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暄今天很忙,媽媽手傷到了,漠暄要給雞剔骨。還要照顧姥姥,還要輔導小侄子的功課,剛剛忙完,碼了一章,給各位親奉上。
年秋月本以爲郭絡羅秀女從長春宮得了情況後自然會把消息傳出去,結果不知道宜妃到底和郭絡羅秀女說了什麼,郭絡羅氏竟然一絲動靜都不流露,年秋月蹙眉不解,但也沒辦法,只能就這樣算了。也因爲郭絡羅氏什麼也沒有說,就有幾個秀女來年秋月房間打探消息,等看到那副繡作時,紛紛閉嘴不談這事了,畢竟年秋月着手開始繡這幅作品時是有相當一部分人知道的,而且年小主天色一晚就封針的事是連儲秀宮的宮女都知道的。
隨着一批人的訕訕離開,關於年秋月的風言風語才消停下來,這時,永和宮的德妃娘娘宣佈,爲了表示對諸位秀女的體貼,准許秀女們去御花園遊玩,消息一出,江南的那批秀女個個喜氣洋洋,草原來的姑娘則是躍躍欲試,唯有京城的秀女是皺眉不語。江南來的不知道就算了,草原的姑娘大膽敢闖也就算了,京城的貴女哪個不知道朝廷和**的關聯啊,德妃娘娘什麼都不廢就落了個好名聲,這樣的好算盤也就她敢打了。
在隔壁接二連三出去了四五位秀女後,年秋月也起身了,倒也沒有多打扮,她本來就不是奔着皇上去的,先是整理下衣服褶皺處,接着對着銅鏡理一下發簪,確定出去不會丟人了,她就施施然出了門,剛剛走到儲秀宮宮門口,遇上了邱公公和他的徒弟。兩人均是一愣,見四周沒有人經過,邱公公語氣有些急促地問道,“長歌在哪兒?”
長歌?年秋月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好像孟姑姑的確小字長歌,看來兩人關係的確匪淺啊,她笑笑,“在我府上,是我的教養姑姑”
“在你府上,哦——”,邱公公語氣不自覺拖長了許多,良久猶豫道,“她還好麼?”
“挺好的。”年秋月點點頭,“姑姑讓我告訴公公,她會永遠記得你”,她頓了頓,“上次多謝公公。”
“我也是看在長歌的面子上,要謝就謝她吧”,邱公公淡淡地說,說完就見對面的女孩兒抿嘴輕笑,“公公是無時無刻不忘給孟姑姑人情,孟姑姑既然是我的教養姑姑,又是我將來陪嫁的大嬤嬤,我自然是不會虧待她的,倒是公公你在深宮裡,更要多加小心,你若有個三長兩短的,姑姑得多傷心啊。”
邱公公傻眼,磕巴了半天,才道,“哦”,見年秋月離開,下意識道,“今日太后會去御花園,年小主注意。”
年秋月回身,嫣然一笑,對着他福了福身,表示感謝,就離開了。
邱公公還沒有回過神,直到徒弟拍了拍他,小聲提醒,“師傅,師傅,還要去給後殿的東西登記造冊呢。”
“雜家知道”,邱公公瞪他一眼,走了兩步,回頭突然小聲問徒弟,“你看這年小主造化如何?”
徒弟呆了一呆,愣愣答,“造化肯定不錯啊”。
“你小子總算是知事了一回。”邱公公滿意了,徒弟鬆了口氣。
再說年秋月那邊,她得了邱公公的提示心裡多少就有些底兒了,進入御花園後就很悠哉,有秀女見到她來打招呼,“年妹妹也來了啊。”
年秋月就假裝沒有聽出來話裡的諷刺,而是揚着笑臉甜甜地給幾位秀女打招呼,“幾位姐姐可有看到哪處的花好看些,給妹妹指點一下。”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幾位秀女就算再嫉妒這小丫頭女工太好運氣又好,也不能不理會年秋月的笑臉,其中一位就指指東邊,“你去那兒看看,我覺得那處的花開得不錯。”
旁邊的一位粉衣少女蹙了下眉,但也沒說什麼,年秋月覺得那處可能是有問題,正在猶豫怎麼答話,系統君突然自動彈屏出來,“我說你快去,快去,晚了別後悔,本系統大人難得心情好,提醒下你。”
“去什麼去啊,擺明了那兒是有問題的,你確定不是你又失戀了想看我倒黴?”年秋月對系統君的人品表示質疑。
“少來,本大人感情正順,那叫一個春風得意,看在你是我看管的人份兒上好意一回,你還質疑本大人,愛信不信。”被質疑的系統君大人傲嬌地屏蔽了聯繫,年秋月短暫猶豫兩秒,就羞澀地一笑,“多謝這位姐姐,我這就去看看。”
她離開,聽到身後有小聲的輕笑。
還沒有走到東邊那處極爲濃豔的花叢,就聽見蒙古語的對罵聲,那叫一個厲害,“知道我是你姐姐還敢這樣,別以爲進了最後的殿選你就怎麼樣了,別忘了你不過是個庶出的,你的母親就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女僕,我阿媽隨手就能把她發賣了,還敢說讓我聽你的,我就要去,你能耐我如何?”
