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見我?他爲什麼不想見我?”楚靈風奇道:“歷秋又在他面前說我壞話了?不對啊,他怎麼來了,這麼說狼堡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也算是解決了吧。”容若嘆了口氣:“但……不盡如人意。這事情,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楚,還是等你們見面了,你再細細的問他吧。”
容若這話,說的楚靈風心中隱約有些不安:“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狼堡的事情,解決的不好?”
容若給自己倒了杯茶,緩緩道:“狼堡的事情雖然難,但是萬里長風是個有能力的,歷祭祀在狼堡也極有威嚴,更何況,狼堡幫助也是站在他們這一邊的,想要剷除異己,並不是那麼困難。”
楚靈風點點頭:“那還有什麼問題?”
楚靈風當時之所以走的這麼幹脆,也有些是這個考量。她和歷秋自然互相之間不待見,但也不可能完全不擔心,但是想想萬里長風和歷秋的本事,應該是能夠鎮的住場面的,自己走了也就走了,要不然的話,就算是再如何狠心,也會丟他們兩人在狼堡送死。
“一言難盡。”容若這下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說了,直接跳過道:“總之萬里長風來了之後,便約了小梅出去。而就是這麼巧,正好遇到了薛明盛派來找麻煩的人,就打了起來。後來的事情你也能猜到,薛明盛的人並不厲害,但是他找到了火雲寨的二當家,火雲寨是這裡最大的勢力,給我們帶來了一些麻煩,直到於少安找去的時候。我們也正好才衝出來,兩下見了,於少安當即察覺事情不對,索性將計就計,和我裝作受了重傷,引出藏在身邊的毒蛇。”
“薛明盛要在涇川找我們麻煩,找火雲寨。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雖然於少安是個正直的人。但這二當家,若是想要上位,不用多說。最缺的自然是錢。”楚靈風想了想:“薛家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薛明盛雖然未必多有錢,但是打發一個二當家必然還是可以的。同門兩合作。完全可以想象。只是他們都不認識萬里長風,只覺得我們在涇川人生地不熟。無依無靠,估摸着也不會太過嚴密,誰想到,偏偏被他給撞見。”
“可不是。”容若道:“若非是有萬里長風在前面擋着。那些手段和陷阱,便都會落在你和我頭上,如此說來。這次你兄長倒真是幫了大忙。爲你擋了災了。”
楚靈風沉吟了一下,摸了摸下巴:“這麼看來。萬里長風不找我,肯定不是因爲對我有意見。如果是歷秋在萬里長風面前說了我什麼壞話,他對我有了心結,肯定不會如此爲我。而若是沒有半點心結,那他不會偷偷摸摸的找小梅出去,這舉動明顯又是爲了避開我……”
容若無奈,苦笑了一下,低頭喝茶不說話。
楚靈風可不傻,不但半點不傻,而且腦子轉的快的很。抽絲剝繭的分析起來,即便是容若不說,一些端倪也漸漸的露出了水面。
楚靈風見容若不說話,眉頭一皺,道:“莫非,歷秋已經將當年的事情都告訴了萬里長風?”
這是最好的解釋。當年的事情,雖然楚靈風不太清楚,但很顯然,萬里長風是其中受益的那個人,而她,必然是受損的那個。
歷秋對她,有生育之恩,還能安慰自己,楚靈風一切都是自己給的,就算是取回一二也能找到理由。可萬里長風卻不一樣,萬里長風是個三觀很正的人,對這個從來沒有關照過得妹妹,他本就是心疼的,若是知道自己的命是楚靈風所救,而楚靈風爲了救他的命,吃了那麼多苦,付出了那麼多,那心裡是何種煎熬不必多說,怕是一時半會兒的,都沒有臉見楚靈風了。
“可爲什麼歷秋會將這事情告訴萬里長風?”楚靈風想的更加長遠:“我雖然不記得當年的事情,可就在狼堡的這幾日,我就能肯定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口硬心硬,當年事情,雖然心中未必就沒有愧疚,但是絕不會鬆口……除非……”
楚靈風猛地站了起來:“除非她出事了。”
有句話雖然不好,但實在是有禮。人之將死,其心也善。歷秋硬氣了一輩子,她是萬萬也不願意自己的兒子捲入這陳年舊事的,除非,遇到了什麼大事。而最大的事情是什麼,就是在爲了剷除對手的時候,有了不測。
有了這個猜測,楚靈風頓時覺得心裡有些慌了。雖然她原本也打算一輩子不見歷秋,甚至於,是恨的,可畢竟那是親生母親,自己恨是一回事,知道她有了意外,是另一回事。
容若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即使我什麼都不說,你若是回過神來,也能猜出一些。罷了,今晚上,誰也睡不着,我們下山。”
“那就是……”楚靈風心裡沉沉的:“真的出事了。”
“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當時那情況,我怎麼可能有機會和萬里長風細說。”容若道:“萬里長風受了點傷,並不嚴重,這會兒和小梅很安全。我雖然答應了他不在你面前多說,但這什麼都是你猜出來的,我並未食言。”
容若在楚靈風面前,從來是有一說一的,他說不知道,楚靈風也算是鬆了口氣,那就是真的不知道。雖然不知道,不代表一切都好,至少暫時不算是噩耗。她還能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於少安這一夜忙着處理寨子裡的事情,得知容若要下山,也沒有多說什麼,只要他們還在涇川地內,就沒有他找不到的道理。
於少安派了兩個手下,一路護送容若下山,一直送回城中,這纔回頭。
楚靈風那晚上離開涇川上火雲寨的時候是半夜,這會兒回來,又是半夜,而且心境是一次比一次着急。
雖然什麼也沒有說,但容若還是感覺到一些,拍了拍她的肩:“事情未必就有那麼早,你也別太擔心。何況……終究是一切已經註定,無論再如何着急,也改變不了什麼。”L