上。
“不是沁嫵自己生出的想法就是舒舒覺羅氏,不是你十四叔。”
“額娘爲何如此肯定?”弘昕皺眉,同時有些疑惑不解。
年秋月有些尷尬,她總不能告訴自己兒子當年那段緋聞吧,“額,你十四叔一直想拉攏年家,怎麼會對棉襖有如此歹毒的想法!”
“也是。每次在宮裡遇見十四叔,他棉襖的態度也不像是做戲,也就是說,舒舒覺羅側福晉的主意了?”弘昕目光冷下來。
“也許”年秋月眼神有些飄忽,明顯在思考問題,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子,弘昕就沒有出聲,怕打擾了額娘思考,好一會兒,就見年秋月對着他綻開了一抹笑容,弘昕立即全身汗毛立起,“額娘,您有話好好說,別打兒子主意。”
“額娘有事需要你去做,這事兒其他人做不合適。”年秋月笑眯眯地,“額娘要你想辦法接近田佳家族的嫡長孫,記住,要不引人注意地接近哦。”
“額娘,三叔側福晉孃家那個?”
“不”,年秋月詭異一笑,“我說的是把閨女嫁到七阿哥當侍妾那個田佳家族。”
弘昕臉色瞬間黑了,下一秒,他從椅子上彈起,走到年秋月身邊,“不要啊,額娘,那個田佳家族很恐怖啊,我不要接觸田佳家的嫡孫少爺,沾上就甩不掉了。他家還有個孫女兒,更了不得,京城有錢的少爺幾個沒有被她勾搭的啊。”
“對啊,我說的就是這一家,你也不用太費心思,你找個機會在田佳家那個孫少爺面前露露面,稍微表露出一絲意思,他就自動上鉤了,額娘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額娘,能不能不這樣啊,您這樣坑兒子真的好嗎?”弘昕苦着臉。
年秋月語氣堅定地說:“爲了給你妹子,你就做出一些犧牲吧,田佳家的妹子也不會打你主意,你又不是十四五的翩翩少年。”
弘昕有些哀怨地看着自己額娘,“額娘,你偏心,你就是吃準了兒子心疼妹妹。”
“就這樣說定了,我等你的好消息,十天時間,想辦法辦成這件事,我再告訴你下一步怎麼辦,不把田佳家的這個女兒塞給弘春,你額娘可是會不甘心的。我一不高興,你們就都等着倒黴吧。”年秋月笑眯眯的,弘昕卻打了個寒噤,“兒子明白了,額娘,兒子保證辦到。”
“那就好。”
四爺在外並不知道情況,等他剛忙完一腳跨進府裡,王貴就顛顛地跑了過來,“爺,出事兒了。”
四爺最討厭聽見的就是這三個字,眉毛當場就皺起來,“出什麼事了?”
“年主子帶着格格去佟家,沒有過兩個時辰就回來了,奴才已經打聽過了,三格格在佟家湖裡落水了。”
“什麼?可有大礙?”
“沒有見叫太醫,想來問題不大,主子爺若是擔心,不如去瞧瞧,方纔五阿哥已經去了。”王貴說話很是嚴肅。
“去梧彤院”。四爺一聽,嚴肅地對着蘇培盛發出指令。隨機大步去梧彤院。
四爺來到梧彤院時候,迎面就是自己耷拉着臉的五兒子,他面上不顯,內心卻有些疑問,“任何時候你都要保持儀態,怎可這樣不顧樣子?”
被自己阿瑪給訓了。弘昕心情更是低落了。他忙收起自己的囧樣,恢復成正常的樣子,“兒子知錯。”
“恩,從你額娘處過來,可有見到你妹妹?”
“已經睡下了,額娘說若是夜裡不發熱,那就沒有什麼事了。”
“恩,回去讀你書吧,你妹子這兒會有你額娘一直注意着的”。四爺語氣一如既然嚴肅。
“兒子告退。”
年秋月的丫鬟遠遠見到四爺過來,就急忙彙報,年秋月聞言,眼睛眨了眨。隨機露出一抹算計的笑容,錦屏在心裡默默同情一下四爺,主子這樣的笑容,定是心裡算計上主子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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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四爺,爺吉祥”,年秋月走出自己屋子,福身。臉上卻帶着不悅。
四爺掃一眼就知道這丫頭心裡不高興,“王貴方纔和爺說了,棉襖在佟家落水了,佟家怎麼說?”
“李夫人說三天之內給我一個交代,爺,我心裡不舒服,咱們府上對佟家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今日棉襖落水時候,若不是我讓梧情用輕功快速趕過去,等我的速度過去時候,只怕只能給棉襖收屍了。”
“怎麼說話的!”四爺語氣不悅。
“我說的是實話”,年秋月在椅子上坐下,腳放在踏板上,“爺,棉襖落水時候,佟家的丫鬟小廝都是擺設不成?梧情與我說,若不是她將棉襖從水裡救出來,又按壓出了腹中的水,棉襖還在佟家湖裡撲騰呢。我不管,爺若是想輕描淡寫過去,我可不依。佟家雖然不是主要責任,但今日事情佟家定然有鬼。”
“赫舍里氏!”四爺聽年秋月說完,那臉上恐怕倒杯水都能凝成冰,“佟家能指使丫鬟小廝如此行事只可能是赫舍里氏。你方纔說佟家不是主要責任,那……”,他目光看過來,很是冰涼,若是一般女人,怕是早就嚇得哆嗦了,但是年秋月卻綻放出一個毒美人標準的笑容迴應四爺,“你知道是誰動手了?”