年秋月蹙眉,又聽一個聲音低低開口,“姐姐息怒,我自知身份比不過姐姐,只是走之前阿爸已經交代了,凡事都要咱姐妹商量着來,你這樣萬一惹怒了皇上,遷怒阿爸可怎麼辦,阿爸只是科爾沁一個小族長…”
“皇上是明君,怎麼會因爲我的過失就懲罰阿爸,你少在那裡危言聳聽,不過是怕我得了寵愛,沒有你的立足之地。”
年秋月聽到這兒覺得無語,就穿過這邊兒就要走,但年秋月雖說是年歲小但是姿容是拔尖的,所以色赫圖馬哈一見到她就皺眉,“過來,你過來”,她用滿語喊年秋月,年秋月聽她語氣就很不悅,但還是走了過去,“有什麼事?”
“你就是那個繡工比繡娘還好的,你來御花園幹什麼,是不是也來巧遇皇上?”
年秋月有些薄怒,緊皺眉頭,“我不過是來看下花,好描繡樣,有人說這兒的花開得豔麗。”
“你以爲我是三歲孩子,相信你這鬼話?”
色赫圖亞哈看出來年秋月的不快,就上前道,“姐姐,年家姑娘應該只是來找繡樣,這也是正常的,你莫要疑心。”
“你少在這兒做好人,我信不信關你何事?”色赫圖馬哈杏眼一瞪,對着年秋月咄咄逼人道,“你當真是來描繡樣的,爲何不見你拿紙筆,分明是耍我”,年秋月冷冷道,“我記在腦子裡就夠了,何須紙筆,色赫圖姐姐久居草原,想來是不大清楚這些的,我不怪你。”
“你在嘲諷我?”色赫圖馬哈根本沒有看出年秋月此時在強壓怒火,氣急道,“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賤種,漢家姑娘都是個孬種”,她氣急,連珠炮似的就用蒙古語罵了一頓,年秋月本就想走人,聽到這罵人的話停下了腳步,回頭,語氣極其冷冰冰,也是一連串的蒙古語就出來了,聽得色赫圖姐妹面面相覷,“你以爲你又是誰,科爾沁出來的除了博爾濟吉特家族的姑娘,哪個會注意你,莫要仗着自己身份就在皇宮爲非作歹,爲人姐,欺負庶妹,爲人女,不敬庶母,你這樣的人也好意思辱罵別人?”
“說的好,她這樣的沒的丟了科爾沁的臉,哀家都爲她感到羞恥”,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來,年秋月倒還好,色赫圖兩姐妹則是白了臉,幾人紛紛下跪行禮,“給太后娘娘請安,太后吉祥”
“免禮,你是年家丫頭吧,哀家聽阿音說過你,是個好丫頭,沒想到不只是繡活兒做的好,這蒙語也是流利的很啊,在哪兒學的?”
“回太后,是在湖廣時跟一位做吃食的人學的,那會兒小,對什麼都覺得稀奇。”
“不錯”,太后笑眯眯地對身邊跟着的鄧老嬤嬤道,“這是個好丫頭,哀家都多少年沒見過不是科爾沁出來的能把蒙語說的這麼順暢的了,賞。”
“謝太后!”年秋月平靜但很恭敬地行禮,讓太后很滿意地點頭,“丫頭啊,哀家聽說你那兒在繡着一副屏風,改天繡好了拿來慈寧宮讓哀家看看。”
“太后若是喜歡,送給您也無妨,不過是個手工活兒,不值錢。”年秋月笑了笑,露出兩顆小虎牙,看着很是可愛,太后聽了心裡也很舒服,她不好意思開口向這麼小的還閤眼緣的丫頭要東西,但是這丫頭還是真的順心,瞧瞧多會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