“不確定,但是隻要爺您願意出手,我就一定能確認。”年秋月白膩的手掌伸開,掌心是一個圓潤的琉璃珠子,“棉襖出事時候旁邊只有李夫人的女兒、十四爺的女兒沁嫵,還有沁嫵的丫鬟,最大的嫌疑就是沁嫵自己做的,或者是指使丫鬟做的,爺悄悄將那丫鬟給擄來,嚴刑拷打一番,必然能問出真相,即便那丫鬟是家生子,有金奴和他徒弟在,我相信依然可以問出來。”
“小事一樁,只是……若是那丫頭做的,你當如何?”
“爺要出手?”年秋月瞧着四爺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回事。
“爺的女兒差一點喪命,爺若是不爲她討個公道,爺還算是當阿瑪的嗎?”
“爺願意出手,我就替棉襖謝過爺了。”年秋月福身行禮。
四爺無語。
目的達成的年秋月嫣然一笑,“爺,去瞧瞧棉襖吧。”
“爺去看看。”
“爺順便哄棉襖把防風寒的藥湯給喝了。”年秋月笑笑。
四爺點頭,卻有些頭疼,哄自己女兒吃飯多艱難,他可是見識過的啊。
四爺離開,年秋月笑容收起,喊了幾個人進來,各自領了一個任務去辦,安排完後,她臉上才總算有了真實的笑容。舒舒覺羅氏?愛新覺羅沁嫵?你們等着。
五天後,湯圓高高興興跑到梧彤院來,“額娘,成了,田佳武邀請兒子過幾天狩獵去。”
“那好,這是第一步,我告訴你第二步,你接下來……”,年秋月笑眯眯將話說完,湯圓打個寒噤,“額娘,你太狠了。”
“我這算盤田佳家那姑娘知道了做夢都得笑醒,她想做成的事,照她們家的家底來說,可是難得很,有我幫忙,可就簡單多了。”
湯圓點頭表示讚許,“額娘說的對,我這就去給他答覆。”
又五日,京城人發現四爺府的五阿哥和田佳少爺關係似乎還可以,雖然田佳少爺死皮賴臉要巴着五阿哥,但是五阿哥卻沒有跟其他京城貴公子一樣唾棄田佳少爺,偶爾還能一起去玩玩兒。
大家對於這件事好奇了下就過去了,絲毫沒有引起京城的風波,但是不過半年,卻突然出了一個爆炸性問題,還是和田佳家族有關。田佳家那位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女孩兒在宴會上和十四阿哥府的大阿哥弘春在廂房裡被人給瞧見了!
這消息把舒舒覺羅氏給氣得正在宴會上就直接吐血了,但是這個並不讓人驚詫,沒兩天,這個消息還沒有消停,十四阿哥府的沁嫵阿哥又被人發現在一個庵堂裡和四五個男子做苟且之事,舒舒覺羅氏當即病情加重,一蹶不起了。
年秋月聽到這兩個消息時候在房間裡笑了好久,“開庫房,找些值錢的東西,咱們去十四阿哥府慰問慰問舒舒覺羅側福晉。”
“主子,咱們這樣不會被轟出去吧?”錦屏有些顫顫地說。
“我們是去慰問的,又不是嘲笑的”,年秋月手託着腮,“她們若是把我趕出去,面子上說不過去啊,舒舒覺羅側福晉和閨女出事,不代表整個十四貝勒府丟臉,十四貝勒府福晉和側福晉這會兒不知道多高興呢。”
“主子英明”,錦屏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過了一會兒,錦屏和雲屏捧着東西來了,“主子,這些是藥材,這些是珠寶首飾,主子,真要把這些紅珊瑚首飾當提前恭賀弘春阿哥的新婚禮物送?要不,換個名義吧?”
年秋月眼光一掃,錦屏低頭,“奴才逾越了。”
“主子”,孟嬤嬤從外面走進來,“方纔傳來消息,十四貝勒被皇上傳喚到宮裡了。”
“盯着點兒,瞧着十四爺等會兒出宮門時候是什麼表情,另外,派個人去佟家,喊上李夫人,就說我要去十四貝勒府,問她是否同去。”
“哎,奴才這就安排人。”孟嬤嬤應聲離開,不多時,有幾個小廝就出府去辦事了。
ps:有親覺得漠暄的小說寫的太長了,但是漠暄必須將事情說清楚,不過,也快了,漠暄會盡量在寒假將這篇文兒給完結,加